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风声,无论楚云霓往前走去多远,都能够听之得到那传荡而来的呜咽残泣,“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她一路,都是在喃喃的说着这一句话。
风雪从脸面上席拂而过,将她的鬓发都吹得狂乱了,她也无暇关顾,只是一路朝着腾龙阁的方向走去。
她此刻,该是高兴才对,楚云昭果真是离不开自己,没有自己,他扛不起整个邑国,可是为何此刻在她心中盘绕的,始终只有失望。
天地之间,仿佛只剩下这一弯冷月,留在她的天空。
这一路风声,缠绕着那一夜孩子的哭声,在这无边的夜色之中,她驻步朝着前方望去,不知道什么时候,前面就是腾龙阁。
前方,绰绰约约的有宫灯的阑珊光影在缭绕着,不切实际,恍如从梦中来。
“我该庆幸才是啊如今一雪前耻,楚云昭你该哭去呀你使劲的哭呀”楚云霓呐喊着,藏纳在心中的不快一吐而光,可是,残留在她的脸颊上,终究还是有泪。
冰冷,侵蚀入骨髓之间,痛入了心肺,在逐渐的麻木,她一个脚下不稳,朝着这地面上扑倒了下去reads;。
这一下,却是没有像意料之中那样直接磕碰在地面上,一双手紧紧的缠住了她,避免了她跌倒在地的狼狈。
“你去哪里了,怎么醉成这样”独孤翊宸啊担忧的说着,在说话的时候,也有酒气迎面扑来。
楚云霓抬眸,看着这个男子,身边因为要过来扶起自己而倒在一边的宫灯,在雪地上火光几度明灭,最后摇摇欲坠,直到最后一点光,也尽数消失在这宫道上。
周边,忽然陷入了一片漆黑之中。
楚云霓也蓦然的将独孤翊宸紧紧的保住,只怕独孤翊宸会忽然消失的一般,“好黑,好害怕,翊宸翊宸,你不要走,你不要离开。”
怀中的人儿在颤抖着,明显的战栗,独孤翊宸眉心一皱,将楚云霓紧紧的搂在怀中,“没事,我不走的云霓,不用怕,无论何时何地,我都会在你的身边的。”
“翊宸,翊宸”楚云霓但只连连的叫唤着他的名字,“我总以为我能放下以为,可是为什么我还是会觉得痛心,云昭,云昭他根本就不是当皇帝的料,为什么他却偏偏要这样对我,为什么”
她质问着,借着此刻的酒意,和这风声,她像是宿醉归来的人,深夜之中掏尽了肺腑,这一次,轮到她哭得泣不成声。
“云霓,对于邑国,你但求无愧于心就行,其他的不再关你的事了。”独孤翊宸将这个女子留在自己的怀中,如此说道。
他的眸子带着怜惜,看着此刻浑身冰冷的女子,“我该知道的,这一次来到邑国,你的心里也不会好受的,云霓,是楚云昭对不起你。”
“该是属于你的一切,不用你担心,我会帮你讨回来的。”他俯首在她的耳际边上,但只淡淡的说了这么一句。
垂首的时候,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然在他的怀中深深睡去,带着醉意,带着泪痕。
他将她打横着抱起,朝着腾龙阁的方向走去,那一盏被丢弃在地上的宫灯,早已经灭得连烛心都冷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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