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添慈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走进房间里换了一身衣服,和她一起来到楼下散步。 w<w≦w<.﹤8≦1≤z≦w.他们沿着马路边走啊走,不知不觉就走到沃尔玛市门前的广场上。今天这里搭起了一个舞台,旁边摆放着2个音响,地上用胶带贴着几根电线。两棵大树间,拉着一根绳子,上面挂了一个红色的条幅:天等社区音乐节。
以市场部的专业眼光来看,这里的布置实在是粗糙得不值一看,满满的全是毛病。孟添慈对自己内心突然跳出的想法,摇了摇头:嗨,市场专员的职业病又犯了。
看来今天赶上音乐节了。余琪挽着孟添慈的手臂,想留在这里观看。
果然,一个身着黄色长礼服的主持人,上台宣布音乐节开始了。
随着音乐声起,广场四周的人越聚越多。****的人本就喜欢群体活动,特别是各种围观、看热闹。现在这里有场有内容、有深度、有乐趣的热闹,怎能不叫人欢喜?
本来站在前排的余琪和孟添慈慢慢被围过来的热情的观众们挤到圈子外面去了。他们无奈地相视一笑,默契地决定离开这里。却看到一个穿戴整齐的乞丐正在向大家讨要。
孟添慈摸了摸口袋,摸出了几个“钢镚儿”,准备等他过来时,交给他之后再离开。
乞丐沿路“勤恳地工作”,不紧不慢地向他们走来。几个协管员和警察一起走向乞丐,默契的形成了一个包围圈:他们看起来是准备抓他去收容站遣返回原籍。
说时迟,那时快,乞丐用眼角的余光看到他们后,一下子躺在地上,口吐白沫,一阵抽搐,将羊癫疯患者病的样子,表演地淋漓尽致。面对这种情况,警察倒也是习惯了。他们也不懊恼,就围着这名乞丐,笑着嘲讽了几句,看他的表演。
乞丐终于表演累了,他躺在地上眯眼偷看了一下四周的环境,四周都是一根根柱子,好像没有看到穿制服的腿。他慢悠悠地坐了起来,刚想拍拍屁股站起来,却现警察就在人群中。他立刻想躺下,照旧再来一遍表演,却被命令道:“走!”他不知是没有力气了,还是自己也觉得这种表演没有新意,竟然一声不吭、灰溜溜地跟着警察一起走了。
孟添慈和余琪看到这一幕,感到原本善的心,被重锤敲击了一下。不是因为没做成好事,而是因为他们的善良被利用了。
一下子媒体上关于乞丐集团故意弄残孩子和老人,迫其沿街乞讨的新闻闪现在脑海中。余琪想到大一寒假后,独自一人坐长途汽车到上海,被一个抱着又黑又瘦弱的孩子的妇女拦住。那个女人恳求她施舍五十元回家的路费。她看着孩子可怜,当下拿出钱包中的一张红色老人头给那个妇女。她嘱咐那个妇女给孩子多买些吃的。
可是回到寝室后,刘洋听了,就骂她没脑子,被人家骗了。她当时想,如果能够让那个孩子好过些,真的被骗了也无妨。
可是今天看到这个乞丐的表演,她对这些弱者的同情心,一下子被击碎了。原来,可怜之人,真的必有其可恨之处。
“没有施舍,就没有伤害。”她脑中突然不合时宜地合并了两句公益广告词。
两个开开心心出来散步的人,因为一场与己无关的闹剧,心情突然都变得钝钝的、闷闷的。
得找些能让人开心的事情来。孟添慈心想。
“我们去吃大餐吧!”看到不远处高楼的孟添慈建议。之前孟添慈就打算在余琪回库特市场部实习那天,请他的美人一起去这家高级大酒店的顶楼西餐厅庆祝了。可惜,当时两人被那个叫王东的小子,闹得冷战,所以,也就没了心情。
天突然飘起了雨,台下嬉笑着观看表演的人们忙乱地向四面八方散去。台上的演奏声也戛然而止。演出者、组织者纷纷收拾起来,唯恐那些电子的音响设备、乐器被淋湿了。
孟添慈和余琪两人快步走向高楼。兴冲冲地走到西餐厅。餐厅的值班经理看到他们,没有热情地做出“请”的姿势,反而是摆出了遗憾的表情:告诉他们——今晚餐厅不对外营业,因为被包场了。
他们两人想到外面越来越大的雨,央求餐厅经理给她们一个角落的座位也可。
这时一群来庆祝生日的客人从电梯里过来了,值班经理为难地请她们离开。
余琪不服输的个性又燃起了。她走向被众人簇拥着进来的那个外国人,用英语请求,让他们在餐厅里避雨、用餐。他们绝不会打扰到他们的生日会。
“hynot?”那个英国人爽快的答应了。
孟添慈挑了角落里一个靠窗的座位,这里原本可以将上海的夜景一览无遗,现在的落地玻璃窗却因为被雨滴纠缠住,让外面的夜上海看起来朦朦胧胧的。
余琪一直不喜欢下雨,不是因为出行的不便,而是因为她讨厌夹杂巨量雨滴的乌云带给她的阴暗世界。可能是因为她是冬天出生的缘故,所以婴儿期接受的太阳光照就比较少。
所以,一旦在没有阳光的白天,她的心情就会毫无理由地变得很差。
余琪看着窗外,她感到雨中的上海,似乎弥漫着一股压抑、紧绷的气氛。就如同她现在的心情一样,烦躁抑郁。
餐厅里响起了“生日快乐歌”,啊,**要来了。余琪和孟添慈一样,目光不由自主地寻找起餐厅里的那位寿星。啊,原来刚才答应他们请求的那个英国人果然就是今天的寿星。
欧洲人在公众场合一向说话轻声、文明守礼。可是现在他们包场了,所以这群年轻人的欢乐、兴奋无需刻意隐藏、压抑:那一桌人的欢呼声几次在餐厅里响起。
上菜结束后,餐厅里又想起了清扬的音乐声,那群年轻人一对对的找到了舞伴,一起在餐厅中央跳起了舞。
余琪和孟添慈也想一起加入他们的队伍,可惜没有邀约,他们不好意思冒失地打扰别人的生日会。
两人凄凉的相视一笑,默默地吃着盘子里的牛排,等着外面的雨停。
余琪有些后悔为何前面偏要请求留在这里用餐了。是不是不能得到的东西,总能激她要努力获得的**呢?
她百无聊赖的切着盘子里的小牛排,不经意地抬头一瞥,正好看到一个中国男生突然面带兴奋和害羞地表情,吻了一下对面舞伴的脸颊,那个英国女孩似乎对这个突袭很意外,带着厌恶的表情想要离他远一点。却又碍于面子,不得不和这个男生跳完这只舞。
余琪“切”了这个男生一下。大概一些美剧,让中国男人误以为西方的女人都很开放,其实学过西方文学的余琪知道,欧美的女孩也大多很专一,只和自己的爱人生亲密的肢体接触。
余琪的心情更糟糕了:她觉得中国人的脸都被这个男生丢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