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的眸子阴郁的死死地盯着我,
我猛地扭转过头,
身后什么也没有,
还是一片原始洪荒般的死寂。
“不怕,在在……不怕。”冷唯别的声音,浸入我的梦中,
既然知道是梦,也就渐渐醒了,只觉得累。
睁开眼,冷唯别坐在床边,显然才回来。手轻轻的抚摸着我的脸,眼睛里,全是怜惜……
“你才回来。”我坐起来,下床,去拿了急救箱,替冷唯别检查伤口,换包扎。
我拉下他的长裤,蹲在冷唯别的双腿之间,轻手轻脚的去掀起旧绷带,里面的消炎纱布包有一点点被肉沾住了,我用双痒水润湿了,才小心的撕下……周围组织还红肿着,不过没有起脓,也没有流血,看起来还好……
估计有点痛,冷唯别的肌肉好紧绷……我伸过头,轻轻的,对着伤口吹了二口气……呼…….
然后继续手脚轻灵地给他换包扎。看了下钟,已经夜里二点了。“睡吧。”我轻轻地说着。取了水和药来,喂冷唯别喝。
冷唯别上了床拥着我,身上的味道就像他的人一样,让人迷惑,让人觉得安稳。
“有没有做产检?”
“嗯,找林海看过。”
二个人的声音在夜色里显得特别的安宁。
“那天,那么说你……真的不生气?”
“嗯,”我伸手抱着他,脸上淡淡的笑着。
“在在真的长大了。”冷唯别的声音很感叹。
“不喜欢我长大么?”我轻轻地问。长大了,懂事了,不是更会体贴人,更宽容,更好相处吗?
冷唯别用手轻轻的顺我的发,我特别喜欢他这样,让人晕乎乎的想睡,舒服的要死。
“不知道,我觉得自己有点象当爸爸的感觉,女儿,还是不要长大的可爱。”冷唯别说完,大概自己也觉得好笑吧。
“哪个爸爸这么变态。”我用手去碰他的炽热,嗯,它今天好象没有起来唉?我赶紧拿开手,我是不是傻了,好不容易可以不手工,却主动去招惹他。
“很多吧。”冷唯别突然笑了,“至少我认识一个。”
被他抚摸的好舒服,又正好是睡觉的时候,慢慢的,也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了,躺在他的臂弯里很快便睡的很香甜,连梦里都是光明和温暖。
柔和的晨光透过落地的玻璃,洒落在冰冷干净的地板上,明亮洁净的房间全是居家的温暖。
冷唯别站在窗边,淡蓝色的晨褛在微风中飘动,柔和而清雅。他神情恍惚地望着手中飘着热气的咖啡杯,修长的手指沿着水晶的杯壁滑动着。
我看着他,很久……
仿佛察觉到什么,星眸转向我的位置,脸上挂着纯静的笑容,温暖又安全……
慢步过过来,让我就着杯子喝一口奶香四溢的咖啡,清醒……
我轻轻地道:“咖啡味道太浓了点。”我喜欢加多多牛奶不放糖的咖啡,只是让咖啡去掉牛奶的腥味儿,这么浓的,我不喜欢。
冷唯别淡笑:“牛奶和咖啡的比例再按你说的调下去,向阳会笑死。直接把我送到幼儿班去了。”
向阳又不懂事儿,随他呢?
我伸个懒腰,下床去卫生间。侧过脸问:“你弄早饭了没?”
