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新生在这寒冷的冬夜将毅然决然地书写永不磨灭的希望的神话。一个想也想不到,一个任何人也望尘莫及的天大的野心在醉酒之后深深扎根于那颗已经从沉睡苦难中醒来的心。
阴郁的日子已经远去,尘世的纷扰如影随形。饱尝辛酸之后,终于,一夜成人。开始戴起不同的面具穿梭于不同的人群,周游于不同场合。为了争强好胜,他可以表面装作若无其事毫不在乎,暗地里心狠手辣。在清纯的黑玉面前,他仍是温文尔雅多才多艺爱心非凡的谦谦君子。但是,在其他人面前他把自己打扮成千变万化的神秘人。谁也猜不透这个来历颇不寻常的人意欲何为。他时而奔走于世井之中,结友择朋,时而游弋于上流社会,与各色男女称兄道弟。昔日的洛尘在那个寒风呼啸的冬夜死去,今日的洛尘不再是个感情用事简单而单纯的人物,他选择不同的方式把内心的真实隐藏,给别人的不过是虚无缥缈虚情假意,充满离奇经历的他,从苦难中慢慢汲取了适应这个社会的养分。适者生存,弱肉强食的生存之道是亘古不变的,只有弱者才会自怨自艾怨天尤人。真正的强者都是踩着别人的尸体青云直上,蘸着别人的鲜血书写自己的光辉。而今,谁也不知道他是洛尘抑或是孙子。这个秘密已经牢牢地被他锁进心底,那里成了块禁地,谁也别痴心妄想地从那里获取丝毫信息。要成大器,他迫不得已,只好如此行事。他需要借助能呼风唤雨撒豆成冰的郑月的关系,不断地积累资本向上爬,直到某个高度,可以君临天下,掌握他人的生杀大权,他迫切需要这样的高度。
随着与郑月接触的程度递深,他越来越能把握住火候,他觉得今日的他已然是个气度不凡指挥若定的大将。此时,已非吴下阿蒙的他从容间就可以应对各种突发场面,每个与他交往的人,无论男女老少都对这个英姿飒爽的年轻人都有着不同的感受看法。郑月也深深地感觉出他的变化,这是她一直期待出现的变化。虽然,至今他与她在某些方面还存在着隔阂,甚至还影响着他们之间的亲密,但是,那并不是主题,她也不在乎,她相信,加以时日,凭着自己的媚力,早晚会将这个魅力四射的男人毫无条件地纳为入室之宾。宽大而舒适的椅子上,郑月尽量地舒展自己优美成熟的身躯,想到孙子对她的留恋与日俱增,她得意地轻笑起来,尽管那个自命不凡自命清高的家伙还会不时地给她带去一点不快,但是,已经丝毫不影响她的心情,抬眼看了看表,已经十点啦!她伸了伸慵倦的身体,赤裸着脚踏上地毯。推开窗子想眺望一下远处,寒风扑地一下吹了进来,冷气逼人,机灵灵打了个冷颤,她急忙又关紧窗户,过惯了温室生活的女人怎受得了严寒酷暑,屋内空调开着,春意浓浓,别有一番滋味。她想到那天中午咧!饱暖思的道理,他们都懂,都深有体会,都是此中高手,而且,可以称得上是高手中的高手。他们深知其中的奥妙和规则,每一个都加着十万倍的小心,前车之鉴历历在目,随时纠正他们将要自满的心。每一年全国倒下去的干部,哪一个不是名家圣手,细细算一算,哪个案子不牵出一个倒下一大片。裙带关系维持着一个集团的生存,另一个集团的存在相对于这个集团就是一种潜在的威胁,一种震慑,一种另类的清醒剂。相互排挤,互不服气,你朝廷中有靠山,我皇都中有大树,谁也不能咋着谁,见了面打打官腔,冷嘲热讽一翻也就罢啦!谁还没有个马高蹬短的时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得了,何必那么认真呢?还有到顶牛抓破脸的时候,真要闹到家破人亡妻离子散的地步,也就另有说法,到那时,谁还不顾着谁,别人晒到大街上,晒干晒死晒得灰飞烟灭活该。说不定看不顺眼恨之入骨时,还要在一旁点上一把火堆推波助澜,死得更快才拍手叫好大快人心呢!
