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行谦被敲门声吵醒,他不想管,无奈门外的人敲个不停。刚开了门,崔行谦身上就被砸了一个人,那人还顺势搂紧他的腰。他忙不迭掩鼻,脸上越发的阴冷。可是发醉的人怎么看得清呢,单浩扶着旁边的同事解释到:“辛蔡醉得厉害,麻烦谦哥帮忙照顾一下。”
崔行谦嫌恶得咬了牙,他抓了辛蔡的两只胳膊要推开她,她肚子一抽,鼓起了嘴。眼见她要吐,崔行谦急忙捂住她的嘴,带进了卫生间。门自己摇着关上后,两人朝着门轻轻挥手然后下楼。
“这孤男寡女的,辛蔡又喝醉了。我们这样做真的好吗?”
单浩拍了拍伙伴的肩膀,安慰到:“这也没办法。我们都不适合收留辛蔡,而且崔行谦平时对女人就冷淡,想来不会出什么事的。哎哟!”单浩正说着话,不小心踩空,险些跌倒。
辛蔡扶着洗漱台呕吐,崔行谦放手的时候,戴在手上的满福送的戒指勾住了辛蔡的发圈,辛蔡的头发披散滑落沾了污物。崔行谦出到门外不见两人,回来看到辛蔡躺在地板上,发恼把她扶起,打开水龙头冲了污物,用手接了水擦洗她的脸嘴和头发。
完了,直接把她扔床上。看她的衣服湿了大半,崔行谦俯身给她脱衣。解了上边的两个扣子看到□□,刚才的烦躁心情顿时冻结了,心脏倒狂跳起来。意识到自己失宜,崔行谦低咒一声,别过脸喘着大气。
缓了一会后,崔行谦把两颗扣子又扣好,起身从包里翻出叠得整齐的薄被套简单摊甩了一下便扔到了辛蔡身上。他自己坐在椅子上,两腿搭在电视柜上眯了眼。
崔行谦几乎每天都要早起去晨跑,出了一身汗回来洗热水澡。天气热得慌,他便没有穿外衣,光了上身着手做早餐。辛蔡听着吵,翻了个身埋怨到:“辛绩,你在我房间了吵什么?”
崔行谦没好气地回了一句:“辛绩不在这里。”
听出是崔行谦的声音,辛蔡猛然坐起,扶着脑袋睁开眼,看到崔行谦光着的上身,她红着脸低头。崔行谦也觉得不妥而扯过外套穿上。看到自己穿着昨天的衣服,辛蔡顿时放了心,可是却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在崔行谦家里。
心里慌张害怕,辛蔡挪着屁股下了床,紧张地作问候:“多谢照顾,打扰了。”说完匆忙起跑。听得一声冷漠的“站住!”辛蔡立时停了脚,耸高了双肩,双臂伸直了直贴紧腰身。
他是要干嘛?怎么办?怎么办?
当崔行谦把床罩和被套卷成团用力摔到她怀里并冷冷嘱咐要洗干净时,她才知道自己臭美了。她木木地点头答应。
“既然老崔想辞职,那我们就改变策略,主动出击。”辛绩说着手划成劈掌的动作。
辛蔡歪着脑袋重复:“主动出击?”
“对啊。就是要死皮赖脸、死缠烂打、不择手段地接近他。”
辛蔡戏谑:“为什么直到现在我才发现你语文学得这么好?”
辛绩昂着头:“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去了。”接着正经起来,“我说的再多,再好都没有用。关键要看你怎么想怎么做。崔行谦从现在起的任何时间都可能会离开,如果没有做出任何努力而直接错过他,那你的余生肯定会充满了遗憾和后悔的。我的老姐,好好想想吧。”说完还送出了一个飞吻,辛蔡假装要踢他,他跳着闪开了。
辛蔡几次跃跃欲试要跟崔行谦说话,可话语总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辛蔡苦恼不已。后来连被套都没有当面归还,直接放在了崔行谦的储物柜里。
想了很多,最后辛蔡决定在崔行谦上下班的路边种花。崔行谦的住房在老城区,从屋里步行到饭店要二十多分钟。其间的道路两边的绿篱大多已经不复存在,连树也少有。于是辛蔡上网并去市图书馆查阅了许多花的生长习性,然后买了喜欢的花种子,以及花肥和工具。黎明里就过去选了一块地松了土,第二天趁着休息日把花给种下了。
厨房里闲的时候,辛蔡喜欢挤到人堆旁听别人聊天,回来的时候不住地按揉着自己的脸。单浩关切地问:“这是怎么了?”
“没事。只是一直笑个不停,感觉脸抽筋了。酸酸的。”
单浩被逗笑了:“他们聊了什么,这么好笑?也说给我听听。”
辛蔡自嘲:“其实是我笑点太低了。”
此后好多人都喜欢捉弄辛蔡,辛蔡倒很快适应了。无聊的时候,辛蔡不小心吹出了口哨,她窘得用手掩住嘴。结果几个男人先后用口哨唱起了歌,辛蔡乐了,一时兴起提议说下班后去ktv.很多人响应要去。辛蔡偷瞄了一眼崔行谦,只见他顾自靠着墙眯神。
又是午饭时间,辛蔡拿碗筷的时候,单浩让她帮忙也拿一副。转过身单浩又喊到:“辛蔡,等一下。再帮我丈母娘拿一副。”辛蔡听他这样说,特意往他身边瞧了瞧。
旁边有人笑道:“别看了。这店里上了年纪家里又有女儿的婆子都被他叫了丈母娘。”辛蔡笑着点点头。
下午,辛蔡去帮忙洗菜。洗好之后,她端抱着一大篮子的菜送到桌上。负责切菜的单浩接过篮子时,余光里看到辛蔡嘴里咬着一个绿长条,他吓得喊了出来,崔行谦抬起头。
“原来是长豆角啊。”单浩轻拍着胸脯。
辛蔡停下咀嚼的动作,眼珠子左右转动,察看其他人的反应。单浩从辛蔡嘴上扯出豇豆扔进了垃圾桶,斥道:“这豇豆怎么能生吃呢?”
