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氏犀利的望着这个叶瑜,到现在也不明白,怎么突然之间她就有了这么多的心机,想起她三言两语就将徐妈妈打发了,心里真是肉疼,这徐妈妈是安插多年的棋子,花了她多少的心机和钱财?
不过,这叶瑜如今得到了老爷的看重,明面上她可不敢为难,笑意盈盈的道:“瑜儿来了啊!母亲寻思你大哥那没有人照料,还有你的锦绣阁丫鬟也实在是太少了,就命人买了一批回来,你先挑着,剩下的就给青儿和欣儿!”
叶瑜笑着道谢了,方氏点点头,“李嬷嬷,去把人带到清心阁来!”李嬷嬷答应着去了。方氏又笑着问了叶瑜一些叶毅的事情,“你大哥可好些了?是母亲照看不周,叫他受委屈了,或许,他的心里有怨怼,母亲不怪他,但是却不好打扰他的休养啊!”
叶瑜低着头,“母亲说笑了!哥哥只是一时之间转不过弯来!怎么会怨怼母亲?那都是小厮的不是!”在方氏的心里,叶毅的那一句贱人,定是很震撼。
叶瑜冷笑不已,这方氏,倒是轻描淡写的就揭过了这件事,哪里有那么便宜的事情?
那李嬷嬷已经带人来了,众人都走了出来,因为要叶瑜先挑,她就仔仔细细的打量了这些人一下。
李嬷嬷领了十几个小姑娘都站在廊下,高矮胖瘦,美丑不一,等着她挑选,叶瑜心中明了,挑选丫头看似简单,实则是为自己挑选心腹,那方氏一定想借机再锦绣阁安插自己的眼线,如方氏一般的精明会算计的人,岂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她让这些姑娘们站成一排。她则是从第一个开始细细打量,共有十八个姑娘,叶瑜这一趟走下来,也用了不少时间。
现在是初夏,院子里种了不少的花草,引来不少的蝴蝶翩翩起舞。
许是被众人身上的香粉吸引,那些蝴蝶便纷纷地向这边飞来,有一只落在叶瑜的左肩上,其它的,则是有的落在了底下姑娘们的头上,有的落在了不远处的花朵上。
叶瑜选了几个丫鬟,而且又命她们伸出手来,仔细的翻看。
众人面面面相觑,不知道这叶瑜是什么意思,挑丫鬟罢了,要那么的仔细吗?叶瑜示意王妈妈考问一番,又偷偷的看方氏的眼色,果然有些问题。
叶瑜不动声色的将这几个人都排除了出去,选了三个看上去更不出众的丫鬟,只见方氏的眉头皱了起来。
叶瑜冷笑一声,又在刚才排除的那几人中选了一个看着很不错的,说道:“我选好了!”方氏似乎松了一口气,笑意盈盈的道:“好了就好!”
王妈妈很是皱眉,叶瑜对她安抚的笑笑,也不说话,等其他人都选好了,才径自带了这四人回了屋子。
叶瑜坐下后,那四人都跪下磕头。叶瑜的眸子只在为首的那个最出色的的身上打转,“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风荷!”倒是一个知道礼数的,声音不大不小,叫人很是舒服,叶瑜点点头,“我看你很好,就做我的贴身丫鬟吧,文梅,你带她去安置一下!”
文竹和文梅都很是讶异,不过,文梅依然领着她去了。
叶瑜这才对着其余的三人轻声说道:“你们别怕,全都抬起头来,告诉我你们的名字和家世,还有你们都会些什么?我也好让人看着安排你们的差使。”
三人应了,便将各自的名字和身世说了一遍。叶瑜频频点头,一旁的王妈妈早已用笔墨记下收好。
王妈妈喝道:“不管你们以前叫什么?是做什么的,如今既是进了叶府,就是叶府的人了。你们的卖身契现在都在二小姐手上。以后要谨记叶府的规矩,莫要给小姐脸上抹黑!”
三人再磕头道:“奴婢谨记妈妈教诲!!”
叶瑜笑一笑,“若是你们好好的当差,我自不会亏待你们!”三人谢了恩,便都退了出去。
文竹不解其意问道:“二小姐,您一开始为什么要先将那些人去掉?”
“那是因为她们身上用了寻常人家用不起的香粉、头油。你没瞧见那些蝴蝶停在她们头上都不舍得离开?”叶瑜笑了一下,王妈妈微笑不语,默默的赞许。文竹不明白:“可是这有什么关系呢?”
“说明她们并不是普普通通的丫鬟,是训练有素的,说明白一点,或许就是方氏训练出来的!”
文竹恍然大悟,要是一般穷苦人家的孩子卖身,哪里还用得起香油,香粉?不禁只是一脸佩服地看向叶瑜。王妈妈道:“既然表小姐明白,为什么还要将那风荷留下?”
叶瑜的眸光犀利了起来,“方氏既然要办事,一定是铁了心要塞人进来,我们还不如让她如愿,我们也省得猜疑。况且,将这风荷安排在身边,我才能看出方氏下一步的动作!你们却留心看这风荷有什么异动就是了!
王妈妈不禁有些不赞同,“表小姐,这样实在是她冒险了!”
叶瑜无奈的一笑,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啊!她要是不这样快刀斩乱麻,还不知道那方氏要出什么幺蛾子!
祁南侯府中,静谧的内室,地上铺的是光滑如镜的金砖,纤尘不染,耀得人发晕。当中地上不像寻常人家装饰着鼎炉类的器具,反而是一个很大的紫砂盆里种着一株金橘,绿油油的霎是可爱。
堂屋正面是个黑漆万字不断头三围罗汉床,床上铺着细篾羊脂白玉的凉席,床上小几上摆着釉彩青花绿竹盅子,里边还有丝丝热气。闻味道,应该是太平猴魁。还有一个莲花样子水晶碗,满满盛着红艳可口的西瓜。地上一溜太师椅上,俱是搭着石青底金钱蟒的椅袱。
罗汉床上斜歪着一个老妇人,鬓上银丝闪耀,但梳理得纹丝不乱,戴着珍珠翡翠珊瑚碧玺凤凰点翠多宝簪和金坠角,脖子上一串孔雀绿翡翠珠链成色极好。棕绿缎面绣着吉祥纹样的对襟褙子,低调华贵。脸上已然有不少皱纹,尤其是眼角,好在皮肤白皙,衬得她更为慈眉祥目,大概是六十出头的年纪。谈心跪在地上,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不时的看着自己的舅母,祁南侯府的老夫人。
“舅母,都是谈心的不是,惹安表妹生气了,还请舅母责罚!”这言安这次是真正的被气着了,回去哭了一夜,竟发起烧来,吓得言铎和老夫人什么似的。老夫人更是将言铎一顿的怪罪,说他不知道心疼自己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