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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心情过于激动,蒙远霄满脸通红,太阳穴上的青筋根根暴起,脸部肌肉都略显扭曲。
自相识以来,柳亚馨馨还从未见过蒙远霄的这个样子。
在柳亚馨的印象中,即便是大敌当前,蒙远霄也是不燥不怒,神态自若的。
柳亚馨见蒙远霄如此模样,吓了一大跳,忙接过蒙元霄手中的信看了看。
原来,这是吐蕃小王子扎西平措写给兖州四杰的密函,信中吩咐兖州四杰假手除掉辉金隆后,趁机夺过铁掌门,控制中原各剑派,先在长安站稳脚跟,而后寻机夺过大唐政权,吐蕃军进兵中原时,责令兖州四杰全力配合。
信中还写道,吐蕃在中原立国后,封兖州四杰做御前都统领。
信末尾处盖了个朱红大印。
看过密函,柳亚馨惊得说不出话来,越想越是气愤,双手微一使劲,便要扯碎那封信。蒙远霄眼疾手快,见她神色不对,便快逾闪电般将那封信夺了过来:“这信不能撕!”
柳亚馨一怔,随即明白了:“好险,差点毁了兖州四杰通敌卖国的证据。”
蒙远霄对柳亚馨说道:“你想想看,兖州四杰为什么还把辉金隆给他们的那两封书信留着?”
“这不明摆着么?”柳亚馨聪明过人,自然猜得到其中的玄机:“兖州四杰这是‘一石二鸟’,——既要置辉金隆于死地,又要把李仲彬牢牢的控制在手中。如果他们杀了辉金隆后李仲彬不听他们的话,他们就用这两封书信来要挟李仲彬。真是好手段好计谋啊。”
“你说得对,他们就是想这么干的。”蒙远霄点头道:“本来我只想救下辉金隆的一条命,而后就撒手不管;谁知这里面竟有这么大的一个阴谋。现在别说得罪大师兄,就算得罪比大师兄更重要的人,我也要把这件事情一管到底!”
柳亚馨凝视着蒙远霄,目光中流露出既温柔又敬佩的神色,声音很轻很轻的说道:“我们是得管他一管。就算大师兄告到师父那里,他老人家也一定不会偏袒大师兄的。”不知不觉间,她已把自己当作了灵武派的人。说完话,她偷偷朝蒙远霄瞟了一眼,见蒙远霄一脸庄重的听自己说话,丝毫没有看轻自己的意思。不由得又羞又喜。
蒙远霄听她说得义正词严,神色间却变得忸怩起来。仔细想想她说的话,很快明白了柳亚馨神情忸怩的原因。
未经人事的蒙远霄也很是高兴,小心脏在宽阔的胸腔里扑通扑通狂跳不止。
彼此感应,心怀激动而又甜蜜幸福,这就是爱情来临。
蒙元霄怕柳亚馨看到自己不自然的神态,赶紧扭开了头去。
蒙远霄的一举一动全被柳亚馨看在了眼里,装在了心里。见他已明白自己话中含义,心里就像灌满了蜜糖——甜滋滋的。为了掩饰内心的小秘密,故作严肃的说道:“远霄哥,时候不早了,早点儿歇。养足了精神才好对付那些奸恶之徒呢。”
“你也早些歇着。”蒙远霄点了点头。
第二天早晨,蒙远霄起床后在床上打坐,调匀了呼吸,意守丹田,一股内息在全身各大关要穴运行了一遍,感觉到从丹田上有一股暖气缓缓上升,知道自己的混元神功又加深了一层。
心里甚为高兴。
下了床,看见桌上放着两大碗汤圆。
蒙远霄是彝族,汤圆是彝家人最爱吃的食物。
长安一带的客栈都只经营普通大米饭和麦面做的食品,根本就不卖汤圆,想来是柳亚馨亲自下厨为他做的。
蒙元霄正看着桌上的汤圆发愣,忽然听见“噗哧”一声笑,柳亚馨从桌下钻了出来,扮了个鬼脸,双手合十向他一揖,说道:“大师,功夫练到第几层了?”
“猴妮子倒起得早。”蒙远霄笑道:“躲在桌下捣什么鬼呢?”
柳亚馨装作一本正经的样子说道:“在给大师保驾呢,以免别人来打搅你,害你走火入魔。”
“赶紧来享受你做的美味佳肴了。”蒙远霄洗过脸,在桌旁坐下:“调皮鬼。”
“遵命,王子殿下。”柳亚馨笑着坐到了小桌旁。
吃汤圆的时候,柳亚馨对蒙元霄说道:“早上起来我就到街上溜了一圈,刚好碰到了郝中老人。”
“你打算怎么安置他们?”蒙元霄问道。
“已经有眉目啦。”柳亚馨笑道:“我们住的这家客栈里不是有个精明的小二哥么?我给了他五两银子,让他去打探一所好些的宅院,让郝中老人一家七口搬进去住。他刚好知道有户人家要出手一所宅邸,说价格有些贵,要三千两银子。”
“昨晚我们从赵府里弄来的那些玩意儿值得多少银子?”蒙元霄压低声音问道:“够不够买房?”