不远处,邬天省长和慕新书记正在窃窃私语,一个大省的一把手关系如此融洽,真是不多见,可喜可贺,他们一边亲密交谈,一边漫不经心地抬头打个招呼,从容应对。二人同时看见二丈之外,手端酒杯正笑眯眯地看着他们的郑月,于是立刻停止了交谈,月光闪动,畅笑着一直走向郑月。“哟,书记大人,省长大人,你们可真难见哟!”郑月淡淡地笑着说,邬天慕新都是老谋深算的机灵精明人物,哪会听不出郑月话的寓意。“哟,小师妹,我们哪又得罪你啦!要是师兄们做错了,你尽管指出来,该打该罚,我们都认。”慕新微笑着说道,“哎哟,别吓坏了我,堂堂的省委书记省长,还有谁敢对你们说半个打打杀杀的字。你们不找我的麻烦,不揪我的小辫子,我已经谢天谢地直念佛啦。”“老爷子还好吧!”慕新书记正色关切地问,“老头子,别说了,其他什么都好,就是怪你们不常去他那儿,也难怪,你们如今一个是省委书记,一个是省长,日理万机,各方面都要考虑照顾,忙于应酬,没有闲空。这不,今天你们的那个中央组织部的部长师兄千里迢迢过来,说给老爷子提前祝寿,你们俩若是不到,老爷子可心寒呀!”“看看,老邬,我怎么说来着,我讲提前登门挂个号,你说不用,老爷子会体量我们。这不让秦天部长捷足先登,你我可落了老爷子的口实喽!老爷子对你我的提拔举荐之恩,只怕是肝脑涂地也无法相报的,这样一来,你我只怕要落个白眼狼之嫌喽!”“好了,好了,两位师兄,小妹甘拜下风。说着玩呢,老爷子知道你们工作忙,正在家煮酒等着你们三位英雄的大驾光临呢!”郑月咯咯地笑了起来,浑身乱抖,凹凸毕现。玲珑丰满的躯体裹在裁剪恰到好处的衣服里,散发着成熟的气息。打扮的不华丽,只是一身便装,却难以掩盖住其高贵。两位头面人物不好意思再盯着身材火辣娇笑不已的小师妹。只好频频举杯,岔开话题。“小师妹,最近闻听你的生意可要有大手笔的动作呀!有没有我们帮上忙的,我代表丰都各方面欢迎你加大对丰都的投资,为我们丰都的建设添砖加瓦。”邬天看着美艳的小师妹意味深长地说道,“瞧瞧,小师妹能有什么困难,老爷子还不把路清除的畅通无阻。你我只等好戏上演拍手庆贺就行啦!”慕新书记圆滑地打了个诨,相比之下,邬天是属性格内向,办事稳重老沉的人,颇不善言辞。他是个很有心机的人物,他认为事是做出来的,而不是说出来的。即便话能说,办不成事也只等于放屁。而慕新书记则是位魅力魄力相存的政治家外交家,可以口吐莲花妙语连珠,办事果断,与他的外表截然相反。这样的两个同毕业于丰都大学精英共事一堂,相得益彰,把偌大的丰都发展的轰轰烈烈有声有色热火朝天。人均生活水平大幅度提高,各项指标均位居全国首位。招商引资合理规划带来的变化,已经使丰都的发展规模以及速度都凌驾于首都之上。这些彪炳功绩早就颇受中央领导的青睐,中国的现代化建设需要的正是此类人才。脚踏实地却不画地为牢,敢于创新冲锋陷阵却绝不故步自封。他们非凡的政治魅力,以及敏锐的政治经济眼光将赋予中国未来发展的无限魅力,将吸引世界的眼球,为现代化加速快速发展带来无限动力。这一代,若多出几位头脑精明积极进取一心为国为民的大将,该是多么大快人心呀!泱泱大国,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呀!
郑月呷了口杯中的干红,舌头轻轻地舔了一下天然的红唇,这可不是淑女的动作。也不是她喜欢这样做,一开始,只是习惯下意识地抿口酒后,用舌尖轻轻地绕着双唇溜一圈,好像只有那才能充分品味出酒的神韵。那只是一种非常惬意非常享受的招牌动作。可是,她无意间发现很多人一见到她的舔唇的动作,立刻就像吃下三十斤辣椒,眼神表情都火火的。她知道那些人都在想什么,可是她不在意他们怎么想,只是看见那些火辣的目光盯着自己看,她忽然就会有股冲动兴奋异常,她喜欢男人们下贱的样子。但是,在邬天慕新面前,她的举动实在大胆露骨了点。
慕新书记看看时间,高举起酒杯,在话筒前一站朗声说道:“各位同仁,下面由龙江书记主持,我与邬天省和暂时告退,希望大家海涵,各位尽兴,来年为丰都的建设出谋献策,多谢,多谢!”不言苟笑的邬天带头鼓起掌来,他们携手走出省委大礼堂。郑月也不失高雅,礼节性地与其他人打着招呼,慢步走出去坐上自己的宝马,尾随着省长书记的专车绝尘而去。
“有升,联系上大少没有?”郑月坐在车内拨打电话,“郑姐,联系不上,我……”。“没用的奴才,三点半之前找不回大少,你卷铺盖滚蛋,找个没人的地方一死了之。”没等应有升辩白,她早就恨恨地挂了电话,“回别墅。”她发出指令,司机一转弯,不再跟随前面的车,掉头往临江路开去。
