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天罚毁灭的地方,绝对有死无生,没有什么能够存活。
发动天雷符后,效果正如析岩所意料的那般,甚至还超乎估计。
所有的生灵都灰飞烟灭了,这其中也包括了他自己。
数十里大地,焦黑一片,白烟缕缕,残破不堪,是名副其实的劫土。
可在某一处,一把剑正绽放瑞彩,光芒万丈,炽盛夺目,剑体上的无数古奥符文真实显化,挤在虚空中摇动,与天地万道沟通,想要呼唤回来一道不知是否还存在的意识。
而在地上有具“尸体”,宛若一头正值巅峰的真龙一般,血气滚滚如潮,绵绵不绝,生机旺盛如海,无尽无止,整个身体充满难以估量的活力。
可他却宛若活死人,双目紧闭,意识寂灭,没有一丝生还的模样。
“唰”
天空这时亮起了一道光,如雷霆般迅捷,包裹着水瑶极速降落。
瞬间而已,水瑶宛若一只蝴蝶翩翩,轻盈的落地。她腕上有一串手链,雕刻符文,绽放柔和圣洁的光,护佑水瑶。
即使过度的哭泣,变得无比憔悴,也难掩她的绝色丽容,水瑶天生丽质,脸蛋精致,有种如水般温柔的气韵。
肌肤白嫩如羊脂玉,吹弹可破,黛眉凝华韵,瞳眸蕴诗箐,她整个人犹如水做成的一般,清澈,纯净,柔和。
“真的没救了吗”?水瑶急切的观察析岩,大眼朦胧,热泪盈眶。
“帮忙吗”?
似感受到水瑶的真心关切,战剑显化神圣,发出威严而机械的声音。
“什么”?水瑶不解,她看不出战剑的奇特。
虚空中的符文开始敛去了光华,逐渐暗淡消失,战剑也收起了所有异象回复平凡,四周道的气息飘渺朦胧,万道在隐去影迹。
战剑放弃了,经过十几次的呼唤,始终无果,析岩的意识仿若彻底消散了一般,无迹可寻。
“帮忙吗”?战剑的话永远那么简洁,不带丝毫情感。
水瑶终于反应了过来,道:“帮,只要能让他活过来,搭上我这条命也在所不惜”。
并不是说析岩对水瑶来说重要到某种程度,而是道义使然,水瑶从小接受的教育以仁为主,滴水之恩涌泉相报。
对于她来说,自己这条命是析岩救下来的,理应无畏付出。
“对了,我母亲在这座岛上,她是神算后裔,绝对有办法”。水瑶醒悟,而后一刻不缓,吃力的背负起析岩,开始了她的报恩之路。
战剑在原地停留了片刻,天地间响起一段叹息,仿佛跨时空而来,悠远沧桑,令人费解。
“命运轮回,生死不止,是生是死,命中如此”。
……
未知的北海,未知的某座岛,一个娇弱的女子背着一名男子,在充满了未知危险的密林中穿行,而一把剑悬浮在半空中,紧随其后。
不知过了多久,夜已入半,昏暗的星空没有半点星光,仿佛预示着没有一丝希望,皎洁的月牙洒落光华,玄阴气如帘幕降下。
“就要到了,就要到了”。水瑶气喘吁吁的自语,大汗淋漓,衣衫都被浸湿了,路上还有不少荆棘暗刺,在她的腿脚划出了不少血痕。
而且浓浓的黑暗中不时亮起幽绿的眸光,杀意毕露,一股血腥味扑鼻而来,危机四伏。幸好有战剑随行护卫,第一时间铲除了所有危险。
一路上水瑶没有半点怨言,不断前行,正如她心中的仁之信念,从未动摇。
终于,穿越过这片密林,一座山丘呈现在眼前,那上面有一间房屋,闪烁着一缕昏暗的灯光。
“到了”。水瑶。
苟延残喘的烛火轻轻一摇,绽放出最后的火花后彻底熄灭了,浓得化不开的黑暗笼罩而来。
为什么会后悔?当初到底是谁错了?是命运?还是选择?
这座小岛布局简单,分为三部分,最外围是一片辽阔的密林,中间是连绵起伏的群山,而中央之地不得而知。
现在两人一剑便穿行在群山中,水瑶始终扶着析岩前进,片刻不停,对于她来说这是一种责任,是她必须履行的义务。
“嗷呜”
远处的山上闪烁着无数双幽绿眼芒,群狼啸月,其声摄人,这是它们开始捕猎的预兆。
狼群是这附近的一个霸道势力,变种后可以吸收月华玄阴气,每头都有不俗的实力,群起攻伐无论谁都得避退。
不知为何,越往岛的深处前进,生机越来越少,许多座大山光秃秃的,只剩枯草,黝黑的山体似被大火焚过一般,十分破败荒凉,没有半点灵气。
水瑶驻足,皱起了眉头。即使她再相信自己的母亲,可看到这种景象也没不得不起疑,无论怎么看,这里都不像是会有无穷能量的样子。
她迷茫的看向战剑,这是如今唯一的依靠了。
战剑默默的浮在半空中,血从剑体上滴落,一路上都是它提前消灭了前路的危机,水瑶才能走得那么顺利,不然没两步就得跪。
“没错,我感应到前方有一股能量,难以估计,应该能满足要求”。战剑生硬的说道。
“是吗,那就好”。水瑶喜出望外,由心的高兴,丝毫不为自己担心可能到来的致命危险。
这里许多座大山形成了一个圆环,排列奇特,围绕着中央地仿若一个守护法阵一般。水瑶已经差不多走到边了,即将到达大凶镇封地。
到这时,阵阵腥味弥漫飘散,愈来愈浓,恶臭到让人作呕。而且还伴随着一股莫名的压力,宛若九天垂落,让水瑶犹如背负神岳,行进艰难。
“这是,怎么回事”?水瑶剧烈喘息着,汗流浃背。她没有什么功底,此时真的走不动了,越接近中央地压迫越大,似乎有人布下了法阵阻止靠近。
战剑倒是不受影响,自由浮空。它飞到前方观察一番后,道:“这里十分安静,那些狼群亦或其他凶兽都不敢靠近分毫,估计没那么简单,不止是这里有法阵相阻,还有里面的一个意志在肆虐”。
水瑶听后大惊失色,道:“难道说那头大凶已经要突破封印了吗”?
