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都该知道,宝儿已经错过了,她现在需要的,是另一场爱恋,当然,与她美好的‘里约之夜’全无关系。
墨茉意识到什么,颇为遗憾,更甚妥协,“好吧,我也只是说自己的想法而已。”
当初宝儿追她的学长追到国外去,大家都以为旧伤已愈,没想到是这个结果,现在看来,对那什么学长,只怕连人家长相都记不清了,那么那个她心甘情愿与之沉沦一夜的男人呢?
她不是随便的人,能让她堕落,还真需要点本事。
“唉――”捧着速溶咖啡,天真的小茉还是接受无能,“连那个男人的名字都不知道,时间越长,恐怕连轮廓都会模糊吧……我真搞不懂你们,还有啊……就真的那么确定以后都不会再和那个男人见面了吗?”
从某方面来说,三个行为不检点的女人不小心就被最小的当头一棒,视线不约而同的落到她身上,然后酝酿……爆发……
齐齐高喊,“绝对不会再见面的啦!”
就算再见,也要当作不认识!
因为他,抑或者他,不会是我们的地久天长……
暑假对于集青春美丽于一身的女大学生来说,只有一件事可以做,那便是尽情享乐,绽放美好。
凌佳有个皮相不错的男友,租了游艇打算明天一起出海玩,年轻的生命,用啤酒、比基尼、音乐还有晃得睁不开眼的阳光点缀,夏天就该这么过。
可惜聂宝儿没那个命。
接到楚寒电话的时候,她刚走出苏冉的咖啡吧,顶着烈日,一边往自己家的方向走,一边听话机那端的混蛋唧唧歪歪个没完……
“电视台的陈导已经追杀我一个多月,影视城的场地也确定租用时间,各方面就位,那几个大牌演员也快到了!宝贝――”
“关我什么事?”男人们在有求于你的时候总会花言巧语,尤其你还叫‘宝儿’。
宝儿……宝贝……
多适合他们发挥。
“关你什么事??”楚寒要炸毛了,家中那张引以为傲的欧式沙发都坐不住,无法淡定。
“楚大编剧――”想象出他全无虚伪儒雅的抓狂样,宝儿打心底觉得痛快,这几天说不上什么滋味的心情也开朗了几分,“我只是你的枪手,不是你的手下,不可以这样跟我说话哦~”
十七岁的聂宝儿,于某天不小心把自己写的故事手稿遗失在下午茶的餐厅,那么巧被炙手可热的名编剧拾到,天晓得,那个本子拯救了永远瓶颈无法突破的楚寒。
而后一个要名,一个要钱,狼狈为奸的关系维持至今。
导演、制片人催楚寒,楚寒只好来催宝儿。
尤其这两年,名利场上越来越顺风顺水的人过分得要命,是有多久半个字没写了,心安理得的‘鞭策’他的同伙,坐享其成。
宝儿承认,当初她是很需要钱,能靠这种方式离开聂家独自生活实在太好了,可是孜孜不倦的写了那么长的时间,是人都会萌生倦怠,于是拖稿,人之常情。
跑到巴西,追逐一场想象中的爱恋,不过是她逃避的方式,林轩,36d学妹,都只是她独角戏的陪衬,可有可无,唯独……
走在街边,与来往的行人错肩,耳边响起的是楚寒软硬兼施的话语,从讨好到崩断底线的挣扎,那个男人要疯了。
被热浪包裹,宝儿的注意力却被身侧左边的音像店吸引,橱窗里不同型号的液晶电视放送的都是相同的画面,午间重播新闻,刚在里约打了一场胜仗的金融界巨子凯旋,宣布自秋季为伊始,秦氏旗下的天骄集团将在国内进行多方投资,转战国内市场。
偌大的字幕上,认得汉字的都知道写的是什么――秦少卿回来了。
那种来头,那种气势,以机场作为背景,百家媒体围追堵截,独独中心人物风雨不可动摇。
“宝贝,你有没有在听?”电话里,楚寒说得口水都快干了。
忽然之间,电视里的男人幽深的眸光看向镜头,那视线仿佛穿透了所有直接笼罩在她身上,不自觉――
冷颤。
“我马上回家赶稿!”
