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大太太死后,九姨娘上位,余珂就成了余家正二八经的嫡女。
本以为身份是水涨船高,可是在见识到了厥突和神玉国的天之骄女后,余珂突然觉得自己的嫡女身份一夜间成了屁。
比起平凡的她来说,那两位才像穿的吧。
宴会开始后,许多小家庭就活跃起来。
有的是夫人间,聚到一起闲话家常,互相看看对方,待嫁待娶的子女,有没有适合自己家的:
有的是各职位的官员相互敬酒,攀谈,聊聊自己对如今时事的看法见解;
而且因为这几年,别国对金国保守世风的冲击,金国的新生代也开放了许多。
这不,宴会才开始,就有许多,男男女女们,成群的凑到一块。
余珂做人做事一向随大流。
看着如今已成余府当家主母的余王氏,和一个文官的妻子攀谈着,似在说着余珏的话题,余珂想着,这是在给余珂找做妇人选了。
余老爷人缘一向不错,此刻也不知被人拉到了哪里。
余珂开始有余珏陪同,坐在原地吃了一会皇室宴席的糕点,接着当余珏也被同龄同伴,叫到一边续话后。
余珂发觉身边几米一下子空了,又因是国宴,她这种身份,是连丫鬟都在园外候着的,就有些坐不住了。
余珂四处看着。
发现,一身粉色曳地长裙的金国盛京第一美人梁丽珠正在和一个她没见过的女子说着话。
余珂想着,‘要不先过去,攀谈一会,找找存在感。’
刚没走多远,就见梁丽珠突然起身,向远处走去。
“梁……”
余珂想叫住她们。
“珂姐姐。”
身后突然传来叫她的声音。
余珂转身,一身嫩黄裙装的程晓蝶,梳着时下流行的飞霞髻,亭亭玉立的站在她面前。
“原来是小蝶。”
余珂笑笑,打量她一番后,过去拉住程晓蝶的手。
“妹妹,头上这翡翠簪,可真真别致。”
余珂随便夸了一句。
没想程晓蝶到突然扭捏起来。
余珂看着这样,心里一声吼:
‘我去,连比她小上一岁半的程晓蝶都貌似收到意中人礼物了,没想到从十一二岁,就开始寻寻觅觅的她,还依然空窗啊。’
不觉有些汗颜,忙转移了让她羞愧的话题:
“你三嫂如今可好?”
程晓蝶一听,紧张的表情一松:
“好着呢,吃得好,睡得好,三嫂说了,这胎一定是个女孩才这样听话的。”
余珂笑笑,当年的余琉果真是她们姐妹中,最会打算和处事的。想到如今连着落还没有的她:
“小蝶,我们去那边看看吧。”
“好啊。”
活泼开朗的程晓蝶立马答应。
余珂想找的人,正是宋倾琛。
宋倾琛是无趣些,也传是克妻之人。
但这个人正直,勇猛,武功高强,又不缺智慧。
在加上,因生母早逝,一个人历练闯荡多年,心性毕是如钢铁般坚韧。
对女性又有礼,克制,做事公允,又有能力。
她觉得不论怎么看,这都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人。
即使那人对她无爱又怎样,人家岁数不小了,她总不能指望,人家生命中不曾出现别的女人吧。
何况,真爱,真情,一生唯一的事,做为一个金朝女性谈何去奢求呢。
…………
宋的位置就在重枭和重景柏两位小战神的不远处。
但,
比起不知去了哪里的重景柏,和被众女围绕的重枭,宋倾琛显得要孤单很多,身边只有一位年轻将军作陪,两人边谈,边喝着酒。
宋倾琛看到余珂远远的向他走来,就先和那个年轻将军结束了对话。
站起身对着走到近处的余珂微微一笑,却没有开口。
余珂第一次受到宋倾琛的和颜悦色,看着眼前穿着深蓝劲装,高大威猛,长相英俊的宋倾琛,一时脸上发烫起来。
“冒昧过来,可有打扰到将军。”
余珂吭哧半天,说出这一句话。
“本就无事,余小姐何出此言。”
宋倾琛说完,接着问:
“余小姐,最近可好?”
