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订阅啊~~~~】
容萧深知,在后宫中,没有什么消息是不能走漏的,便索性在一次阖宫往寿康宫请安时,率先向太后回报自己已怀有龙凤双胎。
龙凤双胎是大大的祥瑞,自开朝来宫中也为数不多,故此太后很是高兴,点了赏赐又嘱托容萧安心养胎,不必多问宫务。容萧也恭敬应了,并人将凤印拿来,说暂交太后保管。
回到清宁宫,流光为容萧端过安胎药来,蹙眉道:“娘娘,您怀有双胎一事,何苦叫人知道。您没看见方才惠妃,气得眼珠子都要瞪出来。”
容萧明白流光的意思,是怕有人要对她腹中的孩子暗下毒手,微笑道:“你管得住身边人,管不住旁人,咱们不说,她们也自有门路去知道。与其成日担心被发现暗算,不如直接摆在明面上,现在皇上太后的眼都盯在清宁宫上了,谁想下手,也要掂量几分。”
锦宜略坐思索,叹道:“娘娘此举看似凶险,但不得不说,也最妥帖。不过有皇上护着,想来无虞。”
接过流光手中药碗,徐徐饮罢,含一颗蜜饯在口中,容萧盈盈起身,低头抚着自己的小腹,缓缓道:“我自己的孩子,怎会不疼爱,但他们既然投胎到宫中,便注定要接受这一切。算计,横竖是要来的,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皇上也不能时时护我。”
流光问:“娘娘这么说,想是已有成算了?”
伸手逗弄着青铜脚架上的白羽巴丹,容萧往里头点了水,又伸手捻了些甜糕喂它,见鹦鹉咄咄吃了,才笑道:“她害我一次,便会有第二次。多行不义必自毙,咱们且瞧着便是了。”
犹是贵妃如此说,锦宜却有些担忧:“惠妃现在协理后宫。吃食用度上,凡事都能插手。若想加害,岂不易如反掌?”
拨弄着袖上小圆珍珠,容萧的语气不紧不慢:“你也说了,她只是协理,名不正言不顺的权利在手,才时时怕丢了去。况且有庄妃、沈昭仪在左右,她也不敢轻举妄动。”
容萧扶了流光在廊下瞧景。没一会儿便见刘平打门外进来,见容萧正在廊下,忙小步凑前,低声道:“娘娘。您吩咐的,奴才都查明了。”
“你办事倒快。”容萧微笑,转身步入殿中,“进来说话。”
在明堂环抱圈椅坐下,便有侍人端上茶点。挥手命她们退下,静静的室内只余主仆二人,容萧才问道:“都查出什么了?”
刘平从袖中抽出两个信封,放到容萧手边小几上,回道:“诚如娘娘所料。德嫔的生母并不如果毅公夫人所言,是她的陪嫁丫鬟。而是果毅公十余年前,自京郊杂役市场买来的。”
打开信封,里面装的是两张契纸,因年久日深,纸张已经脆弱泛黄,但上面的字迹却仍清清楚楚,分明写着沈团儿母女的卖出时间,地点,与交易金额,容萧略看了一遍,捧过瓷盏缓缓饮一口清茶,点头道:“做得很好。”既然想将德嫔收归己用,便没有不相查底细的道理。对于德嫔的身世,容萧一早从太后处得知,她不是沈氏的亲生女儿,生母是沈氏的一个陪嫁丫鬟,后为穆敬梓通房,最后生了这么一个女儿,被认在沈氏名下。但对于这个说法,时间一长,容萧便瞧出端倪:第一,若德嫔自小被抱养在沈氏膝下,朝夕相处几乎二十年,应该与沈氏的感情相当好,但每次沈氏入宫为太后请安,都很少转道去淑仁宫看望德嫔,德嫔自己似乎也不很愿意往沈氏身边亲近,分明不像融洽的母女;第二,便是德嫔与沈氏不亲近,但作为沈氏的贴身婢女,德嫔的生母为何一次都没有随沈氏入得宫来,沈氏每次入宫,少说也要带两个婢女,却都没有德嫔生母的影子。
容萧存了疑心,故此才叫刘平去查。没想到果真查出德嫔生母因罪被充入奴籍,由穆敬梓在外买回,而且,德嫔自己,也并不是穆敬梓的亲生女儿。
刘平垂手立在一边,见容萧读完信封中的内容,继续道:“当年卖德嫔母女的贩子和牙婆也查到了,只是拿人贩子已在前几年病死了,只有那牙婆还活着,现在前门支了个摊儿卖水。”
看着桌上的两张契纸,容萧心思蓦地一动,“既然是获罪充入奴籍,那德嫔的生母,这个张氏,原先是谁的家室?”