炎夏的夜,年轻的生命抓紧时间狂欢,聂宝儿却保持一贯作风,换上最舒适的睡衣,cd唱机里塞一张对她胃口的碟,吹着空调,非常有情调的……写她狗血的小故事。
这次确实拖得比较严重,恐怕再不交稿给楚寒,他会搬到她家,全天二十四小时死守,而类似的事以前也并不是没发生过,这套单身公寓是他帮她找的,一住就是三年多,偶时宝儿忘记带自己家的钥匙,还会随时召唤他来‘芝麻开门’。
可是从下午归家到现在,有人磨皮擦痒,对着电脑,愣是半个字没敲出来。
手痒心也痒,不受控制的打开百度、谷歌,搜索同样的名字――秦少卿。
他是二十岁就名满华尔街的华侨子孙,他有四分之一的英国贵族血统,他家世背景雄厚,自小在城堡长大,是名副其实的王子型。
每年的财富榜必上!
最英俊男士的榜单里总会有他的身影,宝儿真是郁闷!现在的媒体怎么那么无聊,什么都有得比……
更要命的是那些随便一搜就跳出来的大堆照片,酒会里的西服,高尔夫球场的运动装,闲暇时的闲适打扮,完全来自抓拍,却更加自然,让看的人赏心悦目,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帅。
她开始后悔为什么要搜他的照片来看呢?
明明是回来赶稿……可她就是忍不住……
不知道还好,才过了两天,已经觉得里约的夜开始缥缈不真实,如果她永远也见不到这个男人,永远不要再有交集,就当一场梦,挺美的。
现下让她偶然中看到了,还是那么优秀的男人,要她情何以堪?
而且啊……那天晚上秦少卿不止一次想要问她叫什么名字吧?
一声哀嚎,倒在键盘上,发自内心的苦涩叫喊,“早知道先交换个电话号码再说了!”
人生何处不相逢,你瞧啊你瞧啊,他现在不是来c城了吗?大张旗鼓轰轰烈烈,谁说不会再见面?墨茉那个乌鸦嘴……
心烦气躁中,家里的门铃忽然响了起来。
已是晚上九点过,聂宝儿本来不想给楚寒开门,但来人太了解她,直接把‘美胜轩’打包外卖放在猫眼前,成功把门诱导打开。
有些人天生存在双面性,一面鲜艳亮丽、万丈光芒,一面灰暗单调,与前者完全无法联想在一起,好在,楚大编剧已经习惯她这幅男人完全不喜欢的样子。
“所以今天晚上――”单手撑在门边,宝小姐摆出个她自认为撩.人的姿态,欲语还休。
楚寒冲她微微笑,眼镜片下泛出冷森的寒光,把手里拎的外卖塞进她怀里,“先吃饱,我要和你奋战到天明。”
“话说,你天天这样往我家跑,隔壁邻居都以为你是我男朋友,这样很影响我销路?!”抱着吃的,心满意足。
打量她懒散的背影,楚寒无奈摇头,“要是你天天花枝招展,我保准明天开新闻发布会宣布娶你。”
她这个鬼样子,男人会喜欢就瞎眼了。
人是回眸一笑,“我就是要找个连我这鬼样子都不嫌弃的。”
楚寒笑说,聂宝儿如果整天都是那副宅女装扮,就算知道她是个大美女,男人也宁可选择一个天生资质不那么好,但懂得打扮的女孩,带得出去才是关键。
宝儿和他贫嘴,回击说,所以后来丑小鸭变天鹅后,大多数癞蛤蟆会后悔到死!