余珂定了定神,也稍微平静了一些:
“托圣上洪福齐天,宋将军热血护国,余珂一内宅女子,到也一切顺遂。”
……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虽有礼有距,但还是被程晓蝶窥探出猫腻来:
“珂姐姐,小蝶还有事,就不打扰你们了。”
程晓蝶边说边对着余珂挤眉弄眼。
“去哪里?我陪你去吧。”
余珂急忙道。
“不了,不了,”
程晓蝶摆摆手,给了余珂一个抓紧点的眼神,就快步走远了。
“小丫头,性子跳脱,让将军见笑了。”
余珂干巴巴道。
“无妨。”
“……”
只剩余珂和宋倾琛,余珂到出奇的尴尬起来,正不知如何是好。
就见宋倾琛把目光转向旁边。
余珂顺着宋倾琛所朝方向,看向旁边不远处。
发现一个身穿紫袍的年轻公子,站在被一众女子围着的重枭不远处,神色相当阴沉不定。
“咦,那位是?”
余珂问道。
“恭贤王的第二子,重星柏。”
宋倾琛说道。
余珂听后,恍然大悟,这就是那位喜欢梁丽珠多年的重星柏啊。
又看着,红着脸和重枭说话,丝毫没有注意到重星柏的梁丽珠。
想起去年,重枭远征,梁丽珠铸剑郑英雄的佳话,余珂也不勉八卦起来。
莫非这又是一出,你爱我,我爱他的传统狗血大剧在自己的眼前上演了。
却没想,正襟危坐在坐位上,神情严肃的重枭,突然,把目光转向了她。
两人相距不是很远,四目相对间。
余珂正内心yy三人的‘友谊’,被主角逮了个正着,讪讪一笑。
重枭却看着和余珂,和在她不远处的宋倾琛,眼神剧烈一缩,又猛的收回目光,再不看余珂。
而且很快,重枭就和几位女子结束了谈话,直接起身后,向上首被‘猪哥’太子,一直围绕着的天女那里走去。
余珂看此情况,
“打扰宋将军,我去那边找梁小姐她们。”
“余小姐请。”
宋倾琛相当绅士道。
余珂内心却叹了一口气,她总觉得自己这样的平凡女子,说起话来,果真是触不到宋倾琛的心的。
………………………………
宴会结束的第二天,一个爆炸性消息传来。
原来这厥突国的罗雁和神玉国的天女,一个是来找金刀附马的;
一个据可靠消息,也是准备在这里选择一位道侣。
消息一出,京城俊才摩拳擦掌,纷纷想赢得这两位佳人的芳心。
余珂听后是黯然神伤:
‘唉,又有两位金国优秀男人,要成为别人老公了。’
虽然也觉得自己有些可笑,但她感觉,和她这样想的女性一定不在少数。
既是为她们择偶,自然要处成机会的。
果真,
第二日,这些上京,高门未婚男女,就被齐齐招进了宫里。
余珂虽说门弟不高,但也算跃过了底线,顺利被请来凑数。
而因为请贴上,可带三人。
一大早,余珂收拾一翻后,就和余珏,余婉,一起入了宫。
地点设在,皇家御花园内。
与昨天一样,经过一番详查,余家几人,才入了本次地点。
发现御花园的人还真不少,只是为了不太出格,本次男女分开坐在两边。
一到这里,余珏就去找自己的同龄人去了,而余珂也拉着余婉,找了一众熟悉的别府小姐,坐在一起闲聊着。
不久后,贞静皇后,厥突大王妃,及她们所出的两位公主,乘着銮驾来到了现场。
在一番说词后,现场进行了相当有趣的民族文化交流活动。
武术表演,舞蹈,琴、棋、书、画,双方各有胜负。
最后,双方到了女红上的比拼。
只是本以为,金国女人最擅长,也较自信的这一项,却被厥突一个马背民族里的,一位模样丑陋的妇人连胜几回。
就连贞静皇后一时都有些下不来台。
到是厥突这位,高鼻深目,长像异域的大王妃,用着不太标准的金国话道:
“金国丝织品闻名神夏各国,我想,米蔓儿一定是受厥突神护佑,才侥幸赢了贵邦选手。”
贞静皇后听着,风韵犹存的脸上,挤出一丝牵强的笑意,
“针撆之事,何分地域,是厥突的米蔓儿技艺了得。”
众人听着两位主事人的回答,本想也就此结束,没想到皇后旁边的小公主,却不服气:
“母后,厥突叫这米蔓儿过来,定是有备而来,我们这些闺阁女子,又怎么会比得。依本宫看,这定要叫来内务府的那些做针线的嬷嬷们,才能与她一比高下吧。”
话音一落,贞静皇后状似黑下脸来:
“说什么傻话,米蔓儿尚还年轻,本宫怎么可以找那些一辈子攻于针线的老妇们,以大欺小!”
