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枚典型的宋代瓷碗，做工精致，通身呈天青色，青翠华润，但是只可惜碗身此时已经剩下不超过一半，而且身上还带有几道细细的裂纹。
“陈欢，你是不烧糊涂了？！”
韩立邦见状急声冲陈欢提醒了一声，“你不知道收藏界有句话叫‘瓷器有毛，不值分毫’吗？！”
他早就料到以陈欢那点微末的古玩知识，一定会丢人现眼，但是怎么也没想到陈欢会蠢到这个程度！
收藏界向来“唯完整器为贵”，所谓的“瓷器有毛，不值分毫”，意思是说一件瓷器有了瑕疵便分文不值，更不用说这种去了一半的破碗！
哪怕韩清雪这个不懂任何古董知识的人，也知道这破碗根本不值钱，虽然看起来很漂亮，但是残缺终归是残缺！
这也是苏云华和周围的众人如此惊诧的原因，陈欢费了这么大劲，最后竟然选了个破碗！
但是陈欢对外界的声音不为所动，仍旧笑眯眯的盯着柜台里的这半件瓷碗，接着点点头说道，“不错，不管怎么看，这些展品里还是它最值钱，最有收藏价值！”
闻声众人又是一阵哄笑，这下他们算是彻底明白了，陈欢刚才之所以能看出那玉舞人的瑕疵，确实是误打误撞。
苏云华无奈的摇头笑了笑，失望之情溢于言表，看来刚才是他高看陈欢了，可能真的如陈欢自己所言，陈欢确实只是自学成才，说不定平日里凑巧多看了一些玉舞人的相关知识，所以刚才才能辨出那件玉舞人是赝品。
就连柜台里的女柜员看到陈欢一本正经的样子都忍不住捂嘴偷笑了一下，随后冲陈欢说道，“先生，既然您这么喜欢这件瓷碗，不如就把它买下来吧！”
“好，确实应该买下来！”
陈欢十分痛快的点头答应了一声，见没有标价，便问道，“多少钱？”
“一万八千八百八！”
女柜员笑着礼貌道。
“哎，不对啊！”
这时人群中突然挤过来一个胖乎乎的西装男子，冲女柜员质问道，“你是不糊弄人呢？我刚才经过这里的时候随口问过，你同事明明说这件残碗只卖六千六的，这怎么眨眼就涨上了一万多？！”
胖乎乎男子明显是个很有正义感的人，见女柜员故意坑骗陈欢，有些看不过眼。
女柜员被胖乎乎男子这么一说，脸色瞬间一变，顿时有些心虚，不过还是硬着头皮说道，“先生，刚才可能是我同事记错了！”
“记错了？”
胖乎乎男子冷哼一声，说道，“这么件破碗，卖六千都贵了，你们分明就是故意趁机抬价！”
“这位大哥，你这话就不对了！”
这时陈欢突然转过头冲胖乎乎男子摆摆手说道，“这么好的瓷器，人家多要点钱也是应该的，一万八千八百八，我觉得挺合适的，听起来也吉利！”
众人听到他这话先是微微一怔，随后再次哄堂大笑，看陈欢的眼神宛如在看一个傻子，都觉得这小子有病！
他们玩古玩这么多年了，从来只见过压价的，还没见过这种主动提价的！
胖乎乎男子脸色也变了变，接着冷声冲陈欢骂了句，“傻逼！”
人群中的徐天宇看着这一幕嘴角勾起一丝得意的笑容，心中涌起一丝报复的快意，他此时也觉得陈欢可能真的精神有点问题。
“疯了，这小子简直是疯了！丢人现眼，丢人现眼呐！”
韩立邦气的面色泛青，手臂直抖，要不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他早两脚把陈欢踹出去了。
不过他身旁的韩清雪倒是没有说话，只是神情有些好奇的望着陈欢。
“来，刷两万，剩下的就当给你的小费了！”
陈欢掏出信用卡，作势要递给柜台里面的女柜员。
