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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进号子后好久我都过不来这股劲。以至于当时负责看管我的教导员和狱警隔三差五的找我谈话,讲监狱的政策,讲国家的政策。那个狱警王大哥还说,既然你觉得自己的清白的,就好好表现,争取早点出去,不是能更早的开始新生活吗。
我一想,人家说的也在理。咱这人也实诚,那狱警和教导员能骗我吗,不能啊。于是我就开始往思想先进的人里头挤,逢上什么读书学习,我总是第一个完成读书笔记,赶上什么劳动改造,我就一个人干两个人的活拼命表现。总之,哪有先进,哪就有我。事实证明,我还是块儿料子,差不多两年后我迎来了我第一次减刑,是教导员专给我申请的。虽然只减了两年,我当时是极其低落的。我将在这座小黑屋里度过我人生的最重要的20年,而且,我真的没有犯罪啊。
对老王最开始的印象,他就是白天一直躺在床上,不走动也不睡觉,就静静地躺着,放风的时候就随着大家一起出去,从不和谁说话。吃饭也是一个人坐着。我对这个狱友的感觉就是,他比我受的冤屈还大,以至于都不想和人交谈了。
我迫切的需要一个交谈者,能吐一吐心中的苦水。开庭之前跟那个派给我的律师交谈,他总是流露出不信任的神情,似乎我跟他说的每一个字都是骗他的。不过不能怪他,说真的,我那段子经历说出来,正常人都会以为我是神经病,那个律师倒是蛮敬业的,没有拿神经病这种字眼来形容过我。因为我自己的真实经历根本没办法当做呈堂证供,所以在律师和警察的“帮助”下,我就多了一个杀人在逃的同伙。
住进来的第八天晚上,我和老王说上了话。
很奇怪,是他先跟我说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