辛蔡咬着下唇看看被丢的豆角,又看看单浩,不想解释什么,只是撇撇嘴。
地板上有水,辛蔡跑的急,摔的时候撞到单浩,整个人跪趴在他身上。因为姿势暧昧,其他人趁机起哄,辛蔡困窘地爬起来跑掉了。
“你每天过得很是幸福快乐呢。”辛蔡经过拐角处时听到了崔行谦的声音,循声看去,他倚壁柱站着,脸上尽是不屑。辛蔡深知他厌恶自己,不想狡辩,却想躲开。
“这也是辛绩教的吗?”
辛蔡停住,皱着眉头转身。崔行谦继续说到:“把你送进这里,然后勾引男人。”辛蔡气呼呼地折回去,咬着嘴唇,然后大声问:“关辛绩什么事?”
“他教得好啊。你也算老少通吃了。”没想到崔行谦会说这种话,再看他脸上满是嘲笑的意味。辛蔡气得失了控,抬高腿就横踢了出去,可惜腿短没碰到崔行谦。崔行谦没想到辛蔡有身手,也没想到她脾气这么冲,不由得一愣。
辛蔡出招凌厉,却多数被崔行谦避开,直接扑了空。没一会就累得喘了,她越发懊恼起来。
单浩与几个人同去小解,被两人的打斗场面震撼到了。
“哇,这是在拍打戏的节奏吗?”
辛蔡看到来人,急忙住了手,想解释来着,刚向前跨出一步,人就跑光了。辛蔡直呼自己形象全毁了。她狠狠瞪了崔行谦一眼,用力哼了一声,扭头走人。崔行谦忍俊不禁。
一位厨师看到饭店的招聘信息,刚提交了申请就看到了辛蔡与崔行谦打架的短视频,慌张撤回了简历。
两人的打架视频被传成饭店有暴力员工,饭店的名誉受到了损坏。老板很生气,要求即刻把崔行谦开除。辛蔡急哭了,只承认是自己先动的手,求留下崔行谦。看到辛蔡为自己流眼泪,崔行谦既心慌又心疼,也承认是他的错。结果辛蔡哭得更凶了。
在单浩的劝说下,将视频传到网上的员工发言澄清视频中的两人只是切磋玩闹,点到为止的。经过众人的转发,风波开始平息,有人还戏称两人是元气夫妇。卓云志也来电安慰老板说两人这么一闹也给饭店提高了知名度。
最后老板没有辞退崔行谦,但是罚他当天下班后一个人搞饭店的卫生。
清理厨房后,崔行谦来到大厅,发现有人在桌子后面。走近一看,他皱眉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辛蔡斜仰着头回话:“我惹的祸,连累了你。我不能当作不知道啊。”崔行谦淡淡说到:“随便你。”说完去了另一个厅。
辛蔡拖完地,忍不住坐下捶了一会腰,然后站上凳子去擦玻璃。擦好玻璃,辛蔡腿酸痛得慌,没站稳,从凳子上摔下扭了脚。她收好工具,一跳一跳地进更衣室换下制服后,气喘吁吁地躺在长椅上,拿出手机打电话。
看女更衣室里灯亮着,崔行谦敲门问:“你整理好了吗?”
辛蔡高声答应:“你先走吧。我已经叫辛绩来接我了。”听着脚步声渐渐变小,辛蔡只觉眼皮重得睁不开。
出来饭店站了几分钟没看到辛绩出现,也没看到辛蔡出来,崔行谦不安心,急步回了店里直奔更衣室。敲了两下门没有回应,崔行谦找来了备份锁打开门,发现辛蔡已经睡着了。他走到她跟前蹲下,仔细端详着她的脸。
这到底算什么呢?她今天为了他哭,为了他辛苦。她心里在想什么?是同样一副面孔,是同一个人,又不是同一个人。
心里痛苦,崔行谦不再多想,从辛蔡手中抽出手机一滑便解了屏幕锁。
“不是说了我没有时间去接你的吗?”辛绩边盯着电脑边往嘴里塞薯片。
“你们住哪?”崔行谦也不多说废话。
“哦。是崔姐夫吗……”
辛绩捧笑来开门,摆了个‘请’的姿势呼到:“欢迎,欢迎,热烈欢迎。”崔行谦没有理会辛绩。辛绩本想夸辛蔡有了觉悟,不想看到她在崔行谦背上睡着了,脸上浮起‘怒其不争’的表情。
“她房间在哪?”
辛绩上前开了辛蔡的房门,崔行谦进去把辛蔡放下。听到一声□□,崔行谦皱眉。辛绩拍着脑门说:“啊!刚刚空心菜说她扭了脚。”
崔行谦生气了,“明明有时间,又知道她受了伤,却不肯去接她!”
辛绩缩退了两步,“听说你也在啊。所以我想你们难得独处……”
崔行谦打断他:“我心里已经没有辛蔡这个人了,所以你不要再教她做那些无聊的事了。”辛绩张牙舞爪地朝着崔行谦的背影显威,心里寻思道:你不说没有,我还有可能死心;你既然说了,我倒越来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