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嘛那么生气嘛,糖葫芦又不是我硬要的,是人家小哥哥乐意给的,小哥哥人真好,又大方,这糖葫芦的味道也跟他说的一样,酸甜可口,半点不腻。”快步跟上身侧人脚步,笑容轻快而娇嫩。
因为追赶太快而微微泛起红晕的脸颊,冒着细汗的鼻尖额头,咬着糖葫芦而鼓起的腮帮子,非常像一颗挂在枝头刚被雨水打湿的水蜜桃,鲜嫩可人,引人觊觎。
苏言止的见她粲然笑意,顾盼间更是灿烂生辉,眼底慢慢浮现出一股愠怒。
总是这样轻佻撩拨,她就如此喜欢用美色去戏弄旁人真心?
只想要根糖葫芦的黎姝:“……”???
怎么又绷着个脸色面无表情,不就是串糖葫芦吗?这家伙气量真是一天比一天小。
但也不对,他要是气量真的小的话,就不会只从大鹏鸟那取回舍利子就完了,所以,他是故意针对她的吗?
这莫不就是所谓的来自父亲严厉苛刻的爱?
只是,有所期望她理解,但一串糖葫芦而已,管的未免也太宽了吧?
等等……
既然这样,她刚才自己买就行了,为何还要先征求他的同意?
心下一怔,糖葫芦都忘咬了。
敲他个锤锤,想想就心惊肉跳,自己竟然被潜移默化了?
果然,这人心思太深,太危险了,还是赶紧先物色下一个饲主吧。
想着,下意识往旁边挪了挪,不那么接近。
只是她的一举一动皆被对方神识围绕,所以哪怕稍微动那么些许距离,便被苏言止发现了。
但他只当她是在耍小性子,闹别扭,便没多管。
直到他发现她慢慢不再紧跟他的脚步,开始落在后头,却依旧一脸悠哉闲乐地吃着嘴里的糖葫芦,顺带玩玩眼前飞过的蝴蝶。
心头莫名有些不舒服,却不知道是缘何,只是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步伐已经小了许多,一点一点缩短了俩人之间的距离,最后并肩而行。
只是,看着半个眼神也没给他的小姑娘,苏言止眸中又多了几分纠结之色,短暂沉思,侧头问她:
“热吗?”
正午时分的阳光自然强烈,晒在人身上都能融化似的,只是刚才黎姝只顾着吃糖葫芦,生闷气,便一时忘记这茬了,结果却被苏言止好死不死地提醒,顿觉浑身难受的紧。
连手中的糖葫芦都不香了。
将光秃秃的小棍子随手往身后一甩,火光燎绕,瞬间湮灭于空气之中,这是她现在被苏言止用眼神盯出来的小习惯,不管吃什么东西,留下的残壳都要烧掉。
虽然她一直不理解这样做的理由是什么,但想想上次那个连她糖葫芦棍都要捡的男子,实在有些恶寒。
当时那男子渴望到几乎贪婪的眼神到现在她都还记忆犹新。
世风日下,世风日下啊!
正想着,感觉身边传来一股清凉,令她燥热的身心有片刻舒缓,抬眸看去,正对上一双有着深墨瞳孔的幽眸。
逆着光,黎姝有些看不清他眼里是什么情绪,只是瞧着他唇瓣上下盍动。
“要不我把你变回狸花猫抱着可好?”
“不要!”
猫字一出,瞬间激灵。
“那便算了。”见她反应这么大,苏言止平静的视线凝在她面上,片刻,扭头继续往前走。
衣袖却被扯住。
回头刹那,怀中被塞了个鱼缸。
瞬间清楚她意图的苏言止:“……”
看出他脸色不对的黎姝一边往里面倒灵泉水,一边猛夸道:“道长你真好,不仅长的好看,心也好,最最喜欢你了。”
话音落下之际,已经变回一条小鲤鱼跳入缸中,水花飞溅的同时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完全忘了刚才还想着远离此人的想法。
在享受面前,啥也不是。
虽然她这么说也不过堵他后路,如此,顾及君子风度,苏言止就是不愿这样抱着个鱼缸走,也说不出拒绝的话了。
果然,黎姝悄悄掀起右眼眼皮,便看见头顶那张淡然俊逸的脸上一片怔愣,似乎还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走了走了。”鱼尾拍着水面,溅起几滴水珠落在那张皙白的脸上,那张脸的主人顿时就是皱了皱眉头,低头眸色清冷地看着她。
就在黎姝以为要被这有臭洁癖的家伙教训的时候,她看着他掏出一块灰色的方帕,细致地擦干脸上的水渍,然后严肃地训斥她:
“说话要斟酌,思量再三,若是再胡说八道,信口雌黄,悖言乱辞,我便将封了你一身灵力,让你从山脚直接爬上贞观寺。”
???
这是嫌她说话过于轻佻了?这才哪跟哪啊,嗯?耳垂怎么看着有点红的样子?
正待仔细瞧瞧,脑袋便被一根指腹按进水里,再浮出水面时,却发现眼前一片白茫茫,啥也看不见了。
“这是怎么回事?苏言止,你干了什么,我眼睛怎么看不见了!”
有些慌乱的叫喊,想要从鱼缸中出去,却像撞上什么屏障,一下子又掉回缸中。
气急败坏地甩着尾巴,头顶却传来一句:“是结界,贫道觉得,你总得有点惩罚才能长长记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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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是想考验贫道禁言术用的如何的话……”故意拉长的尾调危机四伏。
黎姝瞬间缄舌闭口,安静如狗。
正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通机变者为英豪,苏言止你给我等着!
等到了比较荒僻的地方,苏言止直接缩地千里,从山脚直接到了贞观寺庙门口。
贞观寺自前日起便不再接待香客,一心准备新任住持的继任大典,所以苏言止一出现在山门口,便有小僧过来引路。
而这贞观寺这次的继任大典明显要比往昔更郑重些,至少不再那么低调,因为在进入寺庙后,他一路看见了很多修士。
苏言止虽然大多待在道观,行事从未张扬,但在外界的名声却是大噪,虽说他经常隐藏自己的真实面容,但有心者光是从他腰间的佩剑便能看出他的身份。
只是,他的气场过于肃冷静穆,所以哪怕有人想接近攀谈几句,踟躇之下还是错过了时机,眼看着苏言止被僧人带走。
有几个下意识跟上前去,倒不是想要攀谈,而是对苏言止手中抱着的东西万分好奇,但在苏言止步入一座后寺时,却被突然出现的两名金僧拦住了去路。
“阿弥陀佛,施主,此处是南和子师叔的住处,不能再往前了。”
几名修士只好悻悻然离开,看着那俩名金僧的眼神有些畏惧。
说什么贞观寺已经没落了,这是哪个狗逼玩意传出来的谣言,且不说人家请来了高道离尘子,光是这俩名大罗金僧,实力就令人忌惮。
果然……这趟贞观寺没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