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竹屋外传来密集的脚步声,似往同个方向奔去。
叶成睁开双眼,拍拍隽遗雏脑袋,催他快快醒醒。隽遗雏睁开朦胧双眼,牢骚了几句,和叶成一同穿好衣服,刚走下竹楼,众人已聚集到了个山丘上,纷纷向个坟头献上各色各样的花圈。隽遗雏呆在原地,似乎在思索着些什么。
叶成见他没跟上,扯了扯他袖口,道:“在看什么呢!”
隽遗雏食指指向前方,道:“哥,你快看!”
叶成停下脚步,目光随声看去,一团七彩浮光流离在众人周围,耀眼夺目。
叶成却习以为常,道:“还不赶快随我到上边去一同接受灵露的洗礼。”
隽遗雏闻言大喜,拔腿随他奔上山丘,到那团彩光之中,宛如身临仙境。
隽遗雏手舞足蹈,忽然,脑中闪过一念:那灵光似如手足,操控自如。
午后,众人设了宴席,隽遗雏和叶成享受美宴后,由隽遗雏花钱买了艘木筏,向着雷泽出发。
一望无际的海面上,万籁俱寂,一轮残月悬挂在天边,繁星点点,映照在水面上,耳畔唯有细细划桨声。
“我们为什么要去雷泽?”隽遗雏望着海面,心中有些莫名。
“因为雷泽住着许多读心术士。”
听他这么道来,隽遗雏心中充满着幻想,洗刷完毕,吃了早饭,向岛民们那弄来条木筏,便随他上路去了。
一路上,海面风平浪静,叶成催动体内的真力,双手发快划动双桨,正午时分,两人已到了陆地上。因担心拖累身子,隽遗雏便合了叶成的意思,将木筏和双桨送给偶遇的一名船家,便又走了一小段路程,眼前忽然一宽,四周丘陵绵亘不绝。其间,一处巨大的湖泊正处于一处丘陵深处。数来个村庄散落在湖泽周围,丘陵底处的平地。
此时,正电闪雷鸣,风雨交织。
叶成手指不远处的一座村庄,道:“我们到那里避避雨。”
雨水打子,寒意袭来,浑身难受。隽遗雏点了点头,加快脚步,随叶成一同来到一家住户门前,敲了几下木门。
不一会,从不大的竹屋中走出一名年迈的妇人。
叶成道:“这位老婆婆,我和我兄弟路经此地,眼下下着大雨,是否可以借宿一晚?”
妇人见他两长得不像坏人,便道:“两位贵客快快有请。”
进到屋内,屋内虽不很宽敞,很是简陋,但摆设干净整洁,木架上挂着渔网钓竿等渔具。
主人请隽两人入座后,然后坐了下来,道:“两位究竟从哪来,从哪去?”
叶成斜看隽遗雏一眼,道:“不瞒您老人家,我两是拜师来的。”
妇人咦了一声,茫然看着他两。
叶成道:“雷泽中住着许多会读心术的高人,世人哪个不知晓?”
听他如此说来,老妇人登时来了兴致,道:“这话说得倒是不错。我那还在外边打鱼的儿子便是其中之一。”说着,犹豫了会,又道:“只可惜,我年数已高,对这些虽然有极大兴趣,但终究有心无力了。”
隽遗雏抓抓脑袋,道:“老婆婆,你别这么亏心。八荒四合之中,有着许多神秘的法术,你虽然年纪大了,但一旦得到了长生之术,你就不会这般想了。”
老妇人啧啧了几声,叹了声,道:“说得倒是轻巧,你可知道自轻清上蒸,混沌下淀以来,至今可有两万多年的历史了。可是又有谁得到长生之术了?”
隽遗雏闻言,他向来对生死看得很重,心中似被浇了桶冷水。
正愁闷间,一名身材似牛的男子从屋外冲了进来,动作很是莽撞,黝黑的脸庞上镶着一对精湛的眼睛。他刚到屋内,便将手上渔具重重摔到地上,灰溜溜坐到了地上。
老妇人见了儿子这模样,紧紧捏着他脖子,教训道:“你这坏德性,究竟什么时候能改掉。”
男子不以为意,道:“家里不就是来了两名不速之客吗。你怎么能偏袒外人。”说着,扫了叶隽两人一眼。
老妇人怒视他一眼,正又要开口教训,叶成已开口道:“老婆婆,想必这就是您的儿子吧。这个性,我喜欢。不拘泥小节。”
男子咧嘴笑着,拍拍上的尘土,身形似电站了起来,急伸手臂,重重拍了两下叶成的肩膀,道:“这两位朋友,来雷泽可有何事?干脆直接说了吧。我这人最不喜欢拐弯抹角的。我性范,名如一。”
叶成哈哈大笑,报上尊姓大名后,看了隽遗雏一眼,手臂搭在他肩上,道:“还是由我这位小兄弟说吧。”
隽遗雏定定神,把来此地的目的如实说了。
范如一听后,欣喜若狂,一把将他揽入怀中,道:“臭小子,你可是老子的福星。你可知道,一直以来,老子真希望能有你这样的人当朋友。可身边的人,个个都是蠢货,目光短浅,真是烦死老子啦。”隽遗雏两脚悬空,差点没被憋死。
范如一抱累了,才将他放了下来。老妇人看着即将西下的夕阳,亲自弄了一桌饭菜。晚餐过后,沐浴完毕,范如一将隽遗雏带到了自己小木屋中。
雷泽渔村的屋子都比较窄小,大多数家庭有好几间小屋。范如一屋子外是一片青青菜地,其间,有小树几株,因是夜间,蟋蟀鸣叫更显清晰。
隽遗雏从敞开的木窗望去,淡淡清风拂过,白天的烦躁已消失得无影无踪,渐渐有了兴致。
范如一从木柜抽屉中取出两枚椭圆形玉佩,将其中一枚交给隽遗雏。隽遗雏接过,只觉得触手生滑,稍有不慎,玉佩便朝着地上掉去。奇怪的是,那玉佩即将落地,便又返回隽遗雏手中。
隽遗雏好奇问道:“这究竟是怎幺回事?”
