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郡主倒是要看看大姐带回来的会是个怎么样的美人。”
云丹扶柳刚一拨开轻纱,全屋的人只听“咻――”的一声,紧接着是“噹”的一声,然后是“噼哩啪啦”,最后是“哎哟喂――”的哀嚎声。
所有声音仅在一瞬间,随即云丹扶柳就破口大骂,“哪个不想活的敢砸本郡主!”
琴棋书画这才看清,原来是睡美人的药碗“咻”的一声穿过了屏风,“噹”的一声碗底砸在了二郡主的额头上。
然后掉在地上“噼里啪啦”碎了,最后二郡主摸着额头一声哀嚎:“哎哟喂――”
用碗底砸人头,既痛得要死又不会使人破相闹出大事来,这招,可真是高啊!
这不会是小武砸的吧?可小武一个弱男子,他要能有这样的功夫,早就挑去做暗卫了。
所以是……四人瞪大眼睛,是睡美人!睡美人醒了!
果然,就听里头传来一道冷冰冰的声音,“二郡主要是不想活了,大可以再走一步试试。”
云丹扶柳没想到里头那人竟如此大胆,居然敢用碗砸她!砸的还是头!
看来大姐是真的很宝贝他了,否则他一个男子,哪来这么大胆子敢砸她这堂堂郡主!
摸着额头的包,云丹扶柳脸面狰狞地离开了。
小书小棋本来想进去看看季琉末的,但被小琴拦下。虽然她们两未成年,还勿需太避讳,但小琴向来慎重,还是让她们站在原地。
也不知道睡美人能不能看到自己,不过小琴还是先行了个礼,然后才问道,“可是公子醒了?”
小武回道,“是的,小琴姐。”
然后琴棋书画四人便自报姓名一番,报完又被小琴领着出去了。
“公子有事尽管吩咐我们,小武,你把这里打扫一下。”
小武去收拾碎碗,季琉末问,“你们郡主要是回来了,记得告诉我一声。”
“是。”小武又想了想,说,“公子放心,郡主要是回来,必定先来看您。”
*
云丹扶柳气冲冲地出了絮留轩要回去擦药,半路迎面遇上了自己的父亲陈侧夫。
毕竟被个男人打到,那说出去是极丢脸的事,所以她捂着脑门装作没看见人,一股脑地往前走。
“柳儿……”陈侧夫刚要叫她,可她却直接擦身而过,还走得挺急。
“站住。”陈侧夫一声喊,云丹扶柳只好停下来。
“爹。”
“转过来。”
“哦。”云丹扶柳转过身来,陈侧夫看她一只手老是捂着额头,不解道,“怎么了?遮着额头做什么?”
云丹扶柳没说话,笑话,爹身后还有好几个水灵灵的小侍男呢,要是被他们看见自己额头上的大包,那她云丹扶柳的英名何在啊!
“我瞧着你好像是从絮留轩出来的吧?难道是云丹扬絮打你了?”陈侧夫一惊,又起疑,“不对呀,她今天不在啊。”
说到云丹扬絮不在,陈侧夫就不高兴了,“我听说今天一早女皇召你母亲进宫,还指名要王女带上云丹扬絮,好像是为了交流宴一事。
咱们王府又不止她一个郡主,女皇陛下没说,你母亲竟然也没有带上你一起去,肯定是王夫不让王女带上你的。”
陈侧夫自持甚高,他只比宸王夫晚进门一年,却因着宸王女的宠爱,一直不把宸王夫放在眼里。
谁让宸王女大年初一生下云丹扬絮后,三月多又立即和陈侧夫怀上了云丹扶柳。
俗话说,父母疼小儿。所以尽管云丹扬絮和云丹扶柳虽然同岁,但年尾生的云丹扶柳小时候却比较受宸王女疼爱一点。
至于为什么是小时候,因为……有脑子都会选择重视天资聪慧、越长大越出色的嫡女云丹扬絮。
“哎我说你到底怎么了?”
陈侧夫去拉开云丹扶柳的手,乍一看见她额头上的大包吓了一大跳,“天呐,这怎么回事?你头怎么肿了这么个大包?”
“这……”
云丹扶柳支吾不言,陈侧夫一下就气愤道,“莫不是云丹扬絮那四个丫头打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啊,连郡主她们都敢打了,本侧夫今天非扒了她们的皮不可……”
“哎呀爹,”云丹扶柳拉住陈侧夫,看了一眼他身后的几个小侍男,将他拉到一边,“不是她们几个,是……是大姐带来的那个男人。”
“什么?”陈侧夫顿时就气了,“他一个野小子竟然敢把你伤成这样?不行,爹这就去教训教训他。”
“爹……爹,”云丹扶柳拉住陈侧夫,“你可别去,我都被他砸成这样了,你能承受得了么?”
这时,陈侧夫的人跑来报信说宸王女和扬絮郡主回来了,刚入大门。
陈侧夫想了想,使唤那个人,“你去和王女说,就说柳儿在絮留轩被人伤了头,我带着她去找王夫评理去了。”
“是。”
“爹,你干嘛让人人都知道我被打了啊?多丢人呐。”云丹扶柳不高兴。
陈侧夫睨了她一眼,“嫌丢人平时还不好好练功,现在居然被一个弱男子砸到。
你懂什么,我跟王夫斗了二十年,他不是最宝贝云丹扬絮了么,既然云丹扬絮喜欢那个男子,今天我就偏让她得不到人。”
陈侧夫胸有成竹一笑,拉着云丹扶柳往宸王夫的院子去,“走,评理去。”
*
驿馆。
凌沭昏迷了两天整整,青衣和山竹轮着守在床前。随行的太医来看过,说是失力过多,又受了惊吓,引起发烧。
青衣又拧了一块面巾,叠一叠放在凌沭额头上,山竹端药进来,愁眉苦脸道,“方才木头田说了,还是没有公子的消息,怎么办啊。”
“也许当时就该听王女的,不该抛下季侧夫一人,”青衣的眉头也两天没舒展了,“我相信季侧夫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事的。”
“嗯,公子一定会没事的。”山竹直点头。
这时,床上的人忽然低迷地唤道,“琉末……琉末……”
“王女,王女,”青衣轻轻摇了摇凌沭,就见她缓缓地睁开眼睛,“王女,您终于醒啦?”
好一会儿,凌沭才清醒过来,看见床前二人,忙问道,“琉末呢?琉末回来了没有?”
两人对视一眼,没说话,急得凌沭直咳嗽,“咳咳……琉末呢?咳咳……”
“王女您别急,”青衣拍拍她的背为她顺气,“季侧夫回来了,只是您病了两天不见好,侧夫他出去寻医了。”
说罢,他看了山竹一眼,山竹忙道,“对,殿下,公子嫌太医不顶用,去给您寻医了。”
凌沭听了这才顺过气来,青衣见此忙端药喂她喝下。“王女,先把药喝了吧。”
喝完药,凌沭又躺下睡了。闭眼前,还吩咐道,“等琉末回来就叫醒我。”
“哎。”
青衣应答,替她盖好被子,和山竹一块儿出去了。
关上门,青衣说,“先把季侧夫的事瞒着王女,你看她那样,要是知道还没找到季侧夫,再病下去可严重了。”
“嗯。”山竹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