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老不敢近乡音,此情难却;行来不敢见文字,此意难达。自去年辞京东返,便是懒顾人情,少揖应酬,唯爱山野草木。本意寄情下里风物,往来巴人,奈何难堪俗世情意,终究不能率性自任。经年在外流浪,山川河岳游览颇多,经累积聚,愈发喜爱脚下、路边、当前、举头……之声色,至于那些年的忧患、理想也尽数流进虞河,挂上紫藤、缠在羊角,埋在柴鸡脚下的腐草里。
草木有心,日月自光。天地不以言留情,岁月不以势饶人。人大多怕寂寞,少有怕喧嚣者,可是喧嚣后的寂寞如果被吵醒,那才是鲁迅所说的真正的大蛇啊!
风过叶摇人有思,月移竹行鸦惊情。文学怡情也宥情,譬如哲学开人也误人。一年几乎看不了一部有现实意义的电视剧、几部有品位的电影、几本陶冶情操的书,行来单是遇事便已参悟不尽,情志更是看守费劲,哪有那个功夫。不过那个功夫也就是这个功夫,花开两树,各表妍媸。少年爱争于人,岁长独恨于己。
以前犹爱小记小札,三五天有感,四五日有录。前些日翻看06——13年的那些文摘、周记,感概颇多,不过好在善于“封印”。山**上,目不暇接。放下过去,也是放过自己。
不会健忘,不会豁达,不会执着,也就只能“方生方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