“因为时间太长,奴役市场商贩流动大,底下人也不敢声张,问了几个人,都说不记得。那牙婆年老昏迷也记不大清,只记得张氏原先是大户人家的官太太,生的十分标致,但因夫家母家均获罪,府中男丁皆被砍头流放,女丁也没入各妓馆教坊,她多了心眼,一路掩盖容貌,才逃过一劫,被卖到奴役市场,却被果毅公看中,带回家做了小。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十几年前,容萧年纪尚小,凭刘平的这点信息,一时也分析不出,德嫔的生身父亲,到底是谁。
窗外些微有风声响过,阳光却透过菱字棉格稳稳落在绵软锦垫上,将刚刚获得信息默默整理一遍,容萧笑道:“辛苦你了,过几日放你两天假,出宫去探望家人罢。听闻你娘身子不好,我这里还有富裕白燕,你一并带回家去。”
得了闲假,刘平自是欢喜,心中感念贵妃恩德,叩了三个响头才离去。
刘平刚退下不久,锦宜便从门外进来,“娘娘,淑仁宫贞妃来了。”
容萧正靠在椅上做着婴儿小衣,听罢含笑道:“快请贞妃娘娘进来。”
锦宜到外间打了帘子,门外贞妃便带着婢女跨了进来,笑道:“姐姐这里的宫人可真厉害,要不是得了姐姐的允,还不叫我进来呢。”
“她们都叫我宠坏了,没规矩,你别见怪。”容萧起身拉她坐下,又命宫人奉茶上来,贞嫔自身后婢女手中接过一个锦盒,里面装着一对玉制百岁锁,笑道:“我没什么好东西,便腆脸拿这个为姐姐添彩了。”
“贞妃娘娘给奴婢拿着就行了,您请用柑橘。”锦宜用海棠琉璃大盏捧了柑橘进来,笑着放在桌上,顺手便接过贞妃手中的锦盒。
“姐姐,你这儿的宫女都真麻利,做事一板一眼的。”对锦宜戒备的表现,贞妃并未察觉。锦宜也笑着谢了退下去。
“她们就是这样,一个个比我还有主张。”容萧微微一笑,嗔怪道:“若送贺礼,叫宫人来就是了。你身子刚好,外面天又那么冷,何苦跑一趟。”
“那怎么一样,我这贺礼,可是送给未见面的小皇子小公主的。”贞妃一贯自来熟,一边说着,一边嬉笑着去剥柑橘吃,剥了两下觉得一只手不甚方便,才将柑橘递给身后婢女,笑着问容萧,“姐姐,若小皇子小公主出生了,是不是也要唤我做‘贞娘娘’?”
“是,理应是这样的。”容萧微笑对她到,“不过现在他们不会动呢。”容萧正说着,便觉得腹中一动,下意识低唤一声:“哎呦。”
“姐姐,你怎么了?”贞妃被吓了一跳,忙扔了手中侍女递上的橘瓣,“是不是不舒服?”
立在一边的锦宜流光亦围在容萧身边。
“他们好像动了一下。”虽是双生子,但容萧这一胎一直是安安稳稳的,从未有过今日的情况,她僵着身子不敢动,感觉腹中又被轻轻蹬了一下,方迟疑道,“我听太医说过,四五月份时候,是有胎动的。现在觉得,也不怎么疼了。”
“胎动一事,奴婢也听太医说过,胎儿的正常反应,是无碍的。不过娘娘还是小心些好,奴婢去太医院请人来瞧瞧。”流光有点不放心,扶容萧转到一边的罗汉床上靠好。
“那你们快去吧,姐姐这里我看着呢。”贞妃没生育过,也知道帮不上忙,只吩咐自己的婢女道,“你跟着一道儿去,看有没有能帮上的。”
太医院本来就有专门为容萧请平安脉的太医,故此并不需要临时寻人,不一会儿便跟着流光锦宜来了。
太医号过脉,又问了容萧近日饮食、歇息情况,有无不适,方道:“娘娘脉象强健,小皇子小公主均安,方才不过是正常胎动罢了。是药三分毒,老臣为开两方药膳,娘娘炖着喝便大可了。”
听太医这么一说,众人皆是放心,着锦宜带太医下去领赏,容萧便笑眯眯命人端了牛乳羹来,与贞妃一道喝了压惊。
贞妃心思恪纯,听容萧无事便嚷着要与小皇子小公主打招呼,摘了护甲感受两次胎动方罢休。
皇帝下朝便来了,一进门便问:“你方才传太医了?可是哪儿不舒服?”
正月中天还冷着,容萧见他额头上竟冒出了微微薄汗,心中一暖,一面抬帕子为他拭汗一面答道:“没什么大事,腹中孩子顽皮,踢了我一下,太医道这是正常胎动。说明咱们孩子强健呢。”说着笑嗔道,“皇上也是的,叫太医来问不就得了,怎么还自己跑一趟。”
“这就好。”齐衍一路赶来,也是关心则乱,听容萧这么说,也不恼,而是将她拉到膝上,笑着抚上她微隆的腹部,“快,叫朕跟儿子闺女说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