最好的例子就是林轩,这两天他的短信没间断过,明知道被摆了一道,还孜孜不倦追到底,其实吧……
“说穿了,他只是不甘心,又不是真的喜欢我。”对楚寒,宝儿没什么好隐瞒的,巴西之行,在赶稿的过程中顺带提及。
重点都阐述清楚了,楚老师点起烟帮她分析,“后悔是一回事,后悔过后呢?”
现在这个时代,谁还缺个枕边人?
“早跟你说过秦家公子不过那张皮相颇具观赏性,我倒是好奇,秦少卿不是也紧跟你的步伐回来了吗?要是他看到你这样子,不知道会有什么想法。”
大多数男人最先见到的都是聂宝儿的宅女面,就连楚寒在认识她很久之后才有机会惊.艳了一把,可秦少卿刚好相反,若是再刚好,他见到她不修边幅的模样……
“哈哈!”想到经典之处,楚大编剧拍响大腿,自个儿陷入遐想状态,感叹,“太绝了!”
敲着键盘,宝儿回头拿犀利的眼风扫他,“什么叫做‘紧跟我的步伐’……别说得好像他专诚为我回来似的,我和他是怎样你还不清楚?”
“就是清楚才期待。”那种男人楚寒太了解,“秦家三少,生意场和风.流场上从不言败,虽然不比他两个哥哥逊色,不过我看秦家应该没他什么事,有能力的幺子,外表的温和都是伪装。”说着,他就用夹烟的手托起她的下巴,结论,“他是伺机而动的狼,你是主动走进他视线的猎物,等着吧,他会来找你的,用不了多久。”
都是编故事的人,如果换个倾听的对象,也许就中招了,可聂宝儿是帮他写故事的!那个套路,谁不清楚?
“你喜欢的类型?”她的结论如此,不然整晚干嘛要帮不相干的男人说话?
楚寒微微笑,“同性之爱中,我比较喜欢掌控主导位置。”言下之意,他是‘攻’。
宝小姐做释然状,点头。
他一本正经,“你是不是早就想问了?”
“好奇而已……我觉得你的柔弱书生形象真的很‘受’,难道你没想过用这个优势打败伪‘攻’?”
“提议不错,但这和你今晚通宵赶稿没有关联。”
“嗯……”宝儿老实巴交的继续写。
这就是她对楚寒毫无防备的原因,没有之一。
……
早上在有节奏的敲门声中醒来,天亮才闭眼,聂宝儿忍着腰酸背痛的疲惫感爬起来去开门,并在移到门前时,默默诅咒门外的人。
收水费的大妈?查电表的物业?
她死都不会想到会是秦少卿,否则,怎么可能穿着她脏兮兮的睡衣,顶着鸟窝头,加上一张因为熬夜而油光满面的脸……去开门。
她怎么会想到……
开门后的三秒内,看到站在门外西装笔挺的男人,聂宝儿在真实和虚幻之间直接僵化,带着几分不可思议,几分难以置信,还有大脑最直接的惊动――
秦少卿真的找来了!在她宅得天昏地暗的时候!
相对无言,大脑里回荡起的是楚寒昨天晚上的各种调侃,哦!对了!那位金牌大编剧不知道走了没,她是天亮累极趴在客厅的小桌子上睡了没多久,透过厚重的镜片看门口的男人,宝儿心中唯有一个冲动:把门关上,当作不认识!
来人就显得淡定多了,压根没把宅女的真身认出来,保持自身翩翩的风度,秦少卿只把她当作聂宝儿的室友?或者来借宿的小姐妹?管她呢……他压根没仔细打量她,这不是他的错,只能怪开门的女孩子实在太没存在感,再说,他也没必要留心她的存在嘛~
卷手放在唇边清咳,用他自以为礼貌的语气,温润好听的嗓音,“请问,聂宝儿小姐在吗?”
