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春愁在碎雨敲花声里
“被骗了?耳朵和眼睛怎么被骗!”欧阳白大为不解,只觉得不可思议。
“就像这样!”狐狸从袖口里摸出一个精雕细琢的鹅嘴酒壶,一看就价值不菲!
“你这个财迷竟然偷酒壶!”欧阳白指着他有些无言以对。
狐狸不理不睬,装作没听见,信手又拿出两只翡翠的酒杯上面精致的雕画着春花莲纹。欧阳白看的脸色发白,他竟然毫不避讳的在主家面前展示偷盗之物,简直比自己还没脸没皮。
云锦天大方的斟了两杯清酒,削白的脸上没有丝毫羞愧之色。若无其事的递上到二人面前:“不知道两位胆子够不够大,让你们见识一下比幽魂还可怕的东西!”
欧阳夫妇交换眼神将信将疑喝下酒,忽然周围火盆一抖骤然无光,阴风袭来,暗淡中一个素衣的男子悠然立在当中,一双桃花眼左右顾盼,似能招蜂引蝶一般,向二人招手:“诸位想不想在下啊?在下可是很想你们啊!”
“柳!金!城!”夫妻二人异口同声,互望一眼,渐渐周遭又恢复原来模样,火光依旧轻声爆响,一切宛如方才,余氏父女惊讶的看着三人不知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这,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会有这样的事情?”欧阳白诧异的连话都说得结结巴巴,嘴里像是塞了麻桃。
凰姬若有所思,柔美的声音几分沉稳,“狐狸,你是说着花香古怪与酒水相触便会生出那般幻觉?可是幻由心生,又有谁能控制幻象让它随心而变!”
“这法子我也是异想天开随手试试,结果真的成了,方法很简单只要将血滴入酒壶中,我心中所想便会呈现在你们面前!我猜这可能是以这奇异的花香为引,人的精血做媒介,施加的玄妙之术吧!”把玩着翡翠杯子,狐狸嘴角的笑更浓。
余之画皱着眉头,一脸不信,道:“怎么会这样?”
欧阳白摸着下巴却问:“锦天你又是如何猜到其中关节的?”
“我做了一个梦!”云锦天冷冷将杯子放下,宽袖一甩,梦中场景如海市蜃楼般一一浮现诸人眼前,声音动作栩栩如真!这样的幻术对于得道百年的狐狸简直易如反掌,看完梦境,他又缓缓道:“如此看来,余员外的这位俏佳人应该是一位善于用奇香与结界的灵师,所以我就突发奇想,试试看昙花香味到底与我们所见之幽魂是否有什么关联!果不其然,让我试出来了。”
“可是鬼魂又为什么用这么繁琐的法子现身,不对!”欧阳白突然想到其中关节,脸色发白,“鬼魂没有血,怎么会用这样的法子!而且我们之中见过这位昙儿姑娘的只有余员外与锦天了!”
凰姬神情肃然,缓缓开口:“要是这么说那便不是鬼魂索命,而是有人故意为之?”眼中锐芒一闪瞥向余氏父女,气势骤然而起。
余之画急忙摇摇头道:“我就算与她生活过一段时日,可也并没有学过这些东西!”
“不!你学过!”凰姬的声音不容置疑,“我记得在余夫人死后章烨台说凶手是你,你也会什么诡异的法子。而且提到什么骷髅香,余先生只怕你这样草率的回答难以服众啊!”
“绝不可能,或许如你们所说我是会一些古怪的法子,可尤先生、我夫人、章兄死的时候你们也在场,那时我哪有机会用毒!再者卢兄死去时我离得很远,章兄也是没走几步就折回去的,我没有那样高超的武艺,又如何躲得过章兄的法眼!何况云老板自己也说了这碧云水榭有高人设下结界,我又哪里有这样的本事,如若我真有这样的本事,杀这些人又何必拐弯抹角?还要请二位高人在场戳破我的把戏!”余之画虽然说的急切但依旧有条不紊,丝毫不乱。
凰姬与欧阳白的脸上又满布疑云,从开始到方才所有人的死法实在太过匪夷所思,很难不让人联想是幽魂作祟,如若真是有人为之,那又是以怎样的方法做到的呢?
“鬼也好,人也罢,我们不妨先来看看今夜的四人都是怎样的死法!”云锦天的声音再这冷寂的夜里宛若一声惊雷,让众人为之一振,“第一个死的是尤延庆尤先生,他从竹城被人请来,死前在我们院中唱出了《关三娘》中调戏关三娘的陆君戏文!而后失足掉入鲤池被淹死,在落水时候大声叫着:‘别杀我,别杀我,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有说出去!真的和我无关,和我无关!’。”
凰姬点点头,细细回忆着当时场景道:“没有错,是这样。”
“好,接着是闻讯赶来的余夫人,之前应该一直与余员外在一起,得知尤先生死后情难自抑,辱骂众人说要报官,就突然间唱起了《关三娘》中宋生第二任妻子花谢林的戏文,恍惚之间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你们毁我姻缘,害的我凄凄惨惨,我恨你们!恨极了..你..们..’而后七孔流血而死!”
欧阳白想到余夫人的死相心有余悸点点头。
“第三位是卢晚舟,他死的时候我们都没有在场,如章烨台所说,他是被骷髅香所害,只是后来并未找的身上的骷髅印记。死后唱起了《关三娘》中花谢林的丞相哥哥的戏文,最后说了一句:‘好,好的很!你敢杀我,你竟然敢杀我?’”
当时众人都在场,想想那恐怖的场面都不由汗毛倒立,死人说话真是闻所未闻!
“第四位就是章烨台了,正如我们所见,他是突然发狂说见到了所谓的鬼魂,所以在房檐上狂奔,以至于失足落下,幸好为余员外拉住,只是被拉住时候又唱起了《关三娘》中引陆君去找关三娘的泼皮戏文,死前说:‘她来了!是她!是她!她来了,来了!救命啊,救命!’我说的可有纰漏?”
凰姬听得最仔细道:“没有,差不多是这样了!”
欧阳白也长长出了口气:“除了戏文中的关三娘也就是索命的厉鬼与余员外一般的宋生外,其他的人真的都唱完戏文一一死去了!”
“这样诡异的命案实在让人觉得不是人为,因为所有人的死法都如出一辙,那便是唱完一段对应的戏文后,说出一段毫无道理的话死掉的!”云锦天说的不紧不慢,眼里的光彩随着火光拨动。
“不对!有一处地方不合适!”欧阳白突然张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