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病房内,雪白的墙面上有着长短不一的影子,窗口的白纱似乎还在随着微风荡漾着,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消毒药水味,小女孩还坐在病床上看着眼前的男女,声音带着一丝试探,“爹地,你们怎么了?”
为什么从刚刚开始就一直不说话,就这样看着对方。
于然手中拿着木板,双手紧紧握着,唇角抿的死紧,转而轻笑了一声,“没什么,安安,你的伤口还没有拆线,所以你千万不要乱动,明白了么?”
她本是想要来给安安检查身体的,没想到就遇到了随后就到的安敬生,她没想到他今天会来的这么早。
安敬生面色清冷的看着她,转身走到了安安的面前,伸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安安,伤口还疼不疼?”
他在安安脱离危险之后,先是发现了她的伤口似乎被人刻意割得,光是这一点就够让他琢磨的,如果有人想要杀了安安大可以一刀解决了她,为什么偏偏计算的这么刚刚好。
这样只有一个答案,那就是有人想要让他知道嫣然就是于然,但是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呢?
于然抿着双唇静静的站在一旁,微微侧过头去,不去看床上脸色苍白的小女孩。
正当两个人相视无言的时候,病房的门却被一个女人轻轻推开了,手中提着一袋水果,笑容淡雅的走了进来,“安安,有没有想妈咪呢?”
于然心口因为这个女人的出现而有了一丝疼痛,她默默的向后退了一步,似乎不想看到眼前的一幕。
安安看着眼前的女人,冷淡的小脸上也有了一丝缓和,“妈咪,你带了什么?”
林曦仿佛旁若无人的站在病房里,仿佛真的安安的母亲一样张罗着一切,“这是安安最爱吃的红提呢,安安,妈咪去帮你洗一点好不好?”
病房内的空气似乎被冻结了一般的坚固,让人不由得呼吸困难,哪怕是浓重的消毒药水味此刻对他们来说都是最大的解药,窒息的感觉铺天盖地而来。
安敬生看了一眼于然惨白的脸色,微微勾起唇角,轻轻抚摸着安安的头发,“安安,这是妈咪给你带的,等等你要全部吃光。”
安安苍白的脸上也浮现了一丝淡淡的笑容,“爹地,安安知道啦。”原来有妈咪的感觉就是这样的,但是为什么总觉得少了些什么呢...
她不由得抬眸去看向不远处静静站着的女人,小小的心底似乎有着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毕竟她还只有六岁而已。
林曦似乎满意的看着眼前的一切,眼底深处划过一抹报复的快感,端着一碗红提,“安安,你要乖乖的,敬生,我去给安安洗红提。”说完之后,便缓缓地离开了病房。
当林曦离开之后,于然也轻声说道,“安安,你要好好躺着,身上的那些仪器不要随便拿掉。”说完之后,没等安敬生说些什么,就飞也似的离开了病房。
她站在门口,双手紧紧抱着木板,缓缓的转身走在空荡荡的长廊上,心口仿佛也被掏空了一般的空虚,她像一抹幽魂一样的游走在世间。
心底的疼痛仿佛一个不会痊愈的伤口,只是不断地流出鲜血,让人疼痛难忍,却只能这样无动于衷的看着伤口难以痊愈。
于然深吸一口气,缓缓地走在长廊上,抬眸却看到了女子端着一碗红提,正双眸冷冷的看着她,“林曦,安安还在等着你的红提。”说完之后,便想从她身边走过。
然而林曦却并没有打算这么轻易就放过她,向旁边走了一步,抬眸冷冷的看着她,“嫣然,不,我现在应该叫你于然,你既然已经离开了,为什么六年后,你还要回来?难道你还觉得你伤的敬生不够深么?”
于然似乎憋了一口恶气,伸手恶狠狠地推开了她,声音带着一丝尖利,“为什么你们每个人都要来问我这个问题?我想来就来!我想走就走!你们谁都管不着!”
林曦看着眼前似乎有些愤怒的女人,嘴角微微勾起,突然刻意的走上前去,“于然,我只是想要告诉你,敬生的身边已经有了我,你的女儿我会照顾好的。”
于然似乎受到了很大的刺激,猛地伸手就狠狠的推开了她,只见一声玻璃碎掉的声音,“林曦,你要做什么就去做什么,我根本就不在乎安敬生爱的人是谁!”
长廊白色的地砖上散落了一地的红提,仿佛是鲜血落地生根开出了鲜艳的花朵。
林曦眉头紧紧皱着,手腕成了刺目的红色,她有些慌乱的看着地上散落一地的红提,“于然,就算你不想要留在安安的身边,你也不用这样。”
于然双手紧紧握着,脸色是渗人的白色,双眸闪着愤怒的火焰,“林曦,你...”
然而没等她说些什么,男人冰冷的声音就从不远处传来了,“你们在做什么。”
他垂眸看着散落一地的红提,还有地上刺目的鲜红,他抬眸静静的看着不远处脸色苍白的女人,似乎在等着她的解释,又仿佛是在等着一个答案。
于然抬眸看着不远处的男人,嘴角微微勾起,带着一抹嘲讽的意味说道,“人是我推得,所有的事都是我搞砸的,安敬生,一切就像你看到的一样。”
林曦可怜兮兮的看着不远处的男人,“敬生,刚刚我只不过是想让她多留一会儿,陪陪安安,但是她就狠狠的推倒了我,我的手好痛。”
男人还是冷冷的看着眼前的两个女人,最终缓缓地开口说道,“林曦,去包扎一下,不要让安安看到你这个样子。”
林曦听了之后,微微有些怔愣,转而带着一丝哭腔说道,“敬生,你不要责怪于然好么?是我自己不小心摔倒的,都与她无关,你不要责骂她好么?毕竟她也是安安的...”
她微微垂下头,遮掩住嘴角一抹得逞的笑容,一切都如她计划的那样顺利,于然还是像六年前一样,根本就受不得任何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