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水听得一惊,没想到这毒虫竟是她放出来害雁然师妹的,真是好歹毒的心肠,她端好吃食,回去便将此事对剑心讲了。
剑心怕夏雁然听了一时冲动跑去找牡丹算账,也就没有单独告诉她,而是召集众人说了牡丹养毒虫一事,这样一来大家还能帮着劝劝夏雁然。
“这个蛮子女人!”
夏雁然听了果然怒气冲冲地要去找牡丹,被秋水和飞刀门弟子劝住。
赵启元也道:“郡主此刻前去必抓不到她的把柄,反而打草惊蛇,以后再想找她便不容易了。”
青山长留到底鱼龙混杂,真闹起来说不定夏雁然还会吃亏。
“好了雁然,先不要冲动。”剑心道:“你与众位同门这些日子要多加防范,那女人既然养了毒虫必会再次动作,到时候我定为你讨回公道。”
“是。”
夏雁然点点头,面上虽被劝住,然而心里还是难以咽下这口气。
一旁赵启元忽然对她使了个眼色,夏雁然这些天和他相处下来,知道他是个性子稳重、主意又多的人,便找了个借口离开剑心,与赵启元约在另一处相见。
“牡丹一事我倒有个办法想说与郡主听听。”
赵启元站在屋檐底下,对夏雁然道:“那日我看你与那位明公子比试,应该是与他积怨已久,我这里有个一箭双雕的法子,既可以除了眀玄,又能不留痕迹地杀了牡丹。”
夏雁然看着他,“什么办法?”
“很简单,找人杀了那女人,嫁祸给眀玄。那女人死了,她的人便会找明玄报仇,光是那些毒虫他就活不下来。”
赵启元言简意赅。
“这……”居然是这么个办法,夏雁然泄气般笑了,“她身边高手众多,杀她并不容易,要嫁祸给眀玄更是……”
说到这里她忽然顿住,想起从闻玉身上夺来的那块腰牌。
“这点我早就想到了,郡主不必担心。”赵启元道:“那女人喜好男色,我自有办法引她出来,将她杀掉。”
喜好男色……引她出来……
夏雁然一愣,忽然打量起赵启元。见他一身天青长袍,如玉而立,衬着皑皑白雪,颇有几分清逸之姿。
“你……你去?”她隐晦地问道。
赵启元亦是愣住,他光顾着说没想到夏雁然突然这么问,又怕她误会自己要去勾引牡丹,忙道:“不是我……在下长得丑,哪有这本事。”
夏雁然没再细问,又见他是真心帮自己,便随口说了一句,“你长得不丑。”
“咳咳……”
赵启元别过眼睛看向别处,点点头道:“郡主觉得不丑就好。”
夏雁然又转过身,从腰间拈出一块腰牌递给赵启元,“这是眀玄的贴身腰牌,若是能杀了牡丹,便用这个嫁祸给他。”
这块腰牌是她从闻玉身上搜来的,没想到竟能派上用场。
赵启元收下腰牌,二人又商议了一阵,方才分头离去。
关于引牡丹出来一事,赵启元心中早有考量,他那两个手下阿晋和连夜长得俊,随便一个就能把牡丹解决了。
况且那天晚上他看牡丹似乎也对他俩非常感兴趣,这事儿应该不难办成。
赵启元将事情吩咐下去后,沿着后院一路往回,恰巧赶上眀玄不知从哪里采药回来,俩人撞了个正着。
眀玄对赵启元有些印象,知道他是夏雁然的爱慕者之一,成天围着那女人转,恨屋及屋便对赵启元没什么好脸色。
“原来是明公子。”
赵启元见眀玄手里提着半篓子草药,猜到他是为闻玉所采。
青山长留到底是座小城,冬日里药草匮乏,应该是实在找不到药了,他才亲自上山去采的。
这人恐怕也就这点人性了,赵启元心道。
眀玄满身泥雪,没功夫搭理他,只径直往前走。
“明公子竟认得草药?”赵启元却不急着走,反倒看着眀玄的篓子道:“见血莲有止血奇效,却与虾脊兰幼草长得十分相似,明公子可别采错了,到时候白耽误功夫,误了一条人命。”
眀玄本就心情阴郁,听了这话当即丢了篓子,气怒冷笑,“夏雁然不敢露面,就叫你这条狗出来吠我?”
赵启元半点不生气,悠然道:“我好心提醒,明公子何出此言。”
“老子要你提醒?”
眀玄眯起双眼,“少在这儿阴阳怪气,叫夏雁然洗干净了脖子等着,小爷迟早宰了她,连你这条狗一块儿炖汤喝!”
此人说话当真粗鄙,赵启元听他这样骂夏雁然,不禁皱起眉头,“明公子好歹是将门之后,说话可别失了风度,天天算计一个女人,非大丈夫所为!”
“就你个小白脸会说人话。”
眀玄冷笑一声,“小爷是从不跟女人计较,夏雁然这狗也配?”
他一句不离辱骂夏雁然,赵启元听得青筋直跳,“你……”
眀玄不以为然,他从小混的就是下三路,骂人还从来没输过。
“你与郡主在众目睽睽之下一对一比试,输了就是输了,承认技不如人就是,怎的还输不起!”赵启元反驳道,句句戳眀玄心窝子。
“我是不是真输给她你眼瞎?”眀玄突然扣起袖口,一副要动手的架势,“还是你想试试?”
“试试就试试!”
赵启元也忍不住想教训他。
二人横眉竖目地打起来,因为出门急切,所以眀玄和赵启元身上都没有带佩剑,此刻便只凭赤手空拳硬打。
然而俩人也没练过什么拳脚功夫,过了几招后就有点乱了章法,你一拳我一拳恶犬般互殴起来,实在有些难看。
几个练拳的江湖弟子路过看了以后,纷纷摇头走开。
“这些个练剑的拳脚功夫真是辣眼睛!”
二人不知在雪地里滚了多久,还是赵飞石忽然在二楼上唤了一声,“大公子,闻玉醒了!闻玉醒了!”
眀玄一个激灵,这才踹开赵启元拎着药篓子飞奔离去。
“野蛮粗鄙!”
赵启元扫了扫身上的雪,回了飞刀门。
夜半时分,阿晋坐在湖心亭上,面有郁色。
“殿下指明了要我去?”他口气十分憋屈。
“嗯。”连夜应了一声,“他觉得你比我能应付那女人,你把她引出来,我动手杀人,再把这块腰牌放上去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