两手撑在门框,宝小姐仰头看眼前谦和有礼的男人,半分钟前挺后悔为什么在家宅成这样,半分钟后也淡然了。
楚寒说得没错,以往那些男人最先见到的是她毫无色彩的模样,所以在看到她精心打扮的‘真容’后,往往追悔莫及,最好最近的例子:林轩。
而秦少卿则完全相反,他先见了她最美最艳丽的样子,然后现在……
竟、然、没、把、她、认、出、来!
太夸张了,聂宝儿开始自我怀疑的同时也暗恨秦少卿的睁眼瞎!恶作剧的心情油然而生,找聂宝儿小姐是吗?
微笑,在不加修饰的脸上,显得毫无光彩可言,笑得秦家三少莫名发寒,本就觉得此行唐突,不知不觉放在心上的人家里还住着那么个……
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他这才去扫视堵在门口的女孩。
黑色蓬松凌乱的长发,左脸因为睡觉姿势不对而压出的褶痕,棉质的花睡裙毫无女性美感可言,可是……那副黑框眼镜下的眼眸怎么似曾相识?
他再看得深入些……
女孩子的皮肤其实够雪白细嫩,睡眠不足的眼睛够大,些许泛白明显有要干裂痕迹的唇……他好像触碰过?
“你是……聂宝儿?”好歹,总算认出来了。
宝儿笑意更甚,扬眉,眼睛眯了起来,“幸会啊,秦少卿!”
在她荡漾的笑容里,他僵硬,忽然感觉胸口……说不清,道不明的闷。
……
招待客人的饮料是红茶,从生活品质上来说,聂宝儿绝对优质,这套公寓她住了好几年了,家具摆设都是她自己添置的,每一样都精致舒适,无不流露出居家的温馨。
若要计较这公寓里的不和谐,必然是宅女扮相的宝儿,她无所谓,只要舒坦就好。
秦少卿很有胆色,在她随便邀请之后,真的进来坐了,但那表情……老实说相当精彩。
于是两股不对盘的气流在这个清晨悄然形成,交集,碰撞,有人暗地里翻江倒海,有人偷着乐,而楚寒,正在卧室里,睡得正沉……
秦少卿坐在银灰色的丝绒沙发上,环顾四周家居。
摆设大多以温暖的橙色为主,让他这个第一次踏进这里的人有种舒适的感觉,家具简单却有特点,整洁,空气里好像还有淡淡的柠檬香,再低眉,正好望见主人家刚泡好的红茶,标准的英式,这一切都是那么贴合他心意,然而……
视线再略微抬起,穿过他面前的白色茶几,那个盘腿坐在白色羊绒地毯上的女人与这里的所有叠加在一起,显得是那么的格格不入!
她身上穿的淡粉色居家服爬满了油渍,她曾经带给他美好回忆的柔软的长发被胡乱的挽在脑后,还有几缕从前额松散垂下,配合她那副古老的框架眼镜,眼镜下那双灵动迷人的黑瞳,光华完全被遮挡住。
她坐姿恣意无比,背懒散的勾着,嘴角甚至带着顽皮的笑,他真的无法再找回里约那夜迷恋她的丝丝感觉,可记忆却那么强烈,反差太大,胸口的窒闷在加重,家教再好都忍不住要爆发了――
才三天不见,怎么区别会那么大?!
“所以,你是专诚来找我的咯?”聂宝儿见他不自觉盯着自己发愣,表情一变再变,不问也知道她这‘德性’把人吓得不轻,偏偏还不放过,那天晚上一直被他主导,今天再见,可谓扳回一城,将军!心情超好!
