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祈晗的故事是季老爷说给蓝宇听的,至于为什么偏要告诉他,蓝宇自是明白,无非是让他成为季老爷手中的一棵棋子。//百度搜索看最新章节//
从蓝宇十五岁那年走出季老爷的房间,他便知道了自己今后的角色,可是方才李撰所说的话分明有另外的含义。
蓝宇坐在玉容斋外的地上直到天亮,心事重重地回到房间,瞧见季容把自己裹在被子里扭着身子睡得很香,活像一条巨大的毛毛虫。
“真是的,这个臭小子,什么都不知道倒是活得舒坦。”蓝宇坐在榻边,脸上浮现一丝苦笑。
“嗯?……哥……你怎么才回来?”季容醒来半睁着眼睛,看见蓝宇正在床边看着自己。
“嗯。”蓝宇不知该如何回答,只应一声便没再说话,不过这样的对话形式季容早已习惯,似乎并没有继续刨根问底的意思。他伸个懒腰,便起身随便洗了个脸出门了。
“哥,你好好补眠吧。”临走的时候,季容把头从门外探进来,说道。
蓝宇满腹心思,哪里还能睡得着,只是昨日和李撰动了手,到现在胸口还隐隐作痛,也不得不到榻上小歇一下。
躺了半刻来钟,翻来拂去的蓝宇始终睡不着觉,身下的被子褥子始终像和他作对一般,怎么翻身都觉得不舒服,他蹙蹙眉头起身,拉住被子的两个角用力地抖起来,只听“咔哒”一声,一个圆形的玉石便从被子里面掉了出来,在地面上滚了很远才停下来。
“这是什么?”蓝宇心中问道,将被子放到床上,便将那玉石捡起来,一看,是块做工精美的玉,做成了铜钱似的外圆中空的样子,仔细一看,上面还刻着精细的图案,翻转过去,只见花纹的中间似乎刻着一个什么字,蓝宇定睛一看,那正是一个“晗”字。
蓝宇的双眼瞬间睁大,放出惊诧的光来。“这东西从哪来的?”蓝宇略作回想,转头看看榻上的被子,一股不好的感觉忽然涌上心头——季容!
不再犹豫,蓝宇收好玉石,几步便跳出了门外,出了季府便急忙向采香阁跑去。
一路上,蓝宇的心中仿佛放了一把胡乱挥舞的狼牙棒,不管把事情往哪个方面想,都觉得一阵阵锥心刺骨的痛。“难道季容已经找到了房中的暗道,并从里面取出了这块李祈晗的玉石,这么说,他全都知道了?不行!绝对不行,绝对不能让季容卷入这场风波。”
蓝宇心如乱麻,在街头奔走之时脚下如若生风。
“到了!”蓝宇看着那块刻着“采香阁”的巨大牌匾和关着的店门,竟直接推门闯了进去。
这样的场所通常到了晚上才会开门,此时正是准备迎客的时刻,里面几个人收拾着卫生,一见蓝宇闯入,都停下了手中的活。//百度搜索看最新章节//这张脸和这身打扮,他们并不陌生,正是有名的京城剑客,可在这种地方,他们倒真是第一次见到他的身影。
“都愣什么呢?还不快干活。”老鸨从后门进来,叫喊了几声才看见站在大堂东张西望的蓝宇,略微愣了片刻,她很快便反应上来,脸上露出谄媚无比的笑容,迎上来道:“这不是大名鼎鼎的蓝公子吗,怎么今天有空到这采香阁一坐。”