“够了。那些玩意儿少说也值个二万两。”柳亚馨是这方面的行家,看一眼珍宝就能估算出市价:“二十根金条可以兑换二千两银子,那些个珍宝不能在这儿兑银子,以免露馅。我们先替郝中老人支付了。”
“我这儿只有一百颗小金豆了。”蒙元霄道:“恐怕只值得一千两银子。”
“没事,我身上还有几件随手掳来的古玩珍宝。可以当二千两。”柳亚馨道:“把这二千两银子放给郝中老人做生活用度就行了,给多了他们也带不住。”
“行,你去安排。”
“在长安的这些天我就将这事给处理妥当了。”
两人刚吃完汤圆,就听到有个男人在外面絮叨:“你要找的人长什么样?问你要找的人叫什么名字,你又不肯说出来。就只一个劲的说找人。”
蒙远霄和柳亚馨向外张了一眼,只见店小二身后跟着个年轻的姑娘向这里走来。
仔细打量,来人正是辉金隆的掌上明珠辉倩。
店小二将辉倩带进房间,指了指蒙远霄和柳亚馨:“你找的就是这两位爷?”
辉倩仔细确认后点了点头:“对,就是这二位爷。”
店小二转身走出客房,嘴里嘟囔个不休:“没见过如此找人的……不是智商短少就是没有出过门的雏儿。”
这个没有耐性的店小二,就是他们刚住进来的时候、曾对柳亚馨发泄不满的那个家伙。
听着店小二的脚步声下了楼,辉倩赶紧跪倒在蒙远霄和柳亚馨面前磕头。
蒙远霄抱拳还礼,柳亚馨则握住辉倩的手把她拉了起来。
乍然看到英俊潇洒的公子哥拉住了自己的手,辉倩顿时羞得俏脸绯红。
但眼前的这两位公子哥对自己家有大恩,也不便使劲甩脱对方的手。过了会儿,辉倩才把手轻轻的从柳亚馨的手掌中抽了回去。
沉默片刻,辉倩又恢复了常态,自我介绍道:“小女子辉……”
“你叫辉倩。”柳亚馨眨了眨眼,笑道:“我们早就知道了。
“恕小倩冒昧。”辉倩向两人抱拳问道:“敢问二位公子贵姓大名?”
柳亚馨脸上漾出一对深深的小酒窝,用调侃的语气对辉倩说道:“我们的姓既不贵名也不大,可是我不敢告诉你。”向蒙远霄眨了眨眼,揶揄道:“辉小姐你是不知道,他凶得很呢。如果我擅自把姓名告诉了你,他会揍我的,我可打不过他。喏,你问他,他愿意的话就让他告诉你。”
这鬼丫头,满肚子的诡计。
辉倩知道柳亚馨是借说笑来推诿。
人家既不愿说出姓名,自己也不便强求,于是笑了笑,说道:“二位公子对我家恩深似海德比天高,小女子辉倩此生是粉身难报了。”
“小倩姑娘快别这样说。“蒙远霄客气道:“辉掌门高风亮节,侠义为民,是值得尊敬的武林前辈,我们为他老人家略尽微薄之力也是应该的。请你回去告诉令尊,请他下午照常设宴款待李仲彬等一干客人。我们随后便到。”
这不是怕什么来什么吗?辉倩没想到蒙远霄会让他们辉家设宴请虎。老虎来了,结果会怎样?傻子都知道啊。
“那……”辉倩的心悬了起来:“公子可一定要来啊。”
“一定到。”蒙远霄保证:“你们筵席开始我们就到了。”
“二位公子。”辉倩稍稍放心,又向蒙远霄和柳亚馨行礼:“小倩一家老幼、铁掌门上下数千弟子,全仰仗您们施救。小倩翘首恭候大驾。”
“都是朋友。”蒙远霄和柳亚馨也向辉倩还礼:“小倩姑娘不用如此多礼。”
目送着辉倩带上随从骑马离去,蒙远霄说道:“小小年纪,真是难得。”
“更难得的是这小倩姑娘还有闭月羞花之貌,”柳亚馨笑道:“沉鱼落雁之容。”
“又胡说了。”蒙远霄脸一板,不悦的说道:“我蒙远霄是那种贪色之人吗?再胡说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千万别啊。”柳亚馨装出害怕的样子说道:“王子殿下,那我该说啥你才会理我?”
蒙远霄“哼”了一声,道:“大战在即,我可没闲心跟你开玩笑。”
柳亚馨见蒙远霄真生气了,她也不再调皮,一本正经的说道:“你不是说用兖州四杰的这两封信就能把事情摆平了吗?还担心什么呢?”
“你呀,把事情看得太简单了。”蒙远霄指着柳亚馨说道:“既然兖州四杰一意要挑起李仲彬跟辉金隆争斗,他们肯定安排好了下一步棋。昨晚我们虽然拿了他们的书信,难保他们不会另想计策煽惑李仲彬。”
“嗯,你说的有道理。”柳亚馨点头道:“既然他们处心积虑想除去辉金隆,那他们现在应该已经想好了对付辉金隆的办法。”
“事不宜迟,我们这就赶去辉金隆家里。”蒙远霄突然想起了兖州四杰的阴险:“万一李仲彬一伙在兖州四杰的蛊惑下提前行动,那我们所付出的心血就付诸东流了。”
“好。”柳亚馨道:“我们这就去吃午饭。”
两人吃过午饭不敢耽搁,匆匆往辉金隆家赶去。
果然不出蒙远霄所料,兖州四杰发现信件被盗后,便想法子唆使李仲彬提前行动。
话说辉倩离开悦来客栈匆匆回府,她前脚刚进家门,李仲彬就带着前来助拳的那些武林朋友赶到了辉府。
待蒙远霄和柳亚馨赶到辉倩家,两伙人已在大厅里打得不可开交,地上躺着好多死伤的人。
看着地上躺着的死伤武林人士,蒙远霄喟然叹道:“还是来晚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