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不会拒绝?
唐与言闻言问道:“你打算怎么做?”
夏寒殷道:“我有两套方案,无论那一套都对陈家有利无害。”
她低声快速讲了下两套方案的内容,“与言,你觉得怎么样?”
唐与言思索了下,又跟她讨论了下细节,修改了不少瑕疵。
中途送菜打断了她们的谈话,等人走后,唐与言便继续刚刚的话题。
“……只需要对好口供做好细节便可,不必这么详细的指引他们该做什么,告诉他们一个大体的方向,要是真的想发展回以前的地步,自然会抓住这个机会,至于能到什么地步,就看他们的实力了。”
“毕竟我们一旦被发现,是有生命危险的,不能平白无故就便宜了他们。”
唐与言神色淡然地将这一场还未开始的交易内容从半卖半送,一下子拉扯至平等的位置。
夏寒殷笑道:“你说的对,总不能给人白送便宜,哪有天下掉馅饼这种好事。”
敲定好后,两人又边吃边聊了下弑楼里的事物,最后结账离开。
她们回了天下第一楼,与晏非白聊了这件事,确认无误后,三人出发前往陈府。
晏非白的四个侍卫默默地坠在后方。
临到陈府后,夏寒殷出面扣起了大门。
大门缓缓打开,守门的仆人看到两女一男,扫了眼男的。
晏非白穿得单薄,衣服质地看起来也不错,但也没有那么昂贵,他耐着性子问道:“来干嘛的?”
夏寒殷道:“我们找陈家主。”
仆人问,“有拜帖吗?”
唐与言把准备好的拜帖呈上,仆人看到外来者三个字后,当即露出嫌恶的神色,后退一步欲要关门,“滚,陈家不欢迎你们。”
唐与言当即拿出雪间卡住门,剑鞘上的白色宝石在阳光下烨烨生辉。
仆人吞了一抹口水,想要摸一摸剑鞘上的宝石,门就被撬开了。
圆钝的剑鞘直指仆人,明明只是一把用来藏锋的鞘,银光闪烁之下,却像是夺命的刃一般。
唐与言冷声道:“请你转告陈家主,我们想要见他,别让我们动手,如果事情闹大人尽皆知的话,你们陈家可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陈家虽然败落,可府邸还是大世家的规模。
因败落的原因,陈府甚少人探望,周围十分冷清,只要没有人大嚎一嗓子,也没有人知道陈府前来了三个江湖人拜访。
仆人察觉到了杀气,连侍卫也不敢喊,连忙离开去通报家主。
唐与言收回手,把剑配好在腰上,“我们先进来,以免被人看到了。”
“嗯。”
夏寒殷往台阶上走去,踏过门槛后顺手把门关上,说道:“这宅子看上去挺大的,不过也太冷清了。”
晏非白道:“陈府的收支入不敷出,全靠嫁进来的商人主母用嫁妆撑着,很多仆人都遣散了,留下来看门的应该是陈家旁系的人。”
夏寒殷道:“难怪给人一种趾高气扬的感觉。”
晏非白道:“看来你查的还不够仔细,不过说实话,陈家的事情我挺了解的,却没有你那份心想到这里来。”
夏寒殷道:“其实我一开始想到的不是陈家,而是帝后陈灵,这一年来陈家被打压,她一直安安分分没什么大动作,帝君也没去管她,我就在想能不能跟她搭上线。”
“要知道,这样的女人要是什么都不做,一是她跟陈家的关系本来就不怎么好,二是她在筹谋更大的事情,不过出于直觉,我比较偏向于前者。”
她的话点到即止,因为唐与言忽然向前迈了一步,示意自己听到了周围有动静。
唐与言细听了下,低声道:“是马车的声音。”
晏非白道:“该不会又是他吧?”
“谁?”
晏非白道:“神算子。”
唐与言听着越来越近的声音,伸手把木板插回门上,“不管是谁,等会人要是敲门,谁都不要动。”
“嗯。”
三人站在原地屏息,马车停了下来,微不可闻的脚步声渐渐靠近。
“叩叩。”
门上的金环被叩击,一个冷漠的男声说道:“慕容公子来访,陈家可有人在?”
唐与言心头一跳,整个天枢国唯一敢自称慕容公子的人,唯有帝君。
细听之下,声音十分熟悉,是帝君身边的那个侍卫,东虹。
她比了个手势,示意晏非白等会直接进去。
晏非白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唐与言抓住夏寒殷的手,等待东虹的第二次叩门。
叩门声响起的那一刻,唐与言抓着夏寒殷飞冲而去,晏非白紧随其后。
金环撞击铁门的声音掩盖住了他们的脚步声,门外的东虹只是抬眸略显疑惑,又回去禀告帝君了。
“公子,陈家的仆人似乎不在。”
慕容连景低笑一声,“没想到陈家连个看门的仆役都请不起了。”
东虹没有接话。
慕容连景道:“罢了,明日再让人送封信过去。”
“是。”
马车缓缓离开。
等马车离开,躲起来的四个人松了口气,正准备出去跟上少主,又一辆马车行驶了进来,停在陈家门口。
四人:“???”
他们怎么不知道陈家原来是这么个香饽饽?人来人往的。
再度有人叩门,不过这次,久无回应后,黑衣侍卫直接翻墙跳了进去,从里面把大门打开走了出来。
莫邪道:“公子,陈家的仆人不见了。”
花无间沉思了会,“看来东虹并没有进去,这样吧,你先守在那里。许是有客人拜访,守门的仆人才会离开,我倒想看看是谁会来拜访这败落后的陈家。”
“是。”
花无间伸手抚上眼睛的白布,低喃道:“该不会是她吧?费尽心思要进帝宫,是要做什么?”
想到晏非白与唐与言相处的十分融洽,甚至还听到了娶不娶的话音,他右手紧握了下,攥得手指微微发白。
如果撒下的网连收网的机会都没有,就被另一条大鱼给咬破了,那么撒这网的意义又是什么呢?
花无间低咳了两声,摸起随身携带的药,吞了一粒,闭目调息。
眼疾从唐与言离开后就逐渐有恶化的趋势,不仅是完全失明,甚至那些残留在体内的毒素也开始有复发的迹象,哪怕他已经适应了这些毒,毒发起来还是会很难受。
干将道:“公子,您又发病了,为何不去找毒圣?”
花无间道:“找了,或许也无济于事。”
想要复明,唐与言已经给了两个选择了,一是武功全废,二是继续失明。
就算到了这个地步,他也不会选择前者。
——重新修炼的代价实在太大,现在的他还付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