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他生活在一起,她觉得恶心?
只是一瞬的功夫,严越的神色又平静下来。
觉得恶心又怎么样?现在可不是她能决定的。恶心的话,那就忍着好了。
或许,他还会变本加厉的让她感觉到更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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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室里,白色的瓷砖反射着光,拐角处的玻璃,更是将她的屈辱无一遗漏的展现。
这里面映出的女人,长发凌乱,眼睛通红,只是眼神里的恨意却怎么藏都藏不住了。
自己现在可真脏,这样的念头一旦冒出来,便就压不下去了。
所以,她一遍又一遍的清洗自己,一遍又一遍的漱口,可是心里的反应,老让她受不了现在的自己。
浴室的门又被推开,严越进来看到她这一副疯狂的样子,嘴角勾起,永远是那一种嘲讽神情。
“洗的干净吗?”他说。
“慢慢洗,别着急。不过就算是洗干净了,要是我再来一次呢?”他又说。
言商忍无可忍,原本已经精疲力竭的她,这会儿又被激起了斗志,她浑身的细胞都在叫嚣着:杀了面前这个男人!
伸出手,一巴掌甩了过去。有再强的身手,也比不过严越,他毫不费力的就抓住了她的手,紧紧的攥着。
“你就是个变态!畜生!”气急了,言商口不择言。
男人一直沉默着,好半晌他看着她愤怒的样子,还有充满恨意的眼神,被凌虐过的神情,原本压下去的火气,现在又来势汹汹。
“看来你还有力气。”他向来不会委屈自己,又拽着她的手,走出浴室。
到最后“变态,畜生”这一类词,已经没有任何的攻击性,因为言商骂不出来了。
他有足够的精力和她耗,也不会伸手一把掐死她,只是身体力行的让她欲哭不能。因为在心里深切的体会到,言商是极度厌恶的,那他就偏要去做。
做到她服为止,做到她求饶为止,做到她不再出口就是咒骂。
一定程度上,他还真是变态。
…
车已经停在那里,等了将近二十分钟,严越才提着西装走过来。
浅白忙下车给他开车门,无意中瞥到严越脖子上的抓痕,立马别开了目光。
“签约仪式下午举行,要不要定好酒店,您到之后再休息一下?”他贴心的提议。
严越只是靠在那里,并没有搭话,闭目养神。
“公寓那边找个人跟着。”好半晌,他又说了一句。出差只有一天,说不定当天就会赶回来,可那女人却不得不防。
也不用严越交代,浅白已经找人跟着了,这件事上,他比严越还要小心。况且她的手机已经被控制,行踪完全在他们的掌握之中。
“越哥,回m国的事……”思忖片刻,浅白还是开口,机票他已经改签三次了,也没等来严越确切的安排。
“暂时不回去。”他交代,却已经睁开眼睛,看着车窗外一闪而过的景物。
想起昨晚女人的眼神,那满满当当的厌恶。他觉得心里很不爽,之前他见过她面对那个警察的时候,那眼神当中的欢喜和崇拜。
最好别让严越发现自己的情绪,不然只会招惹来更多的痛苦,言商却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她现在不知道,严越又在计划些什么,只是想办法要尽快的摆脱。
套上一件高领的衣服,在这种时节显得有些不论不类。一出门言商就注意到了两个鬼鬼祟祟跟着自己的人,可他们也没有出来阻拦,只是跟着自己。
也幸好他们没有出来阻拦,言商在出租车上,给赵宁打了电话。
约在一家咖啡厅见面,挂断电话她的心才放了下来。她又点进百度,搜索当年的605事件,页面上只是一些模糊的信息,对于这种打击道上势力的事情,无论多伟大的壮举,当局也只是慧深莫测。
言商心里有些没底,她当时的身份特殊,就算是在任务中“牺牲”,也会是一个秘密,至少不会人尽皆知。可她又不确定,这个公开的范围到底是有多大?
如果自己现在又活生生的出现,那会是怎样的结果?
