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钥匙是做什么用的?”朱非朱疑惑地捏着冰凉的钥匙,然而此刻外面却忽然响起不断的敲门声,“小朱,快开门,是我,我必须见我爸!”池铭的声音骤然响起。
池泽轩听到门外儿子剧烈的敲门声,他颤颤巍巍地伸出手,示意朱非朱过来,朱非朱慌将相框重又挂回墙壁上。
朱非朱俯□趴在导师的床边,他已再无半分气力,喉间的声音细碎得好似呢喃,如同最后一丝颤音,吐字已经十分含混。
外面是池铭愤怒的敲门声,朱非朱紧紧握住池泽轩冰冷的手,池泽轩的嘴角微微歙合,发出极低的声音。她不得不俯在池泽轩的唇边,在门外池铭的吼声中,朱非朱才勉强听清:“拿,拿着钥匙,去,去找寸心。”
“寸老师?”往事轰然涌上,朱非朱清晰记得那个保养极佳的医药专家。
然而此时房门嘭的一声,却被池铭一脚狠狠踹开,池泽轩像用尽了浑身最后的气力,猛地紧紧攥住朱非朱,力气大得几乎要企图坐起来,“小,小朱,对,对不起……”导师忽然莫名其妙对朱非朱说了这样一句话,他的手徒然一松,瞬间滑出朱非朱的掌心,猛地垂在了床边。
“老师?”朱非朱哭喊道,门口的池铭一怔,面色煞白地站在原地纹丝不动。
床上的池泽轩像被无形的巨钉钉在床上,他睁大的眼睛毫无光彩,如同蜡球似的呆滞,他一双悲凉的眼睛无神地望着灰白色的天花板,浑身僵硬而冰冷。
“老公?”门外池泽轩年轻的妻子,瞧见床上已没有呼吸的池泽轩,吓得冲进屋内哭倒在池泽轩的床边。
而池铭瞧着,这个与他年龄相当的美丽继母,他眼中的悲伤只停留了几秒钟,优雅的唇在不觉中,竟勾起不易察觉的微笑。
池铭一脸的悲悯,他走过去慢慢搂住浑身颤抖的朱非朱,“小朱……”他糯糯的声音格外柔和,但朱非朱淌着满脸的泪水,她双手放在口袋里,紧紧攥住那枚小巧的银质钥匙,一声不吭。
她力气大得,足足将钥匙的形状狠狠印在掌心里。
“小,小朱,我爸,他,死前的最后时刻跟你说了什么?”池铭慢慢将朱非朱领出房间,屋内只传来池泽轩小妻子的嚎啕哭声。
朱非朱的心跳极快,她一双泪眼,瞧向朦胧里池铭看似悲悯的脸庞,老师明明刚断气,连他娶了不过两年的年轻妻子,都恸哭到昏厥,而眼前老师的亲生儿子,池铭可怕的冷静,令朱非朱不由心生寒意。
她用力握紧口袋内的钥匙,开始怀疑老师最后遗言的真实性。
“没什么,老师只是说我帮了他很多,他要给我一套房子。”朱非朱低声的话刚说完,旁边就响起成群亲戚的抱怨,“什么房子?哪里的房子?为什么给你?”“你谁啊,你姓池吗?”“池老先生不给我们这些亲戚钱,居然给你?池铭,你快想想办法啊!肯定是这个女人瞎编的!”
看着众人截然不同的脸庞,他们为了池泽轩的财产几乎撕破脸,朱非朱不禁替导师感到伤感,那样一个享誉国内外的医药学专家,死后不是得到人们的盛赞,而是亲戚为抢夺他的财产反目成仇。
“够了,别吼啦!”池铭大声怒斥道,朱非朱含着眼泪,不由冷笑了,“但我没要。”
众人听见朱非朱没有接受池泽轩的财产赠予,方才喘了口气,但大家一想到屋内是尸骨未寒的池泽轩,又迅速如同变脸般,瞬间哭天抢地扑倒在池泽轩的床边,生怕旁人不知道他们对池泽轩的爱戴。
池铭拥着朱非朱挤出哭喊的人群,他在安静的门外紧紧攥住朱非朱的胳膊,“你确定,我爸死前只跟你说了财产的事情,他就没说要给你别的?”
朱非朱抹了把脸上的泪水,她望着池铭问道:“你想让导师再给我些什么?”
“我……”池铭欲言又止。
朱非朱却瞥了他一眼,“老师刚过世,你怎么一点也不伤感,反倒问我这些奇怪的问题?”