蓝宇懒得搭理他,准备上了二楼去寻季容,老鸨语气一转,说道:“呵呵蓝公子,三娘和你开玩笑呢,蓝公子到这是找季公子的吧,他正在**那听琴呢,公子请随我来。”
蓝宇冷漠地瞪了那三娘一眼,意思是说你怎么不早说,三娘被这一眼给吓得够呛心说这两位公子果真性格迥异,这蓝公子眼中满是冷煞之气,骇人非常,不过三娘到底是见过不少世面的人,心里虽这么想着,面上却未露出分毫,只是加快着自己的脚步,好让蓝宇快些见到季容。
**的房间在二楼里面一处非常隐蔽的地方,在走廊的尽头挡着一块深青色的帘幔,掀开帘幔才能看见她的房间,若是不加注意,还真的找不到。
老鸨客客气气地掀开帘子,让蓝宇过去,又快步走到门外,轻轻敲了几声,道:“季公子,季公子,蓝公子来找您。”
话音刚落,门便开了,露出一个圆溜溜的小脑袋瓜,看见门外果真站着蓝宇,满脸吃惊的表情。“哥,你怎么来了。”季容眨眨眼睛一边问一边让开身子,让蓝宇进去。
老鸨识趣地躬躬身子退下,蓝宇先是微微探头看看房间里面,觉得没什么问题才随着季容进了屋。但见里面还站着一个一身米色衫子的女人,放下怀里的琵琶,对着蓝宇略蹲了蹲,说道:“蓝公子,**有礼了。”
蓝宇没有回应,径直走到紫檀木桌前落座,季容朝**眯眯眼睛,示意她先出去。
“哥,我们可是刚刚分开,怎么这会就想念弟弟我了。”待**出去,季容坐到蓝宇身边,半开玩笑地问道。
方才还心如焦炉的蓝宇此刻面对季容却不知该如何开口了,拿起桌子上的酒杯一口饮尽,犹豫半天才问道:“你昨天晚上去哪了?”
“哎?”季容好像很惊诧,说道:“不是吧,哥,你大早上从家到这就是为了问我这么个问题啊,莫不是我才出去了那么一会,哥便想我了吧。。”
“臭小子,别打岔,快说。”拍了下季容的头,蓝宇呵道。
“哦,我说就好了嘛,动什么手……”疼痛刺激得季容眼底涌上点点晶莹,可怜巴巴地抱着自己的小脑袋,说道:“还能去哪里啊,晚上睡不着觉就去玉容斋看看,结果进去一看果真都被烧得什么都没有了,便回来了。”
“臭小子还敢撒谎!”对着季容的脑袋,蓝宇又是挥掌一拍,拿出那块刻着“晗”字的玉石问道:“那这东西哪里来的?”
季容拿起玉石略打量了一下道:“哦,这东西是我在房中一个破碎的瓷瓶里找到的,我一看便知这是女人家用的玉饰,就估计着是我房中的丫鬟掉下的,也没什么重要的,便顺手收在了身上,嘿嘿,没想到竟落在哥的房里了。”
蓝宇听了仍心存疑惑,仔细观察着季容的表情,见他并不像有所隐瞒的样子才略微放下心来,舒了口气,半晌才问道:“季容,你对于你的母亲,究竟还有多少的印象?”
本来以为提起这个问题,季容会左右回避,没想到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只说道:“我只记得曾经和她一起看过石榴园里的石榴花,其他的,是真的对她一无所知。”
“那你就没有没有问过别人有关于她的事情?”
