郝亦花叹气,轻轻的抚摸着她的脸颊,“可我不想你心里不舒服。”
蒋欣然反手就是一巴掌,“你有病吧?”
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的郝亦花也不敢反抗,只能可怜巴巴的望着她。
“她是陆越川的妹妹,是你们所有人的妹妹。你心里记着她,留有一个位置给她,我心里如果要有不舒服,那我就是傻.逼。连最基础的是非黑白都分不清楚的傻.逼。你又不是在心里留了一个位置给你的初恋,我干嘛要不舒服?那不是别人,是你的妹妹!我蒋欣然还不至于丢人到跟你妹妹去争什么。如果我连你妹妹的醋都要吃,那我真的,不配做这个郝太太。”
郝亦花比了个大拇指,可他脸颊上的五指山更醒目,“我媳妇儿真大气!”
“拉倒吧你——”蒋欣然翻了个白眼,“少废话,等会儿你就瞧好吧。我今儿必须要让陆师爷给我抹眼泪儿!”
蒋大小姐殊不知呀,陆部长今儿已经抹过眼泪儿了。不止是抹眼泪儿那么简单,还是痛哭流涕呢。只是可惜了,这回事儿蒋大小姐这辈子都不会知道。也不会有机会给她知道。
很快,新晋的小夫妻就来到了军医院。
从外表来看,军医院一切如常,什么变化都没有。可一旦走入军医院的大门,就能够把空气中诡异的气氛感受的清清楚楚。
大概是干尽了杀人放火的事儿,却从来没有干过给人庆生这样的事儿吧,平日里九处那些个精英人士今天都有点手忙脚乱。这个手忙脚乱不是说不知道该干什么,而是心理上的慌乱。做事情,这些精英人士照样的有条不紊。
所以就显得今儿的气氛特别的诡异了。
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诡异的笑容,真的,一点都不温情,只有诡异。
蒋欣然不是不能理解,拿惯了刀枪剑戟的人,现在忽然要让他手里拿着幼稚的气球儿和彩花,的确是挺为难折磨人的。大家也都攒了劲儿想在陆越川离开九处之前,为他们的陆部长举办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的生日宴。所以每个人都暗中攒着劲儿,拼这一口气儿。
不仅仅是为了陆越川,也为了权煜皇。
以后不是不能在相聚,相聚的机会多了去了。可身份就已然不同。
就算坐在一起喝酒,那也不再是跟权五爷和陆部长,而是跟权先生跟陆先生。他们的权五爷与陆部长,以后不会再有了。
所以大家也都想借着今天陆越川的生日宴,高高兴行的把他们九处的两位BOSS给送走。送他们去过他们想要过上的,正常人的生活。
理解是一回事儿,但蒋欣然还是感觉瘆得慌,她下意识的搂紧了郝亦花的手臂,“你们九处就连给人送温暖,也要搞的这么诡异吗?我要不是很确定今天是来给陆师爷过生日的,我真的会以为你们要在军医院搞生化危机了。”
郝亦花无语,“没有这么夸张吧。”
气氛的确是诡异了一点儿,不像是张罗忙活着给谁过生日,更像是暗中策划什么要命的东西。这点没错儿,他也感受到了。可没有欣然说的那么夸张了。还生化危机?她以为她玩游戏看电影啊?!
蒋欣然撇撇嘴,一副‘我不多说,你自个儿用心感’的表情。
郝亦花又是一声叹息,“这也不怪大家。九处的确是经常给别人送惊喜,但都是‘死亡’惊喜。习惯是个很可怕的东西。”
所以才会把一个好端端的,温情又感动的生日宴,搞成了这幅生化危机的德行。
欣然形容的很精准,这气氛,就是跟丧尸来临,九处作为最后仅存的一道防线正在想办法击退消灭丧失。嗯,这形容很精准,现在的军医院整体就是这个氛围。
“在医院过生日,我估计陆师爷再聪明他都猜不到。”蒋欣然无语的扶额,“宁儿到底是怎么想的,在医院给陆师爷过生日?真亏她想得出来哦!”
又不是缺钱,在外边包个地方过生日不是更好么?
如果是因为权五的身体原因,那也不需要太远,军医院马路对面就是一个酒楼。虽然档次蛮普通的,但好歹比医院强吧!
在医院庆生都不会觉得晦气吗?!
不过蒋欣然转念一想,在九处可没有晦气忌口这一说。毕竟九处干的就是‘杀人放火’的勾当呗。
“我今天好像打扮的太隆重太正式了。”
她还专门穿了小礼裙。虽然不是参加慈善夜宴那种的晚礼长裙,可也结结实实的是小礼裙。
郝亦花早就无数次的提醒过她了,今天的生日宴就是家里人坐下来聚一聚,不用搞的那么隆重,可她就是不听。现在后悔了?早干什么去了!
