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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听她这番话说得情真意切,不免动容,又想起容萧在时后宫太平清明,诸妃均安分守己,说出话就多了几份感慨:“快起来坐下,难为你在冷宫都惦记哀家。这好不容易出来,怎么不好好歇着,哀家看你都瘦了一圈,可见是受苦了。”
容萧敛眉起身坐在到一边,温声道:“臣妾在宫中孑身一人,蒙太后垂怜照顾,得以在宫中立足,自然无论身在何方,都惦念着太后。”
太后托着青花寿字茶盏,小指与无名指上的赤金嵌翡翠滴珠护甲熠熠生辉,“哀家听说,你今天处置贤嫔了?”
“国有国法,后宫也有后宫的规矩,况贤嫔一颗心都吊在惠妃身上,赤胆忠心,臣妾怎么好为难她。”容萧脸上带着淡淡的笑,“让她抄抄经,也能平心静气。”
“你倒乖觉,知道捡软柿子捏。”太后见她虽身形消瘦,但双眸迥然有神,不似曾经那般死眉塌眼,笑道,“经此一事,你比原先通透许多。”
“均仰太后恩德。”
“你可去了淑仁宫?”太后提起宁妃,终是神色惋惜,叹道,“宁妃平时看着也算乖巧伶俐,谁知竟包藏祸心。哀家看那五石散还有不少,若不是被人瞧见,东窗事发,还不知要祸害到多少人身上。”
容萧问弦知雅意,笑着对太后道,“淑仁宫臣妾还未去。说起来,倒是有一事,要请教太后。”
太后微微颔首:“现在后宫交给你管,皇上与哀家都放心,有什么事,你自拿主意便是。不用这么束手束脚的,事事还来请示哀家。”
“回太后,臣妾想着。因这次宁妃的事,沈选侍受了惊,也受了委曲。再者淑仁宫空着,旁的妃嫔也不愿迁宫,不若就这机会提了沈选侍的分位。算起来,沈选侍伺候皇上也半年有余了,早该提位,依臣妾看,便直接升至昭仪。”流光早在昨晚就将沈团儿的身份大致查明。她自然知道沈团儿是太后新臂膀,容萧瞟着太后脸色,笑道。“但因是直升两级。臣妾不敢专权,还要请示太后。”
太后垂眼摩挲着手边的碧玉如意,脸上添了笑意:“这件事你不用问哀家,沈选侍是个聪敏守规矩的,你忙不过来时,她也能帮着你。”
离开寿康宫后。容萧让锦宜传了轿辇,取道西宫永巷,直接到淑仁宫。
除几个零星奴才守在殿外,还有一道瘦弱身影跪在灵前,正默默诵着往生经。
流光见此情形。马上凑到容萧耳边,低语道:“娘娘。跪在殿中的,就是沈选侍。自宁妃过身后,她执意要在此守灵。”
容萧眯了眯眼,顺直腰身,轻移莲步,缓缓走到那道身影前。
沈团儿默默诵着经文,一动不动。
“宁妃落到如此地步,是自作自受,选侍此举何必。”
沈团儿的肩膀微微一颤,低声道:“不管宁妃娘娘如何,她始终照顾过奴婢,逝者已矣,奴婢不想前因,只愿善果。”
容萧微微一笑,只看着她。
沈团儿身影又瑟缩了一下,转过身来面朝容萧,脸色苍白:“贵妃娘娘明鉴,宁妃娘娘之死,归根因奴婢而起,若奴婢不在灵前为她超度,心中不安。”
“本宫今日来,便是来看看宁妃,不知选侍可愿带路。”
沈团儿僵了半晌,才极不情愿站起身来:“请娘娘随奴婢前去。”
宁妃的棺梓还停在偏殿,上未封棺。
推开门,数不清的细小尘埃在空中腾起,阳光一束照至殿中,周遭在光暗换中泛着阴森之气,饶是棺梓中镇有碎冰防止尸体,空气中也飘着一股淡而绵延的腥臭。
沈团儿脚步微滞,声音有些发涩:“娘娘,这不详之地,您还是不要进去的好。免得沾染上不干净的东西。”
殿中的空气令人作呕,容萧微微皱眉,掏出手帕掩住口鼻:“晴天白日,有什么可怕。鬼神生在人心,躺在那儿的,不过是具皮囊罢了。”
沈团儿一愣,仿佛不曾想到容萧会如此作答,随即声音便有些急切:“虽是如此,但奴婢听说,溺死之人怨气颇重,娘娘何必犯险。”
“你不是很惋惜宁妃么?怎么会怕她?”凝着她的眼,容萧挑眉,“莫说宁妃畏罪自尽,便是另有隐情,也是冤有头债有主,你我问心无愧,何惧之有。”
沈团儿还想再劝,容萧却不耐烦挥了挥手:“也罢,你便留在这儿,本宫自己进去。”说着不再看她,扶了锦宜的手步入殿中。
许是镇冰的缘故,愈往殿中走愈让人遍体生凉,正中停着一架金丝楠木棺材,两个守棺太监正靠着棺角打盹儿。
容萧压住胸口泛起的呕意,示意锦宜将二人叫醒。
两个奴才见是贵妃前来,忙跪地行礼,容萧扫一眼楠木棺,淡淡问道:“宁妃的衣冠都备好了?”
“回娘娘,都准备好了。”两位太监踟蹰答道,“娘娘可要”
“开棺吧。”容萧从袖袋中掏出一颗夜明珠,“姐妹一场,她去了,本宫也想聊表心意。”
从淑仁宫出来,已是晌午了。
午间阳光正暖,天空碧蓝如洗,容萧另锦宜先行回宫,只扶了流光沿着菊园中百花慢行。
流光伏在容萧耳边,轻声道:“娘娘,奴婢按您说的,去宁妃投湖的地方瞧了。并无不妥。不过池边上有些不整的淤泥,想宁妃死前也是踌躇了一番。”
容萧摆弄着手中墨菊,一支支的插在银累丝联珠瓶中,半晌,轻声道:“流光,我总觉着,宁妃的死,没那么简单。”
“莫非您怀疑宁妃不是自尽?”流光低声问道,“娘娘可是发现什么了?”
“今日去淑仁宫,我想送些随葬。却看见宁妃手背上划了几道划痕,指甲缝里也有泥。”容萧微微一顿,“这些伤痕来得蹊跷,似是死前挣扎。还有,听收棺太监说,宁妃死时穿着蜜合色织锦袍,我记得,那件锦袍是她去年得的,当时还嫌针线局做得老气。她一向爱美,怎么会不挑件喜欢的衣裳赴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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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疼欲裂,今天只能更两千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