“呵呵”,季容干笑两声道:“这大概就是人的命运吧,她去世之后父亲因为过于思念她也变得沉闷下来,更下令不准任何人提起有关于她的事,我又何必寻根问底纠缠不放呢,有时候也会想那段模糊的时光大抵就是我和她此生全部的缘分了吧,最痛苦的是父亲,我何必故作姿态地去知道有关于她的一切呢。”
蓝宇听他此言,心中仿若放下了一块大石头,却也顿时感慨万千,若他真有这样豁达的胸襟莫不是最大的好事了。
“倒是哥怎么忽然间问我这种问题,你这么急着来找我难道这块玉和我娘有关?”季容思绪一转,忙问道。
蓝宇摇摇头:“我也不敢肯定,只是刚才听你所言,那这些东西也无所谓了。”
季容看着蓝宇的眼睛,认真地点了点头。
蓝宇终于放心地离开了采香阁,走在回府的路上,思绪也是千回百转,想他一个妓女所生的孩子,五岁便被生父单王爷抛弃,过继到这季府之中,这其中的辛苦他虽从不和外人说,却始终是他心中的一个结,而近日听季容如此豁然的话语,不由得让心中的那份沉重减轻了一些。
然而脑子里想着这些的蓝宇自然不知道,在他离开采香阁之后,**又走进了那个房间,她看着季容手心里的玉石,问道:“想必,这块玉石是公子母亲的东西吧。”
季容用手指仔细地抚摸着玉石上的“晗”字,轻轻地点了点头,说道:“以后我娘的东西还是不要放在身边的好,免得又被蓝宇见到起了疑问。”
“见过蓝公子。”
蓝宇一进季府大门,便见到李撰正要出门,他行过礼就要从蓝宇的身边离开。
“李管家。”蓝宇叫住李撰,并示意门旁的看守先退下,又说道:“李撰,季容房中的那块玉石是不是你放进去的?”
李撰面色不改仍是那副不卑不亢的样子回道:“李撰不知蓝公子说的是什么玉石。”
“李撰,这里没有别人,你最好还是别跟我装蒜了,你若想用这招威胁我继续帮你们做事的话,最好别触犯我的底线。”蓝宇逼近李撰居高临下地说道。
“蓝公子说这话李撰更不明白了,首先不论公子所说的‘做事’为何事,就说公子自五岁起便生活在季府当中,无论为老爷做些什么,恐怕都是理所应当的吧。”
蓝宇再懒得在口头上和他争辩,迈开步伐便向石榴园走去。他身后的李撰瞬间变了眼色,嘴角扯出一抹诡谲之笑,暗自说道:“蓝宇,别挣扎了,这是你逃脱不了的命运。”
走进肃宇轩,本就一夜未眠的蓝宇经过早上这样的折腾,身上更觉疲乏,躺在榻上,轻轻合上眼帘,思绪却不听自己的话,不停地在脑海里翻转。
从蓝宇参与到季老爷夺回李祈晗的计划起已经过去五年了,然而在更久之前,季老爷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着手准备,他已不得而知。
这里暂且将季老爷的计划叫做甲事件,那么昨日那场大火分明是李撰所干的“好事”,其意图是什么呢?显然并不是简单的让季容知道有关李祈晗的秘密进而参与到季老爷的甲事件当中,而是以此威胁蓝宇,如果他不乖乖地继续合作的话,李撰便让季容知道这一切。
“这个老谋深算的李撰。”蓝宇想着想着,不由得在心里骂了一句。他还记得曾有一次,季容趴在季老爷的门外听里面的动静,而李撰就趴在墙外静静地观察这一切。
那李撰深知蓝宇与季容二人自小一起长大,关系极其亲密,又深知蓝宇会为了保护季容做任何的事,这才会以此威胁他全心为季老爷做事。
“够了。”蓝宇的太阳穴疼得不行,五年了,这种受人威胁的日子实在是不怎么好过。这五年,他看了太多风光的表面之下父亲所做的不光彩的事情,那个女人就真的那么重要,重要到他可以牺牲身边的所有人?
此次李撰纵火欲毁坏暗室的机关,又将李祈晗的玉石放到房中,他忽然想起昨晚李撰所说的话——“你觉得为何要把那暗室修在这个地方?”
想到这,他的心口不由得疼了起来,难道这一切都是父亲本人的意思,将暗室建在玉容斋之下不过是打算在以后的某一天利用季容来要挟他?季容可是父亲的亲生儿子啊,蓝宇叹口气,睁开眼睛,忽然感觉这个世界上的感情是那么的脆弱,它可以被身边的亲人无情地利用,它可以让知道真相之后的人的世界瞬间崩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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