冷唯别摇头。
我微笑,心情大好:“我马上去做。”
我喜欢用微波炉做荷包蛋,又漂亮又用不到什么油。而且一分钟搞定。
另外下了清汤清水的面,配了些特别煸炒的葱爆肉丝,香得流口水,最近我真的愈来愈能吃了。
冷唯别慢慢走过来,看来腿还很痛。
面对面坐着,一小口,一小口,慢慢的吃着,每一口都觉得好好吃……真的,我现在的手艺突飞猛涨,我想等宝宝出来,做一个好称职的妈妈。
固定电话响了,冷唯别接起来,过了一会儿,脸色低沉了些,递给我,
谁啊,打家里的电话找我,我接过来,哦,是林涵予。
“存在,有空吗?”林涵予的声音很温和,听起来蛮轻松的。
“什么事?”冷唯别的利眼刺得我背都痛。
“丁力求的医院转给我了,我想把它改成本市最好的一家妇产医院,你觉得怎么样?”林涵予好象蛮有干劲的。
“好啊。”男人有事做当然好。
林涵予笑了,过了一会儿道:“你过来当我的第一位客户吧。”
我笑:“好。”林涵予的妇产医院,当然很安全可靠。
林涵予道:“我现在正在游说一个最好的妇产医生,等她答应了,我就通知你来检查。”
“嗯。”我微笑。看了一眼冷唯别,这男人的脸阴沉沉的。
林涵予心情好好,继续开心地问:“存在,你会学妇产科吗?”
“不会,应该会选外科吧。”我喜欢开刀的那一种极度快感。
林涵予干脆利落的道:“那好,等你生完孩子,我就关了妇产科专营外科,你来当主治医生好了。”
晕眩,我,医科一年纪学生,就算四五年后毕业,当主治医生也不可能吧。林涵予真疯狂。不过他的好心情感染了我,我喜欢他这样走进阳光的感觉,当下答应了:“嗯,要是我能顺利毕业的话,我就去你那边工作。”
收了线,心情不错,继续埋头喝面汤……
冷唯别道:“林涵予借夏家之手,又利用苏妄言把丁家的医院抢到手,摆明了和我们为敌。”
我想说,他和丁力求为敌和我有什么相干,看了冷唯别一眼,还是没说,继续喝汤。
一般人吃面的动作是最狡猾的,冷唯别却不一样,修长的手指握着筷子,转动面条,送到唇边,迷人的动作连“优雅”两个字都无法完美诠释。他如此的沉静,给人的感觉不是淡然,而是藏匿着一种锋芒,让人心寒。
吃完了,冷唯别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是不在乎丁力求是死是活的。在在,我也不觉得丁力求失了医院是什么了不得的打击,我是指,林涵予对夏之杰的动作也非常大,他现在羽翼未丰,却意图借一段并不牢不可破的婚姻关系异军突起,成为一个第三方,实在是太不自量力,也太危险了。”
呃……他的理论到达了一定境界,我努力去分析都没理解清楚,对于商业,我很无知。
“什么意思?”我面对着剩下的一点汤底,无知地问。
没听见他回答,我抬头看看他,他正用拇指和食指捏了捏眉头,样子好像在深思熟虑什么,没听到我说话。过了一会儿,冷唯别看到我,沉声道:“你去见他的时候,劝他一下,什么事都不要操之过急,商场上,没人管你是新手,失败了,很多人都没有第二次站起来的机会。”
“好。”好感动啊,冷唯别真的是世上最好的男人了,我记得有一句话说,一个伟大的人有两颗心,一颗心宽容,一颗心流血。
我想冷唯别在我眼中,真的很伟大,不过不象宣传片*产党式的那种,而是更生活更真实的一种,当然,稍稍色情了一点,但魅力依旧。
(冷唯别阴险地一笑,我这样说了,我家在在会更崇拜我,而且把林涵予挑衅的气焰也压下去了。一举二得,何乐而不为。)奸商!
冷唯别说今天晚上准时回来吃饭……
我正坐在电话机边,就按了免提打电话给花想容姐姐,“想容姐。”接电话的是向东的妈妈,她冷哼一声道:“你是谁?”
“向妈妈吗?我是李存在。”我自认为很礼貌。
向东的妈妈把电话放下,大声喊花想容:“想容,你的电话,是冷家那个小情妇打过来的,我说你怎么什么人都玩,你见过有正正经经地女人见天的和人家情妇在一起玩的吗?”