范如一解释道:“这玉佩是我在玉衡山那捡到的。玉衡山盛产各式各样的玉。其中有不少具有灵性。”
隽遗雏闻言望着手里的玉佩,只见玉佩上除了光华隐隐,并没有什幺特别之处。
范如一指着自己掌心中的玉佩,得意笑地道:“你知道这光华意味着什幺吗?”
隽遗雏摇摇头,很是不解。
范如一道:“这叫心谱。”
隽遗雏啊地一声,双眼直直打量着手中玉佩。
范如一笑道:“你别老看着,这是光心谱,你是看不出什么来的。让我来实验给你,一会你就全明白了。我们先把双眼闭上,只有闭上了眼睛,才能锁住心门,这样心谱才有见效。”
说着,两人同时闭上双眼。范如一心想:臭小子,你长得这么白皙,是不是异邦来的奸细。
随着玉佩光华的流转,隽遗雏耳边想起了同样的声音。他神色慌张,啊地一声叫了出来,睁开双眼,正要解释。范如一已捂住他的嘴,笑道:“瞧你的,我只是在和你开玩笑罢了。当前形式,燕尾和积羽有共同利益关系,况且我们价值观是一样的,都是为了天下苍生。”原来,隽遗雏初见范如一的时候,已把来雷泽的目的解释了。
说完,岔口又道:“刚才你可听到了什么吗?”
隽遗雏如实说了。
范如一道:“这就是玉佩心谱的魅力所在。”
范如一眉宇渐锁,神色显得有些严肃,道:“小子,你可知道燕尾部落联盟的人都是白痴,你若想教化他们,那可不是一朝一夕能办到的。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
隽遗雏扮了个鬼脸,道:“这艰难的任务,可由你来代劳了。”
范如一不解,疑声道:“由我代劳?”
隽遗雏点点头,道:“我当你师父,你当我徒弟,这样一来,徒弟自然要替师父办事啦。”
范如一恍然大悟,连声道:“成成成。你倒说说看,你怎么把你会的传授给我。”
隽遗雏看看手中玉佩,想了半会,来了主意,道:“黑牛,这玉佩上的光华可有记忆?”
范如一笑骂道:“黑牛你个头啊。我可是有名有姓的。老子还没知道你的尊姓大名,你先告诉我了,我才能告诉你。”隽遗雏如实说了。
范如一咳咳两声,不停翻转打量手中玉佩,道:“这两枚玉本是同孪玉。各有正反两面。色泽轿淡的一面是反面,色泽轿深的一面是正面。反面是有记忆的。如果将眼睛闭上,反面朝上,心中对着玉佩说话,便能听得到。遗雏兄,你只需学着刚才老子的模样,心中对着玉佩说话,这声音便会通过我的这枚玉佩的正面保完好无损保留到反面。”
说着,两人同时闭上双眼。隽遗雏心道:“世间万物,本是一体,有阴便有阳,两者不可分割。兵者,国之大事,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
范如一听得有些不耐烦了,心中回道:快停下。老子听得头都快裂了。你就直接说了,该如何让那些们尽快把心思花在如何把自己变得强大起来。
隽遗雏心中回道:你所说的这些人,之所以顽固不化,那是因为他们过惯了知足平静的生活。若想改变现状,就必须让他们具备忧患意识。既有迂腐之人,也有开化之人。可以把开化的人集中起来,并让这些人加以宣传使自己强大的必要性。另外,让聪明的人将自身所会的传授给他人,这样一来,便能改变现状。
范如一心中不停称赞,睁开双眼,身子有些疲倦,打个哈欠,道:“兄弟,今晚就到这里,日后无论你在哪里,只要我们身上带着这玉佩,你方能将知识随时随地传授于老子。夜色很深了,我们睡觉吧。”
说着两人便一同入床,伴着从窗外刮进的丝丝凉风,渐入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