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与言看了眼正在收敛尸体的江湖人们,思来想去,还是告别了想看着自己关系好的人下葬的一众人。
她回到院中,打发黑鸦和干将都去洗掉一身血气再回来。
趁着他们不在的这段时间,自己顺带也泡了个澡,打理好长发,换了身干净的衣裳,并且将泡软的伤口处理好。
做完这一切,唐与言才把用于防外人的毒熏香给灭了,转身扑向了床榻。
或许真的有一沾枕头就睡着了的事情,当她躺上了床榻,困意渐渐侵蚀入脑。
唐与言在彻底入眠之前,下意识脱掉了鞋履,翻身上床,合上了眼睛进入了睡眠。
今日围攻毒圣的长老有三个,隐世的也来了三个,他们加一起的实力就像是四个半剑圣的实力一样,光心理上产生的压力,就让毒圣很难抵挡。
——长老完全没有想到,毒圣真的能挡住这无往不利的密集攻击,虽然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出现了颓势,可武林盟,先一步出现了败势。
长老不由叹气,“回吧,局势未定之前,不要再出来了。”
“……?”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傻事,不能在做了。”
“……”
……
等唐与言一觉睡醒,浑身就像是散架了一样,她活动了下四肢,确认还有力气反击,才坐起身喊道。
“黑鸦。”
“毒圣有何吩咐?”
唐与言问道:“武林盟的人是不是都走了?”
没有出尔反尔吧?要是出尔反尔了,那可不好再接下一次生死战了。
“是。”
唐与言心下松了口气,她昨日看上去很好的样子,实际上也不过是强弩之末,撑不了多久。
她边伸手边关切地问道:“你和干将的伤势如何?”
黑鸦道:“小伤,未伤及经脉肺腑。”
干将的声音也从远处传来,“无事,皆为敌人之血。”
“那就好。”
唐与言道:“虽说你们看起来无事,不过还是要检查一下为好。”
毒圣发话了,两人也没什么意见,从暗处闪到了她面前。
她依次给黑鸦和干将把了脉,确认他们的伤势真的都跟他们所说一样,便松了手。
唐与言回忆起昨日战斗的每一个细节,忽然问道:“谢平表现如何?”
干将道:“中规中矩,但游刃有余,许是隐藏了实力。”
唐与言摸了摸下巴,似乎想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眼眸微眯,“事情不如一块儿解决了吧,免得给帝君趁虚而入的机会。”
两人都没有说话,等待唐与言的下文。
结果等到的却是一个打了哈欠的话语,“你们先下去吧,午膳过后再说。”
“是。”
干将道:“南熏衣送了些吃食在外头,毒圣注意身体。”
唐与言嗯了一声,又缩回了床榻上,眯了会,感觉一时半会没什么睡意,又爬了起来。
她找到南熏衣所送的吃食,都是些不算甜腻的糕点,咬了口,还不错。
唐与言慢吞吞地把东西吃完,起来梳洗打理后,又慢吞吞地走到书房去处理事物。
昨天的生死一战,还是给她带来了一些后遗症,比如现在疲乏的一点都不想动。
唐与言有气无力的提笔批改着事务,等到雇的厨娘把吃的送来,便开始用午膳。
察觉到黑鸦和干将似乎回来了,她也坐直了身子,神色自若的吃着。
没人的时候可以自己弱,有人的时候必须刚强起来。
唐与言用完午膳,着人收拾后,便出门先去拜访了南熏衣。
南熏衣带着惊讶之色迎了出来,边走边揉着手臂,眼神举止之间透着娇柔的魅意,浑然天成。
她给唐与言倒了杯茶水,调笑道:“毒圣今日怎么有空又来拜访我了?是不是又有什么事情要问?”
唐与言伸手拾起茶水抿了口,品不出来什么味道,便开口道:“南姑娘,一会可否与我一同去找找谢长老不为人知的秘密。”
南熏衣眨了眨眼,“有生命危险吗?”
唐与言瞥了她一眼,心想她当时在明悦楼当着众多门派弟子闹事的时候怎么不问,为什么现在问?
她答道:“自然。”
南熏衣思索了下,应了下来,“不过我想知道,为什么毒圣你总是认为谢平有问题呢?”
唐与言冷淡道:“无可奉告。”
谢平有问题这件事并没有证据能够证明,只有无穷无尽的怀疑在以每一个小问题作证着这种可能。
她不愿意放过这种可能,这是她的直觉,也是她心中所想。
南熏衣道:“好,我答应,不过有一点先说明白,谢长老于我有恩,如果不是不可调和的矛盾,我会帮他。”
唐与言道:“我不介意。”
拖着生死之战后疲乏的身子过去质问,本身就没有打算与谢平起冲突,喊南熏衣过来,不过只是一个储物袋而已。
南熏衣弯了弯眼,笑问道:“那毒圣,现在走吗?”
唐与言顿了顿,“走。”
一行四人来到谢平的住处,唐与言敲了敲门,里头有一位玉衡门的人打开了门,看到他们,露出憧憬又惶恐的神色。
“各位大人可是要找谢长老?”
唐与言嗯了一声。
“请跟我来。”
片刻后。
他们一直在一处地方打转。
唐与言眼神锐利的刺向领路的人,却发现人根本消失不见了。
一抬头,天仿佛要黑下来的样子,可论之前过来的时辰,这未免也太快了。
这个时间有问题,还是这个空间有问题,亦或是……谢平布下的迷阵?
唐与言眯了眯眼,拔出腰间的雪间剑,用手帕多擦拭了会可能还沾了毒的剑刃,随时准备备战。
过了会,除了光线逐渐变暗淡外,周围的景象没有任何变化?
唐与言觉得自己不能那么坐以待毙,既然可能是迷阵,那么只要摧毁迷阵用于布置的东西就好。
她试探性的给一边的墙来了一道剑气,剑气穿过墙壁,砸向了虚无。
好了,不用确认是不是迷阵了,攻击未落在实处,证明了这里已经不是她所在的那个地方,而是一个奇异的空间里。
谢平时如何做到的?还是她意外来到此处的?
唐与言不知道,她只知道这个空间,似乎砍不破。
剑气落在了虚处,剑也碰不到东西,唯有脚下踩着的地是实的。
她揉了揉眉心,将剑气随手砸在地上,原本以为地面是突破口的她,又见剑气消失无踪,不由愣了下。
这个空间,强行打破是走不出去的,那么……现在该怎么办?
唐与言有些烦心,她来时就有些倦意,索性用手碰了碰墙,可以,还是实的,便找了个墙边坐下,靠着墙休息。
反正一时半会也出不去,与其耗费精力浪费时间做些无用功,还是休息会养足精神再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