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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积羽，已是守岁之日了。积羽城内，车水马龙，张灯结彩，欢声不断。
午后黄昏，街上冷冷清清。屋内，却是菜香浓烈，暖意融融。
酒到酣处，语稀满天通红，斜靠在红芷茵肩上，道：“语稀的父亲是个心怀壮志的人，在母亲十月怀胎时，便离家闯荡，如今下落未明。母亲产下我之后，身怀绝症，当我五岁之时，饮痛而终。此后，语稀服了株灵草，身怀灵性，有幸进入积羽。小姐家世显赫，群袄粉艳，耳垂金环，却不嫌弃流着鼻涕，浑身汗臭，灰头土脸的我，陪我玩耍。小姐的父母见我可怜，并收养了语稀。”一个十岁的小女孩拉着比自己矮了个头的小女孩漫步在喧闹的人群中。年幼的女孩手握着串年长女孩买给自己的冰糖葫芦，年长女孩手持手绢，替年幼女孩擦着鼻涕眼泪的情景仍历历在目。往事飞入心间，泪如雨下。
红芷茵拍拍她肩膀，道：“大过年的，别要如此伤人了。我们现在都是一家人，你不会孤单的。”
一高瘦，圆脸短须老者闻言，长身而起，酒杯举到语稀跟前，双眼顾盼，道：“这位姑娘言语字字如血，把我的这些同生共死的兄弟全打动了。后生可畏，这杯酒敬你。”
语稀颤巍巍站起身子，举起酒杯，两杯相碰，一饮而尽，道：“晚生只不过一时兴起，言过其辞，有所失态，失敬失敬。”
坐在老者周围的兄弟闻言，纷纷长身而起，向语稀敬酒。一人道：“我们这些炎帝神农后裔，长年流落别乡，妻离子散，每逢佳节为异客。若不是红姐把我等从白眉道长毒掌中解救出来，哪会共聚一堂，共度良宵。”
红芷茵跟着长身而起，举杯道：“千里来相会，我这人散漫惯了，泥土在常人看来，分文不值，但在我眼里，却千金难换，这就是友谊。”场中，诸位都是经历颠簸流离，亲人亡故，彼此共鸣，尤为亲切。
众人闻言，赞不绝口，登时，觥筹交错，杯盘狼籍，唾液横飞，无不大醉，侃侃而谈。
子时刚过，鞭炮声不绝入耳，满空烟火，宛若白昼。
红芷茵领着众人来到永定河边上，但见灯火阑珊，花景幽谧，河中自由自在飘荡着数不清的船只。
红芷茵把银两交到个满脸疤痕，叫孙戾仇的船家手中。众人在岸边买了些酒菜，纷纷上了船，解开钉在岸边的绳索，随波荡去。
苏影颖和隽遗雏，红芷茵，雨师，语稀同乘一船。隽遗雏双腿伸到船舱外，道：“影颖，你从小在龙国长大，龙国的春节是怎么过的呢？”
苏影颖俯看着粼粼波光，道：“还是别提这些了，找些题目打发时间吧。”
隽遗雏这才意识到她自幼父母双亡，想必春节的时候，定是倍感凄凉。他自幼心藏经史，腹有谋略，灵机一动，道：“兔蹲于田上，打一字。”
苏影颖，红芷茵，雨师皱眉深思，良久答不上来，忽听语稀道：“留下的留字。”
隽遗雏心中直喊没劲，道：“你这是猜的吧！”
语稀淡淡地道：“留上半部分是十二生肖里的兔，自然是留了。”
隽遗雏又道：“持笔号令，善者遭殃，打一词语。”
语稀脸上掠过一丝惊意，守口若瓶。
苏影颖断然道：“暴君。”
隽遗雏讥笑道：“没想到，胸无点墨的呆瓜也有脑子开窍的时候。”
苏影颖目光似电，捏着隽遗雏耳朵，道：“听你说‘善者遭殃’四字的时候，就联想到了。我看你纯粹是因在桃花坞的那事而故意恼怒我。”
隽遗雏险些摔下河中，连连摆手，斜躺船板，道：“女王大人，小的没那个豹子胆。”苏影颖泄了口气，松开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