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如风也不理会孤傲绝的鄙夷,继续抓着头,冥思苦想。Www..Com
殷卧雪等了一会儿,见傅翼除了率先鼓掌便没了下文,她不相信傅翼没认出自己,可他为何还能如此平静,难道对他而言,自己真只是个可有可无的过路客吗?
殷卧雪深吸一口气,她不会放弃,迈步朝萧莫白走去。
见她移开脚步,傅翼顿时回神,站起身,将坐在自己怀中的恒儿放在椅子上,绕过桌子朝殷卧雪走去。
小傅恒心里乐开花了,父皇出手了,父皇听进去了他的话,他就说嘛,对自己有求必应的父皇怎么会无视他的话。
想到这个会跳舞的姐姐快要成为他的母后,心里更是喜不自禁。
一见傅翼朝自己走来,殷卧雪就停下脚步,等着他的靠近,熟悉的气息飘进鼻翼,想到他的残暴,心里的恨意加深了,殷卧雪真庆幸自己带了面具,他看不到她此刻的表情。
其实,傅翼的心也在颤抖,只是他素来比别人掩饰的好,纵使再震惊,心里翻江倒海,脸上的神情依旧不变,镇定内敛。
殷卧雪紧抿着唇,朝傅翼福了福身。
“你是舞魁玉儿?”傅翼注视了殷卧雪很久,企图在她眼神中看到他熟悉的目光,可惜,她的目光太冷淡,没有一丝恨意,看自己的目光也太陌生,好似他们真是从未认识过般。陌生的让傅翼害怕,怕不是她,怕自己空欢喜一场,怕希冀落空。
殷卧雪依旧不说话,不承认,亦不否认。
众人静默着,在人家的地盘上,就得识时务者为俊杰,若是傅翼真看上这个舞魁,与莫王争,他们也只能冷眼旁观。
殷遏云只是皱眉,显然有些反感傅翼对她说话的语气,在他心里,隐约已经确定她的身份,却也没阻止傅翼,他也想见见傅翼揭开她的面具,她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妹妹。
萧莫白心都紧了,面具一旦揭开,卧雪就真回不去了,傅翼也不可能对她放手,地狱池那一幕,他能感觉得到傅翼对她动了真心,如果不是他击晕傅翼,先一步跳进地狱池里救人,估计傅翼自己也会跳进去。
两人明明相爱,却要互相伤害,卧雪跟傅翼就如当时的他跟云,当年他也是在一气之下,用死来报复云,让他追悔莫及,所以,身为过来人的他,很能明白其中道理,也能渗透许多事,可当事人不会。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只有经历过,方知悔恨。
他阻止不了卧雪,只能陪着她,为自己当年决裂的做法赔罪,也为云守护好她。
“你的舞技很卓绝,纵使没有曲,依旧能舞。”傅翼顿了下,微微斜身,在殷卧雪耳边,仅用两人能听得到的声音说道:“如她。”
“是吗?”殷卧雪自然明白,他口中的她就是自己,她只是不能断定,傅翼认出自己没有,毕竟,当年跳进地狱池,是抱了必死的决心。
殷卧雪淡定的反应,让傅翼眼中闪过一抹失望,随即又说道:“当年的她,水蓝色的广袖流仙裙穿在她身上,那纤腰盈盈一握,那媚惑的舞姿,那绝世容颜妩媚魅惑。传说她的舞技独步天下,那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很震撼人心。”
“是吗?”殷卧雪依旧很淡然,只有她自己清楚,心在慌,在颤抖。
傅翼不泄气,接着说道:“我与她合奏,在草原上,我吹笛,她起舞,配合默契,天衣无缝。笛声悠扬悦耳,舞姿华丽炫目。在那一刻,仿佛天地万物都化为虚无,还有一次,月光之下,桃源林中,花瓣飞扬,很是让人赏心悦目。”
“是吗?”不变的两个字。
“她承诺过我,只为我而起舞。”这句话,绝对是傅翼瞎编的,目的想刺激殷卧雪。
“是吗?”殷卧雪看也不看傅翼一眼,目光锁定在一处。
傅翼突然有种无力感,好似无论自己说什么,她都只有这两个字来敷衍了事。“曾经我问过她舞名,她告诉我叫星月,还说星月的震惊之处在最后的落幕。与你刚刚所跳的舞,如出一辙,请问一下,刚刚那舞叫什么?”
殷卧雪敛起眸光,转向傅翼,眸中一片清冷,薄唇开启。“此舞名为遗忘,它的震惊之处也在最后的落幕。”
“遗忘。”傅翼喃喃念着,是遗忘他吗?想到这个结果,目光一寒,遗忘他,休想,既然回来了,他就绝不会再放她离开,就是禁锢也要禁锢在自己身边。
失去她的痛苦,他承受了五年,她自愿留下更好,若是执意要走,绝不让,断了她的双翅,看她怎么离开自己。
暧昧的一幕落入别人眼中,目光却不约而同的,射向沉默淡定的萧莫白身上,严重怀疑,她真是他的王妃吗?