“不至于,形体还被镇压,只脱离出了一缕凶魂罢了”。
战剑说到这,再次绽放光辉,锋锐的寒芒映照长空,无物不破,切割断了前方的阻隔。
“无恙,继续前进”。
水瑶迟疑了片刻,随后深呼吸几口气再次迈步,这次压力骤减了许多,没有那么恐怖了,可也还是让她感觉似逆流而行,速度缓慢。
“呜呜呜”
终于进入了中央区域,才走进来第一步,寒意瞬间袭身,鬼气逼人,阴风嗖嗖,仿若幽魂在嚎哭一般,凄厉邪魅,令人头皮发麻,心胆颤栗。
水瑶感觉犹如进入了修罗地狱一般,身份娇贵的她从未涉足过这种地域,浓重的腥臭味扑面而来,就像一具腐烂了许久的尸体近在鼻端一般,令人闻之欲呕,她的脑袋晕乎乎的,觉得下一秒自己就要昏过去了。
又前进了一段路,水瑶再也坚持不住了,她受到够多的“折磨”了,扑通一声软倒在地,析岩也跟着遭殃,后脑勺磕到了一块碎石,头破血流。
战剑此时道:“差不多了,这个方位应该能摄取到地下的能量”。这对水瑶来说宛若解脱的信号。
她仔细的观察四周,即使身为北海圣女,可这个封印地对她来说还是禁忌之事,这还是她第一次知道这里的模样。
穿越过圆环群山后便进入了镇封地,这里是一片平坦的山谷,广袤无比,一眼望去根本看不到边,估计他们现在还只是在边缘而已。
镇封地内生机断绝,没有丝毫生气,荒原般的地面只有碎石,没有一株植被没有一只生灵,这里是名副其实的死地,难以看出会存在有无穷能量。
高天之上阴霾密布,只能勉强看到一轮明月,这里仿佛是被一块黑布遮盖住了一般,隔断一切光明与灵气进入,若被流放在此生还机会十分渺茫。
“那接下来该怎么做”?水瑶问道。
“先等等,招魂时不能受到半点打扰,先跟这里的‘主人’谈谈”。战剑飞临半空中,静静沉浮,似在等着什么。
“呜呜呜”
狂猛的阴风阵阵,裹带着浓郁的死气,天地出奇的寂静,水瑶突然感觉不安起来。
“哼哼哼,真不知你们是不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居然敢跑来我的地盘”。果不其然,在蒙蒙黑夜中,一道阴森的声音响起,并且一团浓得化不开的黑雾从虚空中脱离而出。
赫然是大凶神念,黑雾飘渺,没有固定的形体,只有一双跳动鬼火的眼睛真实。
水瑶本能的畏惧,颤栗着倒退。这条大凶神念远不是析岩消灭的那道可比的,这是本源神魂,诡异莫测。
“嘿嘿嘿,你们是自己送上门来让我报仇的吗”?大凶神念看向水瑶,惨兮兮的说道,声音沙哑,透着一股刺骨的杀意。
战剑及时守护的两者之间,生硬道:“交易吗?破你封印,不来打扰”。
大凶神念一愣,初时它被仇恨冲昏了头脑,都没有注意到战剑,现在不解的试探了一番,不禁一阵惊疑。
它得到的结果与水瑶父亲一样,完全看不透战剑,它的本质比之天道法则还繁奥,而且在探查时还有一股令人心悸的秘力在流转,仿佛可碾碎世间万物般强大。
大凶神念第一次生出了畏惧,这从未有过,本体巅峰状态的它不怕天不惧地,即使镇压它的人再强,内心也从未服过。
可此时它竟对一柄无人掌控的剑感到害怕,难以想象,大凶神念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交易吗”?战剑再次出声,这次显得有些不耐烦了,绽放辉芒,符文发光,一股来自神魂的压迫扩散。
大凶神念一阵迟疑,它看向半死的析岩也猜到了大概,思量后冷笑道:“没问题,我倒想看看你如何逆天,救一个意识寂灭的死人”。
看来交涉很顺利,战剑收起了针对,飞向析岩开始着手准备。
水瑶却似失了魂一般呆愣倒退,她不明白今日之后会发生什么,虽然她做到了心中的仁,却成了北海一族的罪人。
大凶本体若真破封而出的话,今后的北海注定不会安宁,想要再镇压它第二次没那么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