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欣然端着两个盘子回来,就没看到郝亦花的影子。
她不过就是去拿了点吃的,几分钟的时间而已,那家伙就走了。而且走之前连个招呼也没打,要不要这么赶时间?
安宁笑笑,接过盘子,“时间挺晚了,我让郝助理早点回去的。为了避免他在回家的路上遇到什么危险。”
如果有人要加害郝亦花的话,那么实在是太简单了。虽然时间很不固定,但郝亦花每天都要从九处下班回家。在路上埋伏郝亦花,绝对一埋伏一个准儿。
蒋欣然撇撇嘴,小小声的嘟囔了一句,“就算赶时间,那打个招呼的时间总是有的吧。”
杜冰是心思最细腻的一个,她看了看安宁的表情,“怎么了?”
安宁摇摇头,深吸了一口气,用叉子狠狠的叉了一个苹果,像是发泄一样的,“出师不利。大姐一回来,就办了两件事儿,结果这两件事儿都没能成功。”
不管是情人岛的苍枭,还是赌场的主人,都很念大姐的情分,但他们都拒绝了大姐的请求。
一天之内,接连被拒绝两次。
大姐的心情,一定……很郁闷。
“你是担心大姐?”杜冰问。
“也不是担心大姐,就是觉得……怎么就没有一件顺利的事儿呢。”
“好事多磨嘛。”杜冰冲她挤了挤眼睛,“你也别太心急了。现在的局势,不是都已经暂时被控制住了么。这就是一件顺利的事儿。等会吃了饭,我陪你回花房去看看冯教授跟南宫姬。”
“好。”转过头,安宁问,“林晚晚不用说了,肯定要回技术支援处的。欣然你呢?”
“我要忙茶话会的事儿。我不可能等到茶话会当天,我想等会儿就去见几个比较有分量的名媛。你多加派些人手保护我就好。”蒋欣然如此回答,“地点你特熟悉,十八公馆。”
十八公馆。
她跟权煜皇初次见面的地方。
现在再听到这个地方,安宁感情依然是那么的复杂。
一切的开端,都是在十八公馆开始的啊……
“好,我知道了。”安宁点点头,“我让虎将军亲自陪同你。”
“他?”蒋欣然打了个哆嗦,“拉倒吧——有他陪着我,把人都该吓坏了。我还怎么跟名媛们联络一下感情?你给我换个人。小追命我就觉得挺好,长得蛮可爱。”
“他那张牲畜无害的脸儿,倒是有点用处。”林晚晚诋毁自己的同事,是毫不留情,“难得有能出卖色相的好机会,他那色相也算是派上了用场。就小追命吧。”
安宁苦笑一声儿,“行,就让小追命陪你去。不过我不确定小追命有没有时间。他好像也挺忙的,不知道郝助理给他安排了什么任务。我也是有好些天没有看到他了。”
林晚晚身为技术支援处的处长,消息是比安宁还要灵通的,她翻了个白眼,“小追命能有什么任务啊,不就是每天蹲守在度假山庄门口,伺机要把陆师爷给抢回来么。嫂子,小追命都已经魔障了。我们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就固执的认为,只要他把陆师爷给绑回来,就能够挽回陆师爷。”
安宁心里疼了一下,却故作平静的说道,“身为行动处的处长,这么控制不好自己的私人感情。太难看了!把小追命给我喊回来,让他这两天给我好好的保护欣然。其他的事情,他就不要管了。没有我的命令,不允许小追命出现在度假山庄附近。”
几个姑娘,也都没什么胃口。更是没有感觉到饿。四个人都是勉强自己吃了点东西进肚子里,味同嚼蜡一般的。
很快,这顿晚饭就吃完了。
林晚晚回到了她的技术支援处,蒋欣然又回到了权煜皇的办公室继续打电话,跟名媛们联络感情,顺便等小追命回来之后,陪着她一起去十八公馆参加一个名媛的聚会。依然是跟名媛圈子联络感情。
安宁和杜冰则来到了花房,看望刚刚进行了催眠的冯教授。
“嫂子。”蒙古大夫听到动静,就看到她们两个人,胁裹着一身的寒气,“催眠非常成功,困扰冯教授的心理阴影,已经被他暂时的忘记。睡一觉,等到明天早晨,冯教授应该就不用太担心了。就是南宫姬……为了给冯教授进行催眠,精神力耗费的过多。”
冯教授心里的阴影,比他们之间预料的还要……根深蒂固。为了彻底让冯教授忘却这些可怕的事情,南宫姬所花费的时间和精力,是比预估的还要多几倍。
“南宫人呢?”
“精神力耗费太多,一给冯教授进行完毕催眠,就昏厥过去了,不过嫂子你也不用太担心,好好休息几天,问题不大。外伤的话,南宫姬恢复的也挺好。我特意让军工所给我送了点特效药。虽然有点拔苗助长的味道,但眼下的情况……这样对南宫姬的恢复是最好的。”
安宁非常信任蒙古大夫的医术,虽然总是喊他蒙古大夫,但他绝对是最可靠的医生。
既然这是蒙古大夫做出的判断,那么听专业人士的,绝对不会有错。
安宁轻轻的走到床垫旁边坐下,小心翼翼的抚摸着冯教授的头发,满眼都是心疼。
她师父都这把年纪了,却还要遭遇这些痛苦不堪的事情,真的……太为难他这个老头子了。
把空间留给了安宁和冯教授,蒙古大夫眼尖的看到了杜冰缠着绷带的右手,他将杜冰拉倒了旁边,低低的质问,“怎么搞的?!”
