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早的就被父亲叫了醒来,十数分钟内,我的眼前都是一片朦胧的,我非常恼火,我父亲从小就有着早起的习惯,即便是我来了,也必须要我六点起床,我昨天晚上根本没有好好睡觉,如今一来,我更是晕头晕脑,反而是父亲,打牌到深夜,如今仍旧一副精神大在的样子,嚷嚷着要和我下棋。
我随意地哦了一声,换上衣服,打开手机将我原本调到9点的闹铃关闭,不过在打开手机那一霎,我看到一条弹窗新闻出现了。
“高薪入殓师招聘。”
我微微一愕,这个消息的弹出来源不是浏览器,而是我最近下载的一个找工作的软件,一般能够弹窗提示的,要么是得到了软件的官方认可,要么就是大热,不过看到入殓师这三个字的时候,我撇了撇嘴,据我所知,入殓师在我印象中,和死人接触的时间与和活人接触的时间相差无几,不过随即,我又暗骂自己,我们干墓地的,不也正是这样吗?好奇心驱使下,我点开了,然后弹出来一个帖子,细细阅读了起来。
里面对工作的要求不算苛刻,不过却又有些令人费解,工作时间是晚上十二点到翌日三点,仅仅三个小时,一个月的工资却有着八千多,八千哪!这都不知道是陆凡村工作的几倍了,而且陆凡村的工作是从早弄到晚,一周才放一次假,这入殓师的工作从任何方面来看,都是好了太多。
不过,我又狐疑,这工作时间有点令人奇怪,大白天的不上班,偏偏弄到晚上,不过我也没多想,我看了看联系地址,打开浏览器搜索了一下——这个时候,我放心了,这是个有血有肉的殡仪馆!骗子之谈,应该不会存在了。
我心中大喜,如果这个工作真的上手了,那我就没有很多可以担心的了,与死人接触也是常事,不过唯一要想的就是我没有太多这方面的经历。
说了这么多,还没来得及向你们介绍,入殓师,也称死人仪容师,便是给一些死去的人,他们的尸体整理仪容的工作,这项工作的目的,便是令得他们更加美丽的安葬,绽放生命最后的光彩。当然还有一些说不上的其他原因。
入殓师,对工作资历和学习资历的要求不是很高,只要懂得整理仪容,胆大者皆可胜任。但这正是我的软肋。我沉思着想了想,我掘墓多年,什么不干净的事情没做过,虽说这也是个略受鄙夷,旁人逃避都来不及的职业。但在我看来,只要能养活自己,都是好的。
而更多的,则是我希望能够还上老李的医药费,去做入殓师的事,我暂且没有告诉父母,父母幼年生在乡村,还是多少有一点封建迷信的,对于这种鬼神,他们敬而远之,若非我实在走投无路,他们怎么也不允许我做埋葬他人这种职业,而如今的入殓师,只怕他们的意见会更加不合,所以当务之急,则是我当上入殓师,然后拿着高薪回家,搏取他们的信任和认可。
我想到了老李,鼻子一酸,当即之下,保存了帖子里的联系方式和联系地址,然后发了一条短信给老李。
短信内容:祝手术胜利。
……
我和父亲切磋了两盘围棋,结果都是惨白,看着父亲那嘚瑟的面庞,我哭笑不得,这爹麻将也会搓,围棋也会下,真是厉害。
然后,父亲嚷嚷着还要和我再杀一局,母亲便有些不乐意了,她说家里少了点米,让我去附近一家最便宜的米店买五公斤米来。
望着父亲那有些失望的面庞,我微微一笑,答应父亲很快就回来,我也没有向父母要钱,走了出去,路过祖屋的时候,我想到了昨天发生的一系列事情,我顿时浑身起了鸡皮疙瘩,不知道为什么,好若是不受控制的,我的脚步停在了祖屋面前,我咽了口唾沫,我就那么怔怔的,望着那祖屋的大门,我有想推开它的感觉,但是我不敢,我的目光好像透过了大门,看到了祖父的遗像,看到了打翻的铁盒,和化作血水的女鬼。
我扭过头去,不再多想,连忙小跑起来。
来到了小路上,这里是一条街,街上什么都卖,有那种不算大超市的小市场,也有一些书铺,和买小孩子玩具的店子,我穿过两家药店,终于来到了一家米店前面,打算踏进去,就看见店子门口有两个小混混在那里抽烟,他们堵在门口,好像并没有看见我。
我皱了皱眉,这些小混混应该也是读大学的年龄,不过个个染着头发,穿着耳环,叼着根烟,看上去就不是什么善茬,他们堵着门,用一种我没有听过的方言交谈,声音分外嘶哑。
我对这些小混混分外不喜,虽说我们陆凡村的墓工也是个个吊儿郎当,不过绝对不会像这些小混混一样,我要经过们,就必须从他们身旁借过,但对于这种人,我连话都不想多说一句,只想退得远远的。
不过最终,出于父母的委托,我最终还是选择进去,我要早点回去陪父亲下棋,没有时间在这里多耗,而且母亲交代我,她和这家米店的老板很熟,也是常客,米的质量好,价格也实惠,不过当我经过那个小混混身边的时候,一切就不同了——我低估了他们的无耻程度。
“干嘛呢?”一个染着红发的小混混一只脚搭在门上,我本来想抬起腿跨过去,但他立马把腿一抬,顶到了我的脚后跟,令得我向后一退,险欲摔倒,那个小混混饶有兴致的望着我,对着周围几人道:“不知道是不是个怂包,喂,你想过去啊?谁要你跨过去的?不会钻过去?”
然后,他把脚迅速压低,仅仅流出了半米的空余,我开始有些怒了,与他对视,紧攥着拳头。
“哟,还挺牛的嘛?”他就要抬手打我,那一瞬,我猛地一愕,因为我看见他的肩头趴着一个紫色的婴儿,婴儿对着我狞笑。
我吓了一跳,这一分神,我被他结结实实的抽中了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