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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先生说书的地点,就在双石仙村村长府的训武堂。原本,这里是府内的仙士们练武的场所,可现在被改造成了说书场,除了摆上了讲桌,还放置了成百上千条长凳。
孙先生坐在讲桌边,端着一杯酒在细品。他的仆役恭恭敬敬地侍立一旁。村主王冲带着几个护卫在维持场内的秩序。
长凳上此时已经全坐满了人。大部分人没在座位,只得里三层外三层地站在外围听。
说书是收费的,每人五个铜币,大概相当于一个人一天的饭钱多一点。没有人嫌贵,每个人都规规矩矩地向孙先生的侍者交了钱,屏息静气地等待孙先生开书。
仗着来得早,晋凌和四个小伙伴们早早的就占了靠前的位子,悠然地啃着家长准备的零食,满脸都是期盼之色。而宋宁等人也在不远处,时不时递过一个威胁的眼神。
孙先生坐在讲台之上,手里执着拍案所用的一枚牙板,身边已经泡好了一壶好茶。
这架势,就跟前世说评书的人差不多。哦,不,像是大学里面选修课的助教们讲课。而孙先生就是台下万众瞩目的焦点中心。
“看大家都很期待,我也不磨蹭了,直接开书!”孙先生呷了一口茶,牙板一拍讲台,开始了,“接着上回说的吧,上回说到,永夜仙帝以无上仙力,震慑了七十二仙岛,并且收为已用,使之成为誓死仙士。在随后的对天极暴君的决战之中,这部力量九成以上战死,但也立下了赫赫战功!至今,在虚空之上的帝都,仍有这七十二岛仙士的纪念造像。”
“好吧,言归正传,我们今天来说这最后的帝争决战!话说永夜仙帝立志推翻天极暴君,苦心积虑发展力量,终于使形势向着有利于燕赵仙国的形势发展。从总兵力上看,我们永夜仙帝和燕赵仙国得道多助,得到绝大多数仙士们的拥护,兵力已经是天极暴君的十倍!但是天极暴君身处帝位八万九千余年,底蕴深厚,拥有无数强大的法宝,更重要的,历代仙帝相传的仙帝七宝也在他的手里。这仙帝七宝,无一不是威力绝伦、开天辟地的宝物……”
孙先生在说书期间,晋凌就一直坐在第二排靠中的位置上,正襟危坐,全神贯注,仔细倾听,不肯放过一字一句。
面前这个老人,面容慈善,似乎有一种莫名的吸引力,让晋凌感到一阵阵的温暖。每一字每一句从他的口出说出,听在耳中,似乎都是长辈对晚辈的亲切教导一般。
晋凌想起了自己的爷爷。爷爷去世得早,在自己两岁时就撒手人寰。自己对他的印象非常模糊,主要就是靠墙上挂着的一张遗像才能勾起些印象。唯一记得的,就是爷爷慈祥的笑声,每每在心底回味的时候,都感到无比的温馨。
想起了自己的父母。自己与父母相处的时间虽然短暂,他们就因车祸去世,可是他们的音容笑貌,至今一直萦绕在自己眼前。
或者说是想起了老庄。虽然老庄为老不尊,永远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嘴里还时常多些污言秽语,可这老头对自己是真心地好,虽然他自己也不富裕,还是不计一切地供自己上大学,给自己充足的生活费,甚至鼓励他花钱去追求过一名系花……
自己现在在这不知道何时何世的地方,孤身一人,老庄,你还好吗?这么长的时间找不到自己,只怕要急死了吧。真对不起你这么多年的帮助,自己在这莫名其妙的地方,也无法回报你的了。
想到这里,晋凌只觉得鼻子发酸,眼眶湿润。
现在,孙先生给自己的感觉就是这样。若不是这周围众目睽睽之下,晋凌真想冲上前去,钻到这孙先生的怀里,喊他一声“爷爷”。一念及此,晋凌的鼻子酸楚加重,不由得真的落下泪来。
“小凌,你怎么哭了?”杨萱就坐在晋凌旁边,奇怪地问。
“没,我没事,风吹了砂子进眼睛。”晋凌从那种奇怪的温馨感觉中醒过神来,急忙掩饰。
“哦,我来给你吹吹。”杨萱说着,就要把晋凌的头扳过来,对着他的眼睛吹气。
“不,不用,现在好了。”晋凌说,挣脱了她的手。
孙先生一气讲了两个半小时,将此次仙界最终的决战讲完,直听得会议室内外的人们如痴如醉,个个仍沉缅在帝国的辉煌创业史中不能自拔。
人们久久不愿散去,拿出各类的物品,吃的喝的用的,送给孙先生。但都被一一婉拒。
双石仙村的村长王冲带着几名下属,把听书的人们分开。王冲笑道:“孙先生每次来说书,都让我等大长见识!这等仙帝之战,以往虽然有所耳闻,也不过是只字片语,听先生一说,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孙先生颔首微笑,对大家的热情显然也十分满意,还是故意谦虚道:“不过是各地走走,卖弄一下嘴皮子,一些史实,略加变化夸张,再抖些包袱,赚点糊口钱罢了。”
王冲道:“先生太客气,请随我到厢房休息。我已经准备好的酒席,请先生喝酒!”
听到喝酒两个字,孙先生眼睛一亮,嘴角不觉抽动两下,稍有口水渗出,又慌忙擦去。
“真是个老酒鬼!每次都这样!”王冲暗笑着,带着几个护卫,护送着孙先生回村长府。
目送着他们的身影离开训武堂,晋凌突再度觉得自己很难过。呆呆地站着,就像真的和自己的爷爷分别一样,鼻子再度发酸,便要流出泪来。最终,他抑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情绪,又是两道晶亮的泪水滚滚而来。
他这一表现,把几个小伙伴们看傻了。
大家先是愕然,杨力生憨声憨气地先笑起来:“小凌,听个说书而已,用不着哭吧!”
平时开玩笑开惯了,其他孩子也没心没肺地嘲笑起来,只有杨萱若有所思。
晋凌抹了把眼泪,争辩道:“谁说我哭了,我是眼睛进砂子了!”为了掩饰自己的窘态,一转身,大步便往外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