我想,她是故意的。不过这种话对我基本没有杀伤力,不痛不痒。只不过,我发现想容姐姐在家一定是倍受虐待。
花想容姐姐没嫁人前,虽然没有花自弃那样人见人爱,但从没有谁不尊敬她,这么和她说话的更是没见过。向东这个老公,当得真失职。
冷唯别已经走到玄关了,停了下来,看我。
那边花想容接了电话,轻轻地说:“是存在吗?”
“是啊,想约你买菜,方便吗?”
“嗯,等我一会儿,去了给你打电话。”花想容声音轻轻地,挂了电话。
“在在,向妈妈总是这么和你说话吗?”冷唯别问。
“不是啊,她是第一次接我的电话。”我的面容平静,冷唯别看了大概放心了些,一边穿鞋一边说:“她年纪大了,有点固执,你下次打花想容的手机吧。”
我笑:“听想容姐姐说,她婆婆的手机坏了,要修,借了她的用,没还。”
冷唯别道:“向东的爸爸死得早,他妈妈一个人把二个儿子养大,很不容易。向东特别孝顺,要不是在为他妈妈的脾气古怪,估计不会这么大还没老婆。其实花自弃早就让夏桀替向东和想容介绍了,估计就是因为这个,夏桀没同意,结果婚姻天注定,跑也跑不掉。”
“向东妈妈很恋子吗?”我走过去,扶冷唯别一把。这个人什么都要忍着。冷唯别在我的肩上搭一点力,我们一起下楼去。
“是啊。不过都是善良的人,只要时间久了,就会磨合过来的。”冷唯别下到三楼,看到陆家豪,推开了我,换了陆家豪,估计他在我身上不敢使力撑着。“回去吧。我叫司晨先去接花想容吧,现在虽然说没什么事,你还是带个人在身边的好,也不知大家都看上你什么地方了,真见鬼。”
我知道他在说录相的事,笑笑,也不陪着下楼了,转身走回去,到了客厅的窗口,看冷唯别正向上看着呢?我挥挥手,陆家豪把冷唯别塞进车里,然后狂驰而去!
我不能决定人生的长短,但是我可以决定,每天从生活中获得乐趣的多少。大概是受花想容姐姐的影响,我爱做家务。
虽然每天买、洗、烧、清洁卫生和整理房间,烦琐而重复。可我觉得它是生活当中最富有乐趣的部分。
就象花想容姐姐常说的一样,细节决定生活的情趣和质量。
虽然我是音痴,也习惯于先放上一道音乐,当乐曲在屋里漫开时……我冲一杯喜欢的饮料……喝上二口……然后开始做家务。
个人觉得洗衣服是最简单潇洒的家务活了,只要把衣服分门别类放好,洗衣粉放进去,开关一开,只等到嗡嗡声止就大功告成了。
熨衣服是我最享受的时候,脑子里非常纯净,因为感觉生活里的烦恼都随着熨斗的“滋啦滋啦”声音,就像衣服上的褶皱一样,随着那升腾的烟雾消失了……熨平了……艺术创作的成就感不亚于一个成功案例。
整理房间、吸尘擦灰……眼中看到所有的东西都会象童话里一样,在我的手下一点一点的闪着净洁的光彩,我要打扮出一个完美的家,里面住着冷唯别,我,还有宝宝。这是多幸福的事儿。
做饭是家务劳动中最接近艺术创作的部分。走进菜场前大脑里飞快地设想着菜谱,那就是一个艺术创作的筹备过程,荤素搭配四菜一汤以及颜色营养卡路里,还有冷唯别的口味爱好禁忌,选菜、择菜、洗菜、切菜、配菜、配料一切准备停当,稳稳当当系上围裙,关上厨房门,开始潜心操作,在锅里倒上油,再放菜,只听得“嚓——”的一声油菜相交发出的悦耳的交响乐前奏……想象着自己打造的一桌子菜时冷唯别满足的表情,那幸福快乐温馨的感觉就从心底里漫出来……(83中文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