可她,也不想就这么生活下去,背着一个已经死去的身份,严越估计也是料到她没有那么容易,再出现在昔日的熟人面前,才会这么放心的让她自由活动。
咖啡店门口,老远就看见了坐在那里的赵宁,带着多多。
多多喝着一杯奶,看着比之前胖了一些,脸肉嘟嘟的愈发可爱,看见言商,小男孩低下了头。
言商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正常一点,她回头看了一眼,那两个人还跟着自己,不过在店门口,并没有进来。
“多多长胖了。”她过去摸摸他的脸。
赵宁笑起来还是一派温柔婉约,她看着言商好一会儿,有些心疼道:“小孩子长的快,我看你倒是瘦了。”
原本就瘦,现在更是瘦的让人有些心疼,她又开口宽慰:“配音的事不着急,你身体好了再说,动漫因为原作家的版权问题,现在又在调解。”
最苦的还是赵志毅,费了那么多的心血,却迟迟不能上映,赵宁说他急得现在也瘦了一圈。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言商咬着吸管,小心翼翼的回头看了一眼,门口的两人显然是放松了警惕,没再死盯着这边。
她看到赵宁手边放着的手机,心里一动。
“我手机没电了,借你的手机给朋友回个电话。”她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
赵宁立马把手机解了锁,给她。言商拿着手机,去了咖啡店的最里面,是个隔间,里面没有一个人。
三年前记的号码已经忘的差不多了,她闭上眼睛,一遍又一遍的回想,竟也记起了个大概。
号码拨出去的时候,她很紧张,喉咙都有些发紧。
只是几声铃响,电话就被接通,一个男声,看着陌生号码声音里有些疑惑:
“你哪位?”
言商定了定心,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紧张,她说:“言商……”
后面的话,并没有说出来,在等着电话那头的反应。短暂的沉默,电话那头爽朗开口:“言商?老同学,这么久没联系,可算想起我了。”
这一句,让她的心落下来了,她找了个简单的借口,说有事情要咨询一下他这个法律专业的人士,这个理由显然够妥帖,电话那头,知无不言。
挂断电话,她的手里全是汗水,可是又充满无尽的庆幸。当初的高中同学都不知道三年前自己已经“牺牲”,看来正如李老局长当时所说:这个身份很辛苦,甚至是不公平。就算你牺牲了,却连姓名都没办法拥有。
她现在有些庆幸自己没有拥有姓名,因为除了至亲的几个人,或许别人都不知道她早该在三年前消失。
出来的时候,小家伙睡着了,赵宁抱在怀里。
又是一阵时间的相对而坐,言商有些羡慕这时候的赵宁,浑身都有一种母性的光辉。有一个这么可爱的儿子。
“多多长大,肯定是一个大帅哥。”她的心情轻松了很多,和赵宁开玩笑。
赵宁浅笑:“小孩子,一天一个样,谁也说不准。”
言商喝了一口水,又看了一眼安稳睡着的小家伙。
“他这么像你,肯定不会差到那里去。”
赵宁也低头看了一眼孩子,呼吸一滞,这孩子,还是像他的多些。哪怕她再否认,眉眼却像极了那个男人。
赵宁是一个极其细心的人,还记着言商的手机没有电,她坚持抱着孩子来到了外面,提前为言商付了车费。
刚才只是要用她手机编的谎话,她这样暖心的举动,让言商很不好意思。可也没法拒绝她的好意。
看着出租车离去,赵宁才抱着孩子去了路边停着的劳斯莱斯车旁,今天他倒是极为低调。
“何先生,又有何指教?”孩子睡着,她也没有多做纠缠,坐进车里,才问道。
旁边的男人并没有理会她这话里的刺头,只是透过后视镜,看着那辆远去消失在拐角处的出租车。
他问:“那是严越的女人?”
赵宁答:“她是我朋友。”
他对她这句“朋友”不置可否,只是伸手去触碰孩子的小脸,又抬头十分严肃的说道:“离她远些,她男人不是善类。”
赵宁几乎笑出声,别人不是善类,那他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