却见一直很安静的米蔓儿,听后眼前一亮,
“尊贵的皇后娘娘,公主殿下,我米蔓儿,十分愿意和贵邦的针线高手们一较高下。”
余珂听着这些话,猜想这看起来五大三粗,脸色干燥的黝黑妇人,米蔓儿,定是个痴迷针线技艺的高中老手。
到并不希望皇后或是八公主答应下来。
若是出动那些内务府,做了一辈子针线的嬷嬷都赢不了,那可真要丢人丢到佬佬家了。
“有何不可,本宫准了。”
没等皇后开口,八公主就爽快应了下来。
接下来的比赛还是很精彩的,余珂虽技不如人,但是好歹也跟着当年的清兰郡第一女红高手,江三娘学习技艺许多年,自然也不算门外汉。
亲眼看到,两方高手,是如何把眼前,在花园里生长的,几朵被选定的牡丹花样,是怎样在极短的时间内,仿佛机器刺绣一般,仿若复印般的呈现在了雪白的绣布上的。
特别是亲眼看到成品,和实物真假难辨的绣图时,余珂更是高山仰止,对在场的针线高手们,甘拜下风。
只是,
虽然绣出的东西,精美程度不分伯仲,但是用时较短的却是米蔓儿。
按这样算来,还是厥突胜了。
“皇后娘娘,老奴技艺不精,真真该死。”
和米蔓儿比试的一位,花白头发的内务府嬷嬷听到比赛结果后,两腿一软‘噗通’跪地,‘呯呯’的对着上位的皇后磕起响头。
“下去。”
皇后觉得因为这场比赛,面子里子丢尽了,自然没有好脸色。
到是米蔓儿,遇到旗鼓相当的对手,并不愿意让这个做了一辈子针线的老妇,因为她被事后责罚。
“皇后娘娘,贵国的这位嬷嬷不过是因为比米蔓儿年龄较长,不复当年全胜时期的水准,这才微慢一些,米蔓儿,求您万万不要责罚于这位技艺高超的嬷嬷。”
“哼,我母后做事,还用得着你来指指点点。”
八公主显然十分不高兴,指着下面不断磕头认错的老嬷嬷问:
“你们内务府还有没可以胜得了她的人。”
却见一旁过来的几个内务府之人,都沉默下来,只知跪地“呯呯”磕头。
余珂暗地里摇头,八公主这脾气性子,这样的语气,还有哪个人敢上啊。
又看着在场的针线高手,不觉想起了自己当年的师傅江三娘,黑夜中也可绣图的高超本领。
要是她老人家在这里,保证可以轻松赢了这米蔓儿。
‘高手在民间’这话,果真也不是随便说说的。
“公主,臣女到有一个人选,没准可以赢得这场比赛。”
突然一个声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