“哪有,只是生死由命,我爸从小就告诉我,生老病死不过是人世间的自然循环,而且他的病已经很多年了,我早就有所准备了,不过,心里难免还是有些难过。”池铭说着赶忙垂下修长的眼睫,显出一副痛不欲生的表情。
“嗯,那你们先忙老师的事情吧,我回实验室通知下师兄师姐们。”朱非朱说完,双手放在口袋里死死攥住那枚银质钥匙,匆匆离开。
房子二楼亲戚们的哭声震天,安静的一楼处池铭只是静静地站在门口,望着朱非朱离开的身影。
忽然一双纤细白皙的手搭在了池铭的肩膀上,这双手上涂着饱满的艳红色甲油,更显出根根手指的雪白。
池铭将女人的手从自己肩膀上挪开,他微微侧头瞧向身后的女人,满眼透出无尽的黑暗,“老头子肯定把东西给她了,跟上她。”
池铭刚说完,忽然又回头望向身后的女人,发狠地一字字讲道:“记住我的警告:绝对不能伤害朱非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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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弟弟朱峰的死,纪楠的死而复生,到导师死前莫名其妙的话,甚至最后还对朱非朱说了句对不起,都令朱非朱一头雾水,朱非朱只是死死攥紧手中的银质钥匙,这把钥匙似乎即将揭开所有的谜团。
朱非朱心里盘算着要赶紧收拾东西,按照导师死前的嘱咐,拿钥匙去找寸心。可她刚走到小区的门口,却被人忽然喊住,“嘿,小朱!”
朱非朱回头只瞧见,是个穿警服个子很高,有些偏瘦的男孩子,他瞧见朱非朱,即刻笑着奔了过来。
“傅涉川?”朱非朱又惊又喜地叫道。
这个叫傅涉川的男孩子,正是朱非朱家的邻居,自小与朱非朱一起长大,说得好听点就是青梅竹马,说得不好听,这货就是个受虐狂。
在朱非朱的印象中,傅涉川家境不错,他放着安逸的工作不去,偏偏要干又苦又累的警察,而且还乐在其中。
上次朱非朱误以为纪楠袭击了小男孩,整个案情就是通过傅涉川了解到的。
傅涉川平时工作极忙,从他考入警校开始,朱非朱已有好些年没见过他了,但想到年少时的情谊,再次见面朱非朱仍是感到无限的亲切。
“小子,你又黑了!”朱非朱笑着同他打趣。
傅涉川即刻掐灭手中燃烧的香烟,他笑盈盈地看向朱非朱,“还行吧,比你黑一点而已。对了,你怎么来这儿了?”
朱非朱疑惑地瞧向傅涉川睿智的黑眸,“拜托,我家住在这里好不好,倒是你啊,大忙人的,除了平时打电话,好久都没见过你了。”
傅涉川笑起来,满眼因熬夜导致的红色血丝越发明显,“哎,没办法,忙呗,警察不就是这劳累命。”
“哼,还不是你自找的,你家都给你在政府安排了工作,你还非要干警察。”
傅涉川无奈地摇了摇头,“没办法啊,那些坐办公室等退休的工作不适合我,太没征服欲了。”
朱非朱听着他的话不由笑了起来,“对了,你怎么在这儿,碰巧经过吗?我请你吃个饭吧?”
听到朱非朱的寒暄,傅涉川却皱了皱眉,“算了,下回吧,今天忙得很,我来这里是办案子呢。对了,你知不知道,你们别墅区前段时间有个人试图偷窃,结果撞在人家玻璃上,把自己给撞了个重伤。”
朱非朱不由一愣,这傅涉川说的不正是她的师兄吗?
那晚师兄发了疯似的,说什么药肯定在她手里,拿刀逼她交出来,结果纪楠忽然出现,用力一推师兄……
“小朱,你很热吗?”傅涉川瞧着满头冒汗的朱非朱问道。
“我,我,没,没有。”朱非朱用手背随意擦拭了下额上的冷汗,低头盯着鞋尖吞吞吐吐地答。
“哎,现在的小偷真是笨到家了,偷个东西也能自己撞到玻璃上,也不知道怎么撞的能弄得浑身都是伤,烦死了,幸好有录像,不然又要取证找目击人都烦死了。”傅涉川不耐烦地说着。
朱非朱心头一紧,“昨晚不是停电吗,怎么会有录像?”
“所以说这小偷笨啊,那家别墅专门安装了自家用的摄像头,断电的时候自动运行自家的发电机,还好留下了证据,我这不正在找物业要那家主人的联系方式,想办法尽快拿到那晚的录像带。”傅涉川说完,笑意盎然地冲朱非朱摆摆手离开。
朱非朱站在原地,耳边嗡的一声响,完了,如果有录像带的话,那昨晚纪楠出手推师兄,带着自己轻易跳上屋顶的画面,岂不是全部都被抓拍了下来?
没走多远的傅涉川像是想到了什么,他忽然步子一顿,转过身来,遥遥望着朱非朱,眉毛微微挑起,警惕地问道:“对了,我刚一直说那晚那晚,并没有透漏准确时间,你怎么知道事情是发生在昨晚?”
作者有话要说:呜呜,是不是这题材不受欢迎啊,肿么感觉很少人说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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