秦少卿被打击大了,吃了二十八年的饭,还从没那么失态过,迅速收拾情绪,保持一贯的礼貌态度,望着令他幻灭的宅女,道,“隔天我在酒店楼下有个重要的生意伙伴要见,所以没有等你醒过来,抱歉。”
“所以你是为这个来道歉的?”歪着脑袋眼都不眨一下,宝儿毫不在意的语气已经告诉他:拜托――大家都是成年人了,里约那天晚上,你情我愿,道歉真的太夸张,她不需要。
“不是。”刺激再大,秦少卿也不会蠢得顺着她的话应和。
那句开场白是来之前他想好的台词,亲自找上门凸显诚意,然后按照顺其自然的趋势,他想要那个女人呆在自己身边,而不仅仅只是一夜。
可是现在,完全没有预料到的可能性发生了,被杀个措手不及的是他,聂宝儿的落差大得不自然,让商场上叱咤风云的秦家三少,几乎要忘记此行的目的。
沉寂……
一个与你游戏一夜的男人费了心思亲自找上门,你觉得会有哪些可能性呢?
其实宝儿是知道的。
秦少卿也该知道,虽然再见面她与他想象相距甚远,可她还是她,那只对自己思想和行为认知清晰的飞天猫。
“我找过林轩,拿了你的联系方式。”再开口,他沉着了些,看她的眸光也平静许多,“你让我难忘,而且我始终不认为你是会随便和哪个男人过夜的女人,所以就找来了。”
算他诚实,没有因为看到宝儿这个样子找推脱的说辞。
那就是说他人不错咯?
接下来呢?
“想要补偿我?”她冲他憨笑,期待的瞳眸里,厚重的眼镜片也挡不住光彩,“那就娶我啊……”
总不能让他空手而归吧?
生平,秦少卿还是第一次遇到那么理直气壮要求自己娶她的女人,坦白说如果他睡的处.子都要娶的话,眼前的家伙不知道要排到第几房了……
看似好整以暇的坐姿不自觉往后有了轻微的倾斜,望住聂宝儿的眼神变成惊愕加求证:亲爱的,你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吧?
宝儿坐在他对面的地毯上,两只手抱在胸前不加掩饰的观赏他每一个细微的表情,然后用吓唬小孩子的语气,瘪嘴道,“不想娶?”还以为他唐突寻上门,是想为那夜发生的美好买单。
就凭她那副邋遢的眼镜杀手模样,真给人瞧出某种说不出的可爱劲儿,秦少卿轻微愣怔,许久说不出话,倒底对她巨大的反差反映无能,说‘不娶’吧,想到她的艳丽,实在难以拒绝,可真的要娶,以他的刁钻的审美观,现在的她真是……
沉默,他竟然认真思考了她的问题,而她很礼貌的等他思考。
接着两个人都放松的笑了起来。
“红茶好喝吗?”那是她的得意之作,这种时候再执着之前的玩笑话就没有意思了,大家都是聪明人。
“我比较好奇昨天在你家过夜的男人是谁?”向来都喜欢手握主导权,秦少卿没想到宅女家里也有男人,而且还不是他。
才不过三天而已,她已经有主了吗?
直白的提问让屋子的主人嘴角抱歉的勾了勾,她开门前哪里会想到来人是谁,楚寒放在玄关的鞋自然没来得及收,被看到就被看到了吧,反正秦少卿也不是她的谁。
‘咔塔’一声门响,猫着偷听全场的男人听到自己被提及,主动现身。
如同男主人那般姿态出现在卧室门口的楚寒,惺忪睡眼,有力的手臂一只撑在门边,另一只手去挠脑后的乱发,半敞的白色衬衣,露出结实的胸肌,不经意的秀了他每天坚持去健身的成果,灰色的棉质长裤,居家得不得了,他打着呵欠,用懒洋洋的目光把秦少卿一扫而过,最后盯在聂宝儿身上,撒娇,“宝贝,我想吃火腿三明治。”
聂宝儿回着身望他,对他微微笑。
好吧……这下可省事多了!
一句‘我还有事,不打扰了’,秦少卿优雅退场,宝儿很想提醒他,是不是忘记说‘改天再来拜访’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