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龙**营五里外是片密林,离密林五里开外是九黎给夸父盟友所设的十多个驿站,供盟友吃喝休息。九黎全军覆没后,蚩尤孤身一人,向驿站逃亡。夸父见风尘仆仆,满头散发的蚩尤,情知不妙,上前询问:“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蚩尤如实交代。
夸父闻言,道:“你我本兄弟一场,若不是兄弟相救,我定会因犯欺君之罪,被龙国国君处死。如今兄弟有难,自会拔刀相助。”说着,命人给蚩尤安排了住所,弄了些吃的,解解饥渴。
夸父曾是龙国黄帝的臣子,了解黄帝性子,知龙**队定会修整一段时间,期间,不会来犯。即便不如此,龙国已处于强弩之末,若要反击,对己方大大有利。这一日,一将军正在操练士兵,忽见甄帆影领着她的女弟子朝着驿站走来,扔下手中兵器,奔进驿馆,向夸父禀报。夸父闻言大喜,握着茶杯的手猛然一震,茶杯差点被震碎,走出驿馆。远处的甄帆影身形闪现,瞬息站到夸父跟前,道:“暂有不便,此处驿馆我们全包揽了,闲杂人等,尽快撤离。”本想在乱世之中有一块属于旸汤谷的立足之地,没想到以至大伤元气,心中有气,言语并不客气。
夸父看着远处一群弟子围成圈,隐隐感到什么,当下正是用人之际,不便加深矛盾,命手下士兵退出,另找驿站,随后也跟着转身去了。旸汤谷众弟子见状,这才簇拥名全裸女子进了驿馆,翻出件衣裳,一条裤子。那弟子穿好衣裤后,甄帆影倒了杯茶水,那弟子正要拒绝,茶水已送到嘴边。甄帆影道:“趁热喝了吧。外边天寒地冻的,别冻坏了身子。”
那弟子闻言,激动得难以启齿,含泪将茶水一点点饮尽。
深夜,夸父见驿馆内灯火通明,可此时此刻的夸父心绪如茧,万般惆怅。九黎的命运掌控在自己手中,若再次败北,将永劫不复。看着袅袅升起烛火,随手拿起块竹签,夹住毛笔,点点松墨,在上边写了一小串楷书,迈出步伐,走出驿馆,向远处驿馆看去,透过窗扉,但见房内也是灯火通明,指尖妙弹,巨力带过,那竹签已破洞而入。
甄帆影惊道:“谁!”运气戒备。何远接过竹签,只见上边写着:若有闲空,以驿馆为圆心,向南步行五十步,商量军事。署名:夸父。当下道:“谷主,此事就由我效劳吧。”
甄帆影道:“你办事严密,至于运筹帷幄之事,你是最合适不过了的。谨防遭人算计。”
何远道:“请谷主放心。”说着,人已破窗而出,向前走了五十步,果然看到夸父正独自临风而立,身高参树。
夸父见到来人,指着眼下的石桌,道:“快快请坐,我两不必对视而谈。据我好兄弟所说,你等是中了敌人烈焰阵,以至元气大伤。”
何远坐到石桌旁的石凳上,道:“正是如此,敌人的烈焰阵是敌军能转败为胜的关键所在。”
夸父跟着坐了下来,掌起油灯,道:“是否有破解的妙处?”
何远道:“我曾研究过部有关武功阵法典籍,经书中介绍,烈焰阵需要近似疯狂的**,借助强大真力,以此催动,方能练成。当今,一万个人里只有一人能抵御烈焰的冲击。其余人等,轻则成了疯子,毁容致残,重则命丧九泉。这也是谷主不让我等习练的原因所在。若要破解烈焰阵,首先设法消除对手心中**。”
夸父神色惨淡,道:“谈何容易?”
何远道:“唯有行险,将对手心挖出来方可。”
夸父怔怔道:“你意思是说偷袭?”
何远道:“正是如此。只是刺客该是何人选?”
夸父见她心照不宣,想必不愿意让旸汤谷的人冒此险,言外之意,自是将此事托付给自己,寻思一阵,道:“我军中倒有一人可日行千里,只是这人粗枝大叶,难免坏了大事。”
何远道:“那算了。”说着,长身而起,正要离开。
夸父忙跟着起身,道:“我说的字字属实。”
何远见他脸上没半点狡猾之色,道:“既然如此,这任务就交给我旸汤谷好了。可是我有几个条件。一旦战争胜利,将我旸汤谷纳为势力范围,并且推举旸汤谷为天下第一教派,任其行事,无论犯了什么法,证据没确凿之前,一律赦免。”
夸父五指向天,道:“只要善待我子民,至于穷凶恶徒,贪官污吏,任其寡断处置,绝无需承担半点责任。我这就对天发誓,若有反悔,将遭天打雷劈,朝代更迭。”
何远道:“其实我之所以提出这些条件,那是因为旸汤谷一直以来,不归属任何势力管辖,只是想为谷中弟子寻个安身之所罢了。”
自从到了岐山关,已有二十日了。鹅毛般暴雪纷飞,这是龙国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帐帷中,正烧着木炭,暖意盎然。
黄帝道:“就让驻守在帐外的士兵们入帐避雪吧,等到雪停了,再继续驻守不迟。”
风后军师断然道:“眼下,正是两军交战之际,不能有丝毫松懈,必须严阵以待,以免被人趁虚而入。”
黄帝举起茶杯,啜了口茶,笑道:“停战快一个月了,一直不都是风平浪静的吗?我看你多虑了,庸人自扰。”
一驻守在营帐外的士兵听了君上和军师的对话,对着账内道:“回君上,我们能承受得住,无须担忧。”
黄帝闻言,甚感欣慰,冒着暴雪,行出帐外,问道:“究竟有多少士兵驻守在营帐之外?”