雪越下越大,打从中午停了一个多小时,现在又密密匝匝下个不停。前方几尺地方的东西都看不清,所有的车都亮起了灯,缓慢地向前行驶。这鬼天气,到了家,郑月走进卧室,打开电脑上了网。果不出所料,孙子正在网中,她给他发了个消息,想必是孙子收到了,很快,便回了信,他说他还有点事,半个小时后赶回来。郑月关上电脑和衣躺在床上,忍不住打了个哈欠,许是中午酒喝多了,头有点疼,身子感到有些冷,别不是受了风寒想感冒吧!今晚,还有重要的节目等着自己呢,千万别耽误喽!想到这里,她从药箱中拿出感冒药片,和着开水喝了下去。不久眼皮发重,便沉沉睡去。不知过了多久,感觉一股男人炽热的气息喷在她的红唇上脖了里,朦胧中,觉得有人正在解开她的衣服,一只手仿佛伸了进来,在她坚挺的ru房上轻轻地揉搓着。她一惊,忙竭力睁开沉重的眼皮,这才看清眼前的人,是孙子。整个人电击一般从床上弹起。“别闹了,都几点啦!赶紧地去老爷子家,今晚有你的好处。”郑月一边穿起衣服,一种神秘兮兮地对孙子说道。孙子极不情愿地把手从郑月柔软的身上抽了回来,一屁股坐在床上。“就知道命令我做这做那,你也不考虑我的感受,老爷子与我的关系搞得那么僵,他没有脸见我,我又何必巴巴地跑去献媚,我不是太下贱啦!再说,我与他没有什么好谈的。”“混账,怎么说话呢?好歹他算是你未来的岳父泰山,一家人,你的我的,还不都是自家的,分得那么清楚。再者,没有老爷子的鼎力相助,凭你的能力,你能有今天吗?别老觉得别人都欠你的,像个救世主一样自居,”郑月不满地吼叫着,“你能不能有个男人样,整天耿耿于怀,不就那点破事吗,值得每次都拿出来斤斤计较一番嘛?这样下去,怎么能成大事。”“笑话,别净说漂亮话,便宜都让你们父女得了,还不让我发发牢骚。”孙子冷笑道,“好啦,别说了,我们能不能每回再见面都不要再旧事重提好不好。过去的就过去了,我不想再无休止地被过去纠缠。”郑月万分恼怒,低头坐在床上,试图从杂乱的思绪中寻出一条能说服孙子的理由。半晌,她整理了一下心情,把刚才的不快丢在一边,目不转睛地看着孙子说道:“今天,我不跟你吵,以后,也不想再有这样的情况发生在你我之间,你在想什么我知道,不就是名与利嘛,你不就是在为本属于你的功名利禄被我们父女拿走而愤愤不平吗?这好办,眼不就有个机会,可以让你一步登天前途无量。今晚,老爷子的得意弟子会来看望他,只要你听从我的安排,把与老爷子的关系顺过来,到时,你就可以随心所欲,要什么有什么。”“哟,还没看出来,你们父女的能耐比天都大,你真以为你们是神,可以只手遮天,你以为天下是你们家的,姓郑?想怎样就怎样,不得了耶。”孙子讥讽地说着,满脸的鄙夷之色。看着孙子那副颇有小人风范的嘴脸,差点没气呆了。扶不上墙的烂泥,她在心中骂着,嘴上却说道:“哼!我倒不敢妄自菲薄,在丰都,我们确实可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她也冷笑着作为回击。“我不稀罕。”孙子赌气答道,嘴上讲得强硬,语气却明显地软下来。这次没有反唇相讥倒是大出郑月的意料。今天,不知为了什么,孙子反而倍感难为情。算了,便宜他们得了,还是别闹僵了为妙,免得落个鸡飞蛋打血本无归的下场。狐狸没捉到再落得一身骚反而不美。再者,自己已成寄人篱下之势,还是别太张狂。他望着郑月,发现女人脸蛋儿绯红,红得有点不正常,八成是病了。他伸出手在郑月的额头上试了试,果然有烧,“对不起,月儿,你在发烧,感冒了吧!”他关心地说道,“死人,你终于知道关心我啦!”郑月低声哭了起来,心中憋闷已久的委屈被男人的一点柔情带了出来,进而,由原先地低声抽泣变成号啕大哭。孙子爱怜地把郑月抱进怀里,用自己明净冰凉地额头贴在郑月的脸上,心疼地说道:“吃药了没有?”女人的器异常凄切悲怆,哭得欲罢不能。郁结在心底的辛酸惆怅倾巢而出,尽情地在男人的深情中变成了幸福,一种被理解被人疼爱的感动幸福地包围着伤心已久的女人。泪水打湿孙子的前襟。他情不自禁无比爱怜地抚摸着女人的秀发,紧紧地抱着女人,用心体会女人的悲喜。压抑太深的真情象火山一样爆发,一发不可收拾,愈演愈烈。他不是不爱这人女人,而是爱得太深太真也太痛。他知道她处在中间受着夹板气,可你能让她怎么做呢?手心手背都是肉,那头毕竟是生她养她几十年的人,是她在这个世界上惟一的亲人。过去就当是历史吧!二人就热烈地紧紧地拥抱着,没有言语的交流,闭塞的心灵终于在飞雪飘零的严冬交汇相通。彼此不再有陌生的感觉,仿佛回到初恋的时节,彼此不再视为陌路仇人。二颗纷飞的心终于合而为一,路终于有人作伴,两个人可以一起走下去,不再孤单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