这时苏云华突然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语重心长的劝说道，“小友，依我看，就算了吧，这残碗看起来虽然工艺甚好，但是确实不值什么钱啊！”
不管怎么说，他对陈欢的人品还是认可的，所以他不想看着陈欢上当受骗。
“苏教授，俗话说有钱难买我喜欢，我非常喜欢这残碗，我觉得两万买下来很划算！”
陈欢笑着冲苏云华说道。
苏云华见陈欢这么说，只好无奈的摇头叹息一声，松开手再没阻拦。
“还有钱难买你喜欢，问题是你有钱吗？！”
韩立邦气的嘴唇直哆嗦，这窝囊废穷光蛋一个，倒是还挺会装的！
成天就知道刷那张破信用卡，不定哪天就给刷牢里去了！
“来，刷卡！”
陈欢再次拿着卡递给女柜员。
“好嘞！”
女柜员极为兴奋的一点头，伸出双手去接陈欢手里的卡，但是看清陈欢手里的卡后突然一顿，歉意的说道，“不好意思，先生，我们这里刷不了信用卡！”
韩立邦见状这才长出了一口气，好在这窝囊废除了这张信用卡，身上一毛钱都没有！
“爸，能借我点钱吗？”
这时陈欢突然转头问道。
“不能！”
韩立邦脸一沉，果断拒绝，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他不知道这个窝囊废哪来的脸敢问他要钱！
“清雪，你……你能借我吗？”
陈欢只好向韩清雪投来了恳求的目光，连说话的语气也有些小心翼翼，但是话刚出口，他就有些后悔了，他知道，连老丈人都如此生气，韩清雪还不知道会气成什么样，更不可能借他。
说完他没等韩清雪回答，便摇头失落道，“算了，我不买……”
“刷卡！”
这时他耳旁突然响起一个清丽的声音，他转头一看，见韩清雪已经走过来掏出一张储蓄卡递给了女柜员。
陈欢不由微微一怔，有些诧异的看着韩清雪，但是韩清雪面色平淡，没有丝毫的表情，看都没有看他一眼。
围观的众人眼前瞬间一亮，注意力瞬间被美貌魅惑、气质绝伦的韩清雪吸引了过去，好多男人望着韩清雪窈窕的身段，眼中闪过一丝贪婪的神色，颇有些嫉妒陈欢的傻人傻福，脑子这么不灵光，竟然还能娶到这么漂亮的老婆。
“清雪？！”
韩立邦见状脸色大变，急忙走过来说道，“你怎么也跟着他瞎胡闹？！”
“爸，我有分寸！”
韩清雪轻声说道。
女柜员急忙接过卡，生怕韩清雪会反悔，手速极快的刷卡、写收据、开发票一气呵成，随后才长出一口气，冲陈欢笑道，“先生，需要帮您包起来吗？！”
“不用了！”
陈欢笑着摇了摇头，接过瓷碗，同样长出了一口气，冲韩清雪笑道，“这下我们赚大发了！”
他话音一落，围观的众人又是嘲讽的一阵大笑。
“这人看来是真傻啊！”
“要不傻，能有福气娶到这么漂亮的老婆吗？”
“这美女也是瞎了眼，可惜了！”
……
陈欢没有理会众人的奚落，小心用锦布捧着残碗，往苏云华面前一递，说道，“苏老，您能不能帮我看看，这残碗质地如何，是不是宋瓷？”
“是！”
苏云华没去接碗，直接十分肯定的点了点头，刚才他就已经观察过了，这件残碗精致小巧，釉色莹亮，清澈明亮，胎壁极薄，确实是宋代的瓷器，如果要是完整瓷器的话，价格不菲，但可惜，只是件残品。
“不过刚才你父亲说的对，‘瓷器有毛，不值分毫’，这件瓷器既然破了，那自然便不值钱了！”
苏云华摇头苦笑道，“纵然是出自宋代五大名窑之首的汝窑，这件残碗，也卖不上什么价钱！”
“那他若是出自比汝窑更胜一筹的柴窑呢？！”
陈欢面带笑意，缓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