那高达十尺,肩宽背厚,肌肉结实,临风而立士兵道:“回君上,总数恰好二十人。”
黄帝转头看着跟在一旁的军师,道:“快取出二十个杯子,烧壶热水,泡上热茶,给这些士兵们送上。”
那士兵激动不已,道:“多谢君上,如今,我等弟兄们未建汗马功劳,却深受您如此厚待,实属庆幸!”
黄帝拍了他两下肩膀,道:“若不是你等日夜守候,旸汤谷的恶人想必早就再次进犯了。”原来这些卫兵和普通士兵不同,是龙国第一大教派天师派派出前二十名弟子优秀弟子前来参军,当他们赶到时,敌军早已败北。
黄帝刚转身进屋,风后已将个吊壶悬挂到从三角铁架直垂到炭炉边的链条上。黄帝坐了下来,两人闲聊一阵,壶水已沸腾,风后忙将茶撒入茶杯中,倒水泡上一阵,茶味氤氲。黄帝道:“快快让那些士兵进帐内喝喝茶吧!外边暴雪不断,总不能让人在外边喝吧?”
军师辩解几句,黄帝仍不停劝解,执意让士兵们进到帐中。军师拗不过他,只好对着帐外大叫数声。那些士兵闻言,嘴上虽不很情愿,闻着茶香,一窝蜂进到帐中。
此时,旸汤谷黑梅子领着两名谷中弟子埋伏在山腹,见士兵们尽数进帐,帐外空无一人,一片萧索。黑梅子提气去听,但闻丝丝喝茶声,许久之后,并无对话声。
黑梅子眉宇紧皱,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身旁的名弟子道:“可能是受了暴雪的干扰,不防靠近帐内前听,也许有收获。”
黑莓子道:“不行,万一这是敌人诡计,不可大意。”
一弟子道:“那么我们该怎办?”
黑梅子道:“静等!”说着,一道影子闪过,黑梅子正要出手阻拦,却被另一名弟子阻拦住。那弟子道:“梅子姐姐,我姐妹两从小父母双亡,无亲无故。入了旸汤谷以来,还没建过一次功,您就从了吧。”何远之所以挑选他三人前来行刺,那主要是因为这两弟子立功心切,富于冒险,而黑梅子心思缜密,性子镇定,若遇到什么不测,可以轻易化险为夷。
黑梅子无奈,眼看那弟子已落到帏帐外,侧耳窥听,也不好前去,不然,多一个人,便多一分危险,只好静观其变,但愿那弟子能安然无恙返回。过了半会,那弟子已然返回。黑梅子道:“有何情况?”
那弟子道:“敌人以写字的方式交流。”
黑梅子长嘘口气,道:“那么你打探出了些什么没有?”
那弟子再次朝帏帐看了两眼,仍旧没什么异况,声若蚊语,道:“会使烈焰阵的两人不在营中。至于人在何方,敌人并未阐明。”
黑梅子疑声道:“莫非敌人发现我等不成?”
那弟子道:“看样子,帐内的人武功平平,那二十士兵应该是天师派的弟子,天师派虽是龙国第一教派,但最近人才凋敝,除了掌门以外,其余人等武功平平,应该不会感应到我们行踪。”
另一弟子见黑梅子优柔寡断,拉过另一名弟子的手,道:“我姐妹两愿意再冒一次险。我两虽然武功和梅子想比,遥不可及,但日行数百里,不是问题。”
黑梅子知她两要亲自找会烈火阵两人行踪,担忧不止,见她两面色坚定不移,只好从了。两人运气不错,没走多远,便来到了永春潭,见红芷茵等人正在潭边游玩,烤鱼香味泌入心鼻,让人垂液,心中猎喜,对视一眼,身形闪动,分别瞄准红芷雪和其师心脏,气运丹田,尽数流向掌宫穴。
红芷雪和其师心脏登时被掏了出来,两旸汤谷弟子一并纳气,那两颗血淋淋的心脏已尽数吸入掌心。红芷茵未及反应,只见妹妹红芷雪和其师躺在血泊中,心痛不已。那两弟子心照不宣,兔起鹘落,红芷茵刚喘两口气,只见两柄雪亮长剑迎面刺来。
红芷茵正要使出毒物,与此同时,隽遗雏和苏影颖,凡平,雨师正要出手搭救。那两名女子凭着快捷的伸手,众人皆没了招架之势。忽然,一阵巨力传来,红芷茵等人给震飞出十丈开外。红芷茵等人还没来得及护住要害,那两女子指捏着剑诀,蹲着马步,再次跃到跟前,双剑合并,剑端生出万道光芒,似两条白蛇,彼此绞缠。
如今芳龄三十,想起诸多为实现的愿望。红芷茵心有未甘,却也无可奈何,瞪着双眼,清泪如泉。
便在此时,那白蛇似的剑光忽然僵住了。一女子道:“妹妹,先别急着杀害她们,废了他等武功,充当人质,再好不过。”
另一女子心照不宣,握紧长剑,向着红芷茵琵琶骨刺来。谁知,那两道光芒刚透体而过时,红芷茵登时如几道影子幻灭。
一女子道:“姐姐,这本是鸳鸯姐妹剑,剑芒可大可小,伸展自如,阴阳互补,内息不熄,威力巨大,但也不至于连骨灰都不剩吧?”
另一女子道:“难道是看花眼了?”
“一个人看花眼,也许真的如此。两个人看花眼,那极有可能是敌人什么逃亡之术。”
“反正此地凶险异常,不可久留,既然得了敌人心脏,也不妄来此一趟。”说着,两人御剑飞行,与黑梅子回合后,三人一并返回九黎所设的驿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