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老蔫和李三儿赶着马车一刻也不停的直奔大山里。朴二狗竖起耳朵听听院子里的马车已经被赶走,他稳定稳定情绪,试探着问;“好汉,年货儿已经被你们拉走了,该放了我了吧?”
“少说废话,该放你的时候自然放你,我还想和你借点钱花花。”关德彪掂量掂量手里的手枪,对朴二狗说。
“好汉,我是真的没有钱呀!你想呀,我这个维持会就是个清水衙门,上哪儿弄那么多钱去啊?”朴二狗狡诈的眼睛咋巴咋巴,装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企图蒙混过去。
“少跟我废话,我早就打听明白了,你已经搜刮了不少老百姓的钱财,这些不义之财我们都得没收。”关德彪的话音刚落,刘大炮的手枪又顶在他硕大的脑袋上。只听刘大炮大嗓门说;“你少放屁,如果你再不老实,我就一枪崩了你!”瞅瞅眼前这个凶神恶煞般的彪形大汉,朴二狗实在是怕极了,他再也不敢多嘴了,赶忙说;“好汉,你听我说,我家里确实拿不出太多的钱来,我的钱都存在钱庄了。”
“好吧,不拿钱是不是?给我绑了!”关德彪一声令下,孟建阳上前就把朴二狗的两只胳膊扭了过去。
“哎哟哎哟,好汉别动手,你们说个数字吧!究竟要多少钱?我马上筹办。”朴二狗疼得呲牙咧嘴,也不说没有钱了。
“敬酒不吃吃罚酒,我们也不跟你多要,就拿五千块现大洋吧!”关德彪这话一出口,惊得朴二狗目瞪口呆,一劲儿哀求说;“好汉允允空儿,我一时半会儿凑不了那么多,能不能多宽限几天?”
“不行,我们没工夫和你闲扯,这么地吧,家里有什么拿什么,我们也不难为你,快点吧!”关德彪已没有了耐性,用嘴吹吹枪口,一副威胁恐吓的样子。
“那好吧,那我去找找看。”朴二狗垂头丧气地去柜里拿出了几根金条和一些现大洋,关德彪数一数,和他要的数字差不多了,就把这些金条和现大洋通通装进口袋里,说了一声;“谢谢啦!”领着刘大炮和孟建阳扬长而去!临走时扔下一句话;“朴二狗,如果以后你再胆敢欺负老百姓,帮助日本鬼子,为虎作伥,小心你项上的脑袋!”
关德彪他们走了以后,朴二狗战战兢兢地拿起电话,给日本关东军司令部打了个电话,几乎带着哭腔的向他的日本主子井奇大佐汇报了他被拿走钱财的事儿,变本加厉地说是抗联来抄了他的家,并要求日本鬼子给他做主。听说临江镇里来了抗联,井奇立刻派冈村次郎带了一个中队的日本鬼子和警护团的伪军,封锁了各个进出的路口,企图抓到关德彪他们。可是,他们晚来了一步,关德彪他们早就已经钻进了树林子里,他们连个人影也没看到,只得无可奈何地收了兵。
徐老蔫儿和李三儿赶着马车,拉着年货儿,乐颠颠儿地往回走。当走到黑瞎子沟的时候,太阳落山了,林子里立刻就黑了下来,马车跑得更快了。徐老蔫儿的马车跑在前头,跑着跑着,只听徐老蔫儿;“馭”的一声,把马车停了下来。李三儿的马车立刻从后面赶上来,他诧异地问;“怎么不走了呢?”
“前面好像有人?”徐老蔫儿手指马路前头说。
“你看走眼了吧,这黑灯瞎火的谁敢上黑瞎子沟来?”李三儿不相信徐老蔫儿的话,两个人都从马车上下来,瞪大了眼睛,仔仔细细地向前面望去。看了好一会儿,李三儿终于看清楚了,在马路的前头,影影焯焯的有几个黑影,这几个黑影好像站在马路中间。徐老蔫儿的心里紧张起来,问李三儿;“这几个人能不能是劫道的胡子?”
“不能吧!黑瞎子沟这一带没听说有胡子?”李三儿也感觉到纳了闷儿,从来没听说过黑瞎子沟闹胡子,只听说这边有豺狼虎豹和黑瞎子,难道这几个黑影不是人?这不禁让他想起了小时候的一件事,那时候他跟着木帮伐木头,有一天晚上,他回去很晚很晚,也是个月黑头,伸手不见五指。他老远就看见在道上站着一个人,他以为是木帮里和他同样晚回来的人,就上前和那个人打招呼!可是,无论你怎么和他说话那人就是不搭腔。等来到眼前的时候,他轻轻地拍拍那人的肩膀,突然,他觉得不对,他的手碰到的不是人的衣服,而是暖烘烘的毛,等那站立的人转过身的时候,吓得他“妈呀”一声昏厥过去,这哪里是什么人?就是一个力大无比,凶顽成性的黑瞎子。等他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毫发无损,身上没有一个地方感到疼痛,他很奇怪,这么凶猛的动物怎么没有动他呢?等到他回家以后把这个事情和父亲说了,父亲告诉他,黑瞎子不欺负弱者,你就在它面前装死它也不会去动你。打那以后,他倒对黑瞎子有了几分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