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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妃林悠月倚坐在上首,一双水目半阖,左手慢慢摇着手中金彩七宝玉柄团扇。大宫女婉和正跪在她的脚下,细细沾着凤尾汁液,往她细长透明的指甲上涂去,纤白的手指在映衬下,显得格外明艳醒目。
贤嫔目光落在那水葱般光滑修长的指甲上,赞道:“臣妾听人说,这绯色寇汁制法繁复,也最是挑人,寻常些的手,涂上都显得灼然有余,韵彩不足。现在看来,满宫上下,唯娘娘用了,才不虚其名。”
惠妃挑了挑眉:“难为你亲自送来。”她今日身穿缥色琵琶衿上装,云锦翠纹裙,此时轻轻一笑,平添几分细白清丽。
面对惠妃难得夸赞,贤嫔欢喜道:“臣妾得了好东西,自然是紧着娘娘。这寇汁能涂在娘娘手上,也是它的造化呢。”
惠妃微微一哂,笑道:“本宫记得,你与敬嫔一向要好,怎么这几日,都不见她与你一处?”
看着惠妃似笑非笑的脸,贤嫔心头一恼,却是针对容萧与敬嫔,原先自己与她们走得太近,现在虽想要脱身,可在别人眼中,却还是与她们一路。
贤嫔道:“臣妾与敬嫔姐姐虽同在一宫,但也是分殿而居的,平日也就是顺路同去哪处才能凑到一起。许是敬嫔姐姐这几日忙,才没照面,臣妾也不好过问。”
惠妃抬手拨拨垂在颊边的珠玉流苏,笑道:“本宫成日在风月轩养胎,对外面的事也不大晓得。只前几日到西宫的合园赏了回鱼,正巧瞧见敬嫔和庄妃在亭中对弈品茗。本宫见她们相谈甚欢,还纳闷你怎么不在呢。现在听你如此一说,便明白了。”
贤嫔面色微滞,强笑道:“臣妾棋艺不行,勉强提子来也是班门弄斧。庄妃娘娘同敬嫔姐姐爱好相同,能在一处下棋也是好的。”
惠妃侧头一笑,像是想起了什么极有趣的事,随意道:“也不知道怎么的,同样是协理,本宫听说,宁妃那边成天忙得跟陀螺似的,庄妃倒是好精神,顾着那么多事,还有工夫与敬嫔对弈。”
惠妃话中隐含的机锋,若放在平时,贤嫔怎么也能听得出来。只是现下她一者对惠妃满心逢迎;二者虽决意与贵妃旧党分道扬镳,但她心中对敬嫔还存着些许同住一宫的情分,也不忍就此与两断。惠妃的这段话,与其说是挑拨,倒不如说是她内心挣扎中一直所求的出口。贤嫔终于有一个理由让自己选择背叛,心安理得的依附在惠妃麾下。
“各人有各人的去处罢,谁在宫中还没两个投缘的呢,臣妾与娘娘相交时间虽不长,但和娘娘在一处坐着,便觉亲切。”贤嫔放下心中最后一丝愧疚,笑盈盈道。
廊间锦带花开得正好,斗状钟形的玫色盛簇成伞序,恍若天边落日云晓,铺陈出晚色霞光。宁妃放下手中累丝嵌珠把镜,百无聊赖。
贴身宫人端着翡翠海棠双叶盏,笑道:“娘娘,奴婢给您镇了燕窝,这时候用最养人呢。”
示意她放在一旁,宁妃扶上自己的眼角,叹气道:“成日滋养着,还是韶光暗换。”
那宫人笑道:“娘娘这几日事多,歇的不好。奴婢这两天新学了个方子,回头给您敷面。”
宁妃面色沉沉如冰,讥笑道:“还敷什么面呢,宫中新鲜的好颜色这样多,皇上哪能有心思看我这昨日黄花。”
宁妃虽口中这样说,心里却是不甘的,她不过二十三、四的年纪,又无子嗣,哪能愿意就如此一人在这深宫寂寞数十年。惠妃入宫之前,贵妃虽独长大权,但不爱争宠,自己作娇卖痴的缠着,每月还能与皇上见上几面,早晚能也能有个一子半女傍身。可现在贵妃被禁,惠妃有孕,自己虽分得半边权柄,与皇上相处的时间却少了,况且她现在与庄妃同为表率,更不能善妒弄宠。
“娘娘”见宁妃出神,身边宫人轻声唤道,“小全子来了。”
“小全子?”宁妃奇怪道,“他来干什么?”
“是,奴婢问了,他不肯说,只说要面见娘娘,正在廊上候着呢。”
“恩”宁妃点点头,“让他进来。”
宫女对外面使了个眼色,便有人去传,不过片刻功夫那名唤小全子的太监便跪在外间地上,向宁妃扣头:“奴才给娘娘请安。”
宁妃眼也不抬,有一下没一下的舀着手中燕窝,道:“你不好好在沈选侍身边伺候着,跑到本宫这儿来干什么?”
小全子谄颜笑道:“沈选侍去太后娘娘处了。”
前朝的风声,后宫从未断过,故宁妃对穆敬梓家出事,已有耳闻,淡淡道:“你家主子现是心急的时候,你当尽心伺候着。”
“是”小全子身子伏得更低,低声道,“正是对选侍尽心,今日才来娘娘这儿。”
宁妃的目光终于转向他:“你主子犯了什么难事?让你来寻我?”
小全子偷眼看看屋内左右宫人,犹豫着没有说话。
“都出去罢。”宁妃有些不耐烦,挥手退了宫人,待殿内只有她与小全子二人,才皱眉道,“到底什么事?本宫没工夫和你兜圈子。”
小全子从袖中拿出一样东西,膝行到宁妃跟前,摊开手掌,低头道:“请娘娘过目。”
他手中托着一枚象牙扳指,圆口偏大,色泽柔润,端是一枚男子长期带过的。这东西似乎在何处见过,宁妃拿起凝神细看,正瞧见里面刻着一个小小“衡”字。这不是宫里的东西,宁妃手不禁一抖。
小全子手快接过来,谄笑道:“娘娘您可看清了?”
宁妃坐直身子,低声道:“这东西,你从何处得来的?还有什么人见过?”
“是奴才收拾选侍屋子,从枕下滑出来的。奴才见这是男子佩戴的东西,不敢多想,恐生事端,便给娘娘您送来了。”小全子磕了个头,“沈选侍糊涂,可奴才不能瞧着她往不归路上走。”他将理由编得冠冕堂皇,丝毫没有意识到他不过是一个打扫奴才,根本没有资格去收拾宫妃床褥,若不是偷手摸来,怎么能拿到这样的私密物什。
宁妃将扳指拿过来把玩着,慢慢噙笑道:“你这样,就不怕你家主子记恨?卖主求荣,可不是闹着玩的。”
小全子已出了一头冷汗,但仍凑上前磕头道:“淑仁宫住着正殿的只有宁妃娘娘您,奴才是淑仁宫的奴才,自然从来只有一个主子。”
宁妃会意,舒然一笑:“甭说这些好话儿听。得了,待会儿让他们给你换身衣服,明日便在前殿暖间伺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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