身为一个医生,真的是每次看到身边的人把自己搞受伤,都会气个半死。
杜冰平静的回答,“训练过度,磨破点皮而已。”
“你拿这话骗骗嫂子还行,你可骗不过我。”蒙古大夫一把抓起杜冰的手腕,“我相信你是训练过度搞伤自己的,但绝对不是你形容的擦破点这么简单。你是打算自己跟我坦白呢,还是让我把绷带拆下来自己看?”
杜冰抽回自己的手腕,不想让安宁听到,所以压低了声音,“真的没事儿。我这几天都不会去靶场训练了,你就别问了。”
“九处的医生看过了?”蒙古大夫因为晓得杜冰是个有分寸的人,所以他才作罢,“怎么说的。”
“警告我这段时间伤口不许见水,只要不感染不发炎不溃脓,半个月就能好。”
“那就听医生的,严格按照医嘱来!”
“知道了!你声音小点吧,别给你们家嫂子听见了!”杜冰焦急的瞪了一眼蒙古大夫,“我也不想让自己受伤,可实战训练的时候难免——”
“实战训练?!”一听这四个字儿,蒙古大夫表情瞬间铁青极了,“杜检官,你可真能耐啊!嗯?你才训练了几天,你就敢要求实战训练了!你真是不要命了!”
“哎呀你小点声!”杜冰七手八脚的制止着蒙古大夫,“空包弹!空包弹!我的警卫员也不敢给我真的用上实战训练,是空包弹好吧!”
“空包弹也能让你这只手彻底废掉!”蒙古大夫气的浑身直颤抖,“我说的,从此之后不许你踏入九处的训练场!谁敢不听我的话,我就让谁中毒死。”
杜冰翻了个白眼,“白医生,你不要这么激动好吧。我自己有分寸。”
蒙古大夫冷笑一声儿,“你的分寸就是让自己受伤。”
“……我不跟你说,我不去训练了总行了吧。”杜冰知道蒙古大夫也是关心自己,但他的关心,在她看来真的有点小题大做了。
每天只是对着靶子训练,能有什么长进?要长进,就得实战训练。
她必须要承认,对于自己,她从来都是狠得下心的。
“杜检官,你够狠。”蒙古大夫佩服的看着她,“刺杀你遇到一次就顶天了。你以后不会再遇到刺杀,你犯不着对自己这么狠。”
“那我干什么?安宁在忙,大家都在忙,就我一个人无所事事。我如果不给自己找点事儿干,我得憋出毛病来!”
“你如果真的没事儿干,就待在花房给我帮忙。照顾几个病号我累得够呛。”
“照顾病号我不擅长。”
“是,你就擅长把自己搞受伤。”
“……行行行,我跟你真的没话说。”杜冰拱拱手,表示她惹不起,她总躲得起。
“阿宁……?”
“是我,师父,没事儿,你睡你的。我帮你捏捏腿,你不是老寒腿么,我帮你揉揉你睡的更舒服。”
“阿宁,你一定要好好的。”
“嗯,师父你好好的,我才能好好的呀。”
迷迷糊糊之中,安宁温柔的声音,让冯教授睡的更香甜了。
看起来,他真的都已经把那些可怕的事情给忘记掉了。
“阿宁呀……你要快点找个好男人嫁了啊……女孩子的青春就这么几年,可不敢再耽误下去了……”
“师父,我已经嫁人了。你忘了,你的权女婿?”
“哦哦哦哦……师父真是老糊涂了,都忘了你已经嫁人了。”
“师父,你别吓我啊。”
该不会催眠太过头,让她师父把不该忘记的都给忘记掉了吧?
“阿宁,师父没忘。师父就是年纪大了,有点犯迷糊了。”
“师父你别说话了,好好睡觉。我给你捏捏腿。”
“嗯,阿宁,有个闺女就是好。”
“还废话?”
“嘻嘻,阿宁,权女婿啥时候回来呢?让他陪我喝点小酒。师父听你的话,好久都没有喝酒了。”
“过两天他忙完了回来,一定让他好好陪你喝一场。你现在别说话了,快点睡觉。”
“嗯,知道啦。”
冯教授的表情非常的祥和,再也没有像以前一样,哪怕是在熟睡中也会紧锁着眉头,露出一脸痛苦的表情。
看来,催眠还是非常成功的。
听到身后有轻微的脚步声,安宁回过头,比了个‘嘘’的手势。
杜冰点点头,蹑手蹑脚的也坐在床垫上,跟安宁一起轻轻的帮冯教授捏捏腿。
“怎么样?”
她刚才听到了冯教授跟安宁的交谈声。
“回头再说。”安宁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师父现在还没有睡沉。生怕她跟杜冰的话,给她师父听去了。
让她师父知道自己被催眠的事情,会更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