“玉儿姑娘可愿与朕合奏?”傅翼退开一步,故意提高音问道,他叫的是玉儿姑娘,而非莫王妃,也是在间接的告诉众人,在他心中,只认她舞魁玉儿的身份,绝不认她莫王妃的身份。
合奏?众人惊讶疑惑,合奏什么?
阴诺诺脸色难道,殷眠霜眸中满是惊慌,贵妃等人却见怪不怪,帝君见一个爱一个,她们早已习惯了。
孤傲绝跟莫如风嘴角扬起玩味的笑意,心里却疑惑,翼在搞什么?居然对莫王妃感兴趣,人家可是莫王妃耶!
萧莫白淡然处之,端着酒自斟自饮,殷遏云心里有几分期待,脸上的表情却是不苟同。
“你不上前阻止?”殷遏云看向萧莫白问道,他的声音不大,却足够让傅翼听到,或许,他就是故意说给傅翼听,提醒着他,舞魁玉儿可是有夫之妇,却不知为何,心里升起酸楚,无论这个舞魁玉儿是不是妹妹卧雪,他都不希望她是莫王妃,为什么?他自己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就是不喜欢。
“她高兴就好。”萧莫白看着殷卧雪眼中是纵容的溺爱,嘴角却划过一抹酸痛,卧雪是想将自己逼上那条不归路,他阻止不了她。
殷遏云默了,人家都这般说了,他还能说什么。
诸人眼中的惊讶也变成了期待,他们是真的想再目睹她的舞技,太震撼人心了,太令人难忘了。
“玉儿姑娘可愿与朕合奏?”傅翼又重新问了一遍,脸上的表情不变,冷若冰霜,手心里却沁出冷汗,他还真怕她拒绝,若是拒绝,自己能强迫她吗?
答案,不能。
殷卧雪只是淡然的看着他,清冷的眸中不卑不亢,不见敌意,不见恨意,只是淡然,殷卧雪自己都很佩服自己,面对他,面对这个伤她极致,残忍的杀死她刚出生的孩子,手上染着二师兄、红袖、林长风他们的血,居然能将恨意压制在心底,如此平静的面对他。
傅翼紧抿着的唇瓣张开,要吐出话之前,殷卧雪抢先一步。“有何不可。”
她同意了,她同意了,傅翼压抑着心底的喜悦,狭长的凤眸里却是掩饰不了的兴奋。
“请。”傅翼作出一个请的手势,殷卧雪余光扫了他一眼,便无多余的眼神,转身回到舞池中央。
傅翼薄唇微微往上扬起一抹弧度,从身上拿出随身携带的玉笛,殷卧雪见他拿在手中的玉笛,眸光一闪,满是疑惑,这玉笛怎么跟傅歧月送给她的一样,是同一支吗?
当时她带着玉笛跳进地狱池里,被萧莫白救后,醒来已经到了萧氏皇朝,玉笛也不在她身上。她问过萧莫白玉笛的事,他的回答是,救她起来时,就不见她身上有玉笛,当时的她,被腐虫咬得满身是伤,没有一处好肉,身上的衣衫也被吃掉。
那些腐虫没将她的喉咙咬断,还真是奇迹,若是喉咙被咬断,大罗神仙也救不了她。
笛响,舞起。
每个动作,每个眼神,都与草原上那一次一样,除了不是处身草原。
为了确定自己心中猜想,傅翼还故意吹错了个调。殷卧雪依旧借着旋转的动作,用唇语提醒着傅翼。“专心点。”
傅翼再也忍受不了,冲到舞池中央,抓住殷卧雪的手臂,颤抖的双唇无比震惊。“霜......霜儿。”
诸人心中升起怒意,他们正在认真欣赏却被傅翼突然打断,心里在暗骂,却也没胆子骂出声,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
殷眠霜的心都紧了,手心里沁出的汗都快将锦帕给渗湿了,阴诺诺眼中却是茫然,不明傅翼为何叫这个舞魁玉儿亦莫王妃,霜儿。
小傅恒眼中却是精茫,父皇总算是忍不住出手了。
孤傲绝跟莫如风心都悬了起来,隐隐约约也嗅到什么,若这女人真是殷眠霜,事情就大条了。
殷遏云蹙眉,萧莫白潋滟的紫眸闪了闪。
“霜儿?”殷卧雪清冷的眸中透着讥诮,讽刺的问道:“殷氏皇朝,殷帝最宠受的公主,也是殷傅和亲公主,殷眠霜吗?”
“对。”傅翼郑重的点头,殷卧雪眸中那抹讥诮让他害怕起来,她若是不承认自己的身份,他还真不知道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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