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风依旧。
期末的最后几天，所有学生都在加油一博。
操场上散步的人少了，除了一年四季都在的那几个篮球少年，只有稀稀拉拉几个人还保持着惬意与悠闲。
饭后经常散步的一行人今晚都不在这里。桐桐和苏苏照旧去了自习室，除了自己复习外，她们两还要轮流给赵书琴补课。
就连小胖也一改平日的活宝样，晚自习上认真的皱眉啃着书本。
江辰并不在教室。
此刻的他正坐在校北那栋废楼的屋顶，感受着屋顶凉风，不知道在想什么。
一个身着白衣的倩影静悄悄的漂浮到身后。
“你还在担心那位朋友？”
对于赵书琪的问话，江辰没有回答，只是点点头算是默认。
他从怀中掏出一张纸符，站起身，贴在对方的后背。
赵书琪的身影虚幻的闪了闪，逐渐变得实质。
自从那次事件后，张启刻意抹去了她那段记忆。现在的赵书琪只知道自己是个灵体，而身边这些人能够帮她像正常人一样活着。
尤其是眼前这个青年，似乎很有本事。
但却眼睁着看到自己朋友被坏人绑走。
“谢谢。”她小声道，似乎对这个青年，本能的应当去感谢。
江辰摇摇头。
“刚开始可能要多适应一段时间，慢慢会好起来。如果有什么异常，或者发现有什么异常的人让你感到危险，要第一时间告诉我。”
赵书琪虽然有些不解会有谁让自己感受到威胁，但还是点点头。
“有些事情，我也想向你确认下。”江辰突然神情严肃的望着天空。
“在那天苏醒之前，你曾跑到过学校外面，还记得是去哪儿了吗？”
“外面？”赵书琪有些疑惑。
经江辰这么一提醒，她才发现自己对苏醒前的记忆十分模糊。
似乎在那之前，经历过很多事情。
“不用去回忆别的，刚刚适应有意识的灵体，记忆不清很正常。”
尽管前一段时间跟张启在后山特训时，曾经探讨过这个幻术被异灵自身破解的可能性非常低，但江辰还是尽量不去刺激她。
“看看这学校的场景，大部分时间你都是呆在这，应该非常熟悉。只需要回忆下与这里不同的记忆就好。”
赵书琪听着他的话，慢慢从漂浮的半空过中落下来，也学他的样子坐在楼顶上。
闭上眼睛，开始回忆。
望着她周身散发着淡淡白光，江辰也掏出张纸符捏在手里应急。
虽然很冒险，但是，这是目前最有可能找到张启的途径。
至于找到后怎么营救，没有想过。
现在自己的实力还没有达到能够正面对抗，还能全身而退的水平。多半还是需要李师和协会的帮助。
但他昨天已经拒绝了。
对于协会，老实说自己现在并没有多少好感。
未来得及帮上忙还是其次，最重要的，是对异灵的态度。
近乎冷血的理性。
从他醒来后，得知李师身边的人几次想对赵书琪渡灵开始，江辰就有股说不出的厌恶感。
如果不是小胖这段时间特殊的体质觉醒和修行《太虚律》，恐怕自己和张启近乎拿命换来的局面就被瞬间打破。
“灵终究是灵，无法像人一样生活么？”
回忆着李师那帮人几乎一致的说法，江辰不再与他们言语。
自己渡灵也有不少次了。
以前，也跟他们一样，觉得自己才是正义的一方。
凡灵者，皆本为恶。
直到发现自己间接造成那么多无辜的人遇害，直到自己发现了赵书琪的身世。
哪有性本为恶的异灵，说到底终究不过都是为人时的执念。
既为执念，又岂有善恶之分。
也许他并不是对的，但至少自己明白顺从本心才是正途。而不是像一个机器一样只会接受命令。
“嗡。”
赵书琪身上的白光消失，把他的注意力拉了回来。
“怎么样？”
“我似乎有一点印象。”赵书琪皱着眉头。
“好像出过校园几次，每次都会经过一片荒山，施工地。然后到达一块园区。”
“园区？是哪里？”
听到荒山和施工地，江辰就知道她回忆的方向是正确的。那正是后山小胖他爸的工地，也是之前她每次破空借道必经之地。
“记不清，只觉得是一片修理厂。每次都会在里面遇到一个人，他会待上一段时间，然后我就睡着。再醒来时又重回到学校。”
“遇到个人...修理厂...”
江辰皱起眉头。那个人不难猜，是王城无疑。至于修理厂，
是什么修理厂，又具体在什么地方。
这些目前还都不清楚，但有线索总比抹黑要强。
至于赵书琪，现在还是尽量少刺激她，稳定为主。
“铃...”
远处的教学楼传来下课的铃声。
“下自习了，你该去接你妹妹了。”
赵书琪点点头，身体一浮便飘在空中。
落下去之前，又回头望了江辰一眼。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我本能的会惧怕你。但事实上我并不想，甚至，更多的是感谢。如果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可以随时找我。”
望着那倩影飘下楼，江辰只觉得眼前这一幕极度的虚幻与不真实。
要知道就在几天前，他们就在这废楼中相杀的你死我活。
世间百态，真的是难以捉摸的东西。
回到宿舍，小胖正在收拾床被。
江辰看到了那本翻得挺旧的《太虚律》。
“快期末测验了，你还有时间看这个？”
小胖顺着他指的方向，把书抱在怀里。
“测验？我爸那边连实习证明都准备好了，测验对我这种学渣也就走个过场。”
说着，他拿着书本，满脸放光的走到江辰面前。
“我这几天净看这个了，说实话，我才发现原来修行这东西这么有魅力。”
能把世间最无聊的事情当做兴趣，恐怕也只有自己这位室友一个人。
不理会他，江辰躺在床上，呆呆的望着上铺。
以往这个时候，上铺也是空荡荡的，但自己知道半夜总有个人会蹑手蹑脚进来，上去时还发出“吱呀”的床架声响。
“还在想张启的下落？”小胖似乎看出他的心事。
江辰把晚上赵书琪的回忆告诉了他。
“修理厂...？”不出意外的皱起眉，小胖挠了挠头。
“别的不说，这座城里修理厂没有上百也有好几十，这怎么找？”
“试想一下，如果你是王城，为什么会在修理厂里约见呢？”
“这...”小胖愕然。
“一般来说，修理厂的占地面积都不小，为了省租金、省运输，通常都会安置在城市郊外。
对于私下约见，如果不是因为里面有他们需要用的资源物件，那就是为了躲着人，不让其他人看到。”
“可是，修理厂也是工人众多，岂不是更不安全。”
“如果那是一个废旧的工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