但舔狗郝助理显然不会实话实说,他只说:“配角也需要有亮眼的,不然岂不是太黯淡无光?你穿什么都好看,不用想那么多。我喜欢你这么打扮,特别好看。”
“舔狗,闭嘴。”
“哦。”
“……权煜皇,是你听不懂我说话,还是我说的是英语?!就算我说的是英语,你也一定能听懂吧!我说让你把气球挂在灯上,你为什么要给我粘在天花板上?!显示你个子高腿长吗?!”
“安小妖你别找事儿。分明就是你说把气球粘在天花板上,不信你把警卫员叫进来问。”
“你可拉倒吧你——警卫员都是你的人,他们哪儿敢实话实说?肯定都是偏向你的!我用不着问,我自己说的话我自己记得一清二楚!你别给我狡辩了,乖乖的把气球给我挂在灯泡上就好!”
“挂好了。安小妖你过来,咱们俩今儿必须把这事儿掰扯清楚了。到底是我耳聋还是你自个儿没说清楚,你过来,咱们俩——”
“我现在忙的要死,陆师爷就快来了,还有一大堆东西没有准备。我顾不上跟你扯皮,你要是现在好受点了,就多给我帮帮忙。别不帮忙还要给我添乱。”
“安小妖你是知道自己错了,不敢跟我对峙吧。”
“笑话!我怕什么!?我就是说让你把气球挂在灯泡上。我给你说权煜皇,以后咱们家必须每个房间都安装窃听器!免得你以后再给我死不承认自己听错了。”
“你才是笑话,安小妖,老子绝不可能听错。专业摆在这儿的。你不心虚,就过来对峙。”
“滚蛋——别打扰我干活儿。”
远远儿的,新晋小夫妻就听到了老夫妻的‘争吵’。
蒋欣然撇撇嘴,“绝对是宁儿自己说错了。权五不可能听错。”
“权五爷的确是不可能听错。”郝亦花点点头,“曾经有一次他都奄奄一息了,对方才敢明目张胆的把计划说出来,就是那一次,权五爷都一个字儿都没有记错。”
“我不知道这个,我只知道当宁儿不敢对峙的时候,一定就是她心虚了。如果宁儿占理的话,你等着瞧吧,她一定把各种证据都甩在权五的脸上。才不会像现在这样儿,顾左右而言其他就是不敢当面对质。”
郝亦花叹气,“权五爷也真是的,跟自己的媳妇儿有什么可争辩的。媳妇儿输了,他还得去哄。横竖结果都是一样,认个错儿就得了。”
“权五这一点就是比不上你。”蒋欣然现在看郝亦花什么地方都觉得他可好,特别好。
新晋小夫妻的出现,不但没能制止老夫老妻的争论,反而还让他们俩的争论达到了白热化的程度——
“欣然,你来的正好,你来给我评评理。”
“郝亦花,你告诉安小妖,老子会不会听错。”
新晋小夫妻相视一望,“哎呀,郝亦花,我好像把给陆师爷的礼物落在车上了,你陪我去拿!”
“诶。”
两个人刚进屋就又走。
安宁双手叉腰,“让警卫员去拿就是了。你们两个人,过来给我帮忙。没看到这么多东西还没准备好吗?”
到底是安宁自己没说清楚,还是权五爷听错了,这件事儿就暂时被翻篇儿了。
蒋欣然帮着安宁准备手工活儿,郝亦花帮着权五爷爬高上低的装饰病房。
“宁儿,是你自己没说清楚吧?”蒋欣然小小声的问道。
安宁轻轻的点了一下脑袋,“嗯。你说权煜皇是不是大傻.逼,这么点小事情他非得跟我掰扯清楚,是我没说清楚,他自己就认了是他听错了不行吗?他就不能让让我么,真是的……”
蒋欣然无语,“权五是个不解风情的男人吧。”
“那你可说错了,他才不是不解风情。他今儿就是故意的。你跟你老公来之前,我们俩才吵了一架。”
“啊?你跟权五吵架?你们俩还会吵架?你们俩可是模范夫妻好吧!不可能吧!为啥啊!”
“我说等他手术做完就走,他非要让我留下来照顾他,等他彻底好了再让我走。你说说看,等他彻底好了我再走,那我岂不是彻底走不了了?他心里那点小九九,真以为我傻看不出来啊。他非说他手术刚做完我就走,是我不关心他。放屁!我要是不关心他,我早就走了好吧,我还在这儿照顾他个屁!”
蒋欣然抿了抿嘴唇,“宁儿,你们俩这不叫吵架。依然算是秀恩爱。”
“得了吧,他刚才都快把我气疯了。要不是因为他是病号,我都跟他动手了。”
“你可别闹了,人权五就算是奄奄一息了,你也打不过他。”
“……蒋欣然,你到底帮哪一边的你?”
“没没没,我肯定站在你这边强烈的谴责权五呀!哪儿跟自家媳妇儿争论不休的,做老公的就该让让媳妇儿么!宁儿,你没错儿。错的是权五。等等——”
蒋欣然那一惊一乍的样子,把安宁吓的手一抖,裁纸刀差点划破了她的手。
“你咋呼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