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1 / 1)

苏苏长这么大,还从来没见过葡萄园。若不是这份新奇带来的快乐,她才不会允许被裴远达拉着胳膊满园子乱跑。

裴远达随手摘了葡萄,一边往自己嘴里送,一边把一大串紫红紫红的葡萄塞进苏苏手里。

“喂!你怎没随便摘人葡萄!”苏苏怒噔着他。

“怕什么,这是康氏集团的葡萄园。”

“康氏,康氏又不是你家的!这么随便。”苏苏说完,喊了起来:“有人吗?”

裴远达倒也不拦着,吃了几颗葡萄,自顾自地往园子深处走去。苏苏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索性开始找起园子主人来。就算是没有主人,也得找个地方留个纸条,放点钱什么的,就算是自己买了。

绕了好几个圈,终于看到个人影。苏苏正准备打招呼,裴远达不知从哪里蹭地蹦出来,冲着前面的人影喊:“老王!”

人影转过身,笑笑地朝他们走过来。

“原来你认识!”苏苏说。

“认识啊,我是康氏红酒业务,这是康氏的葡萄园。”

走过来的老王一定是被两个人一左一右的白纱布给吓到了,眼神里有种说不出来的诡异。正要说什么,裴远达先开了口:“踢球摔的,几天就好。呵呵。”

“哎哟,这么不小心,看着都疼。这……”老王又把眼睛扫到了苏苏身上,满是惊讶和疑惑。两秒钟之后,却又突然标准服务式微笑地对苏苏说:“你好。欢迎来到康途葡萄庄园。”

好客气的口气,仿佛是接待客人久了练出来的恭敬,苏苏好不自在。一时不知以什么应答,结巴地说了句:“这这葡萄,算多少钱?”

老王惊讶的表情又爬到了脸上,又看了看裴远达,继续恭敬地说:“这葡萄园…….”

裴远达哈哈大笑,打断了老王的话,弯下腰,盯着苏苏说:“康氏集团还差你这一小串葡萄钱?”

苏苏推开他的头,她最讨厌不熟悉的人靠近自己,更别说是浑身浮夸的裴远达。苏苏的劲可真大,没有想到会被推开的裴远达,差点脚后跟没站稳后仰摔倒。

老王的眼珠子瞪的老大,完全搞不清楚这两个人是什么状况。

“喂!你是想让我左脸也缝针啊!”裴远达本能地吼。

“那更好。”苏苏走开了。

裴远达继续和老王在说着些什么,苏苏边走边吃地逛起了葡萄园。

苏苏想起了奶奶。很小的时候,七夕节的确是正儿八经地过的,语文课本上躲在葡萄架下偷看牛郎织女鹊桥会的场景是真的存在的。她和小伙伴在葡萄架下挤成一团,嘘声朝天空的时候,奶奶一般是搬个小板凳看着她们笑。

那个时候的天空很蓝,仰望星空,真的能看到银河。还有课本里牛郎织女的故事。牛郎织女……苏苏又想起了杜鹏。

最寂寞不过暗恋,随便看到点什么,刚才还明朗的心,突然间暗淡下来,物喜己悲。

苏苏狠命地往嘴里塞了好几个葡萄,真甜。

但也不是所有的葡萄都甜,比如她刚摘的这一颗,看着紫的都快变黑了,却一股人生苦短的酸涩味。苏苏伸长舌头吐了出来,眉头皱在一起。

“这是蛇龙珠,酿酒的,还没熟。”

裴远达那么个大长腿,走路却经常是悄无声息的,突然冒出来,吓人一跳。

“哦,看着挺诱人。”

“它酿出来的酒的确诱人。”裴远达一提到红酒,说话的气息都变了。

苏苏不禁多看了他几眼。

“走,我带你去个地方。”裴远达又准备拉苏苏的胳膊。

“又带我去个地方?你这么知道那么多个地方?”

裴远达没有答她,神秘地笑,还眨巴了几下眼。

裴远达带苏苏钻进了地下。葡萄园竟然还有地下室。

几层窄窄的台阶下去,眼前豁然开朗。用震撼两个字来形容丝毫不为过。苏苏突然觉得裴远达是个魔术师,而且变出来的,都是自己想不到,而且不会去想的东西。

她看到的,是一个偌大的酒窖,齐刷刷地摆着几大排超大的木桶,还有数米高的红酒架。苏苏觉得仿佛跨进了不属于自己的某个世纪。

“哇,这地方太赞了。”苏苏惊叹。

裴远达嘴角上扬,笑意满满。他从酒架上抽出一瓶红酒,伸到苏苏面前说:“怎样,来一杯?”

“好啊。不过……”她指着裴远达的右脸,说:“咱俩的伤,能喝酒吗?”

“酒能消毒,怎么不能喝。”裴远达说着,已经旋起了木塞。

果然是每天跟红酒打交道的,苏苏发现,裴远达此时的举手投足,有着一种专注的深情。他一定很爱自己的职业,很爱红酒。她就那样看着他,不说话。看着金属色的开瓶器在他的手中旋转,看他很专注地将红酒倒进一个弧形玻璃容器,宝石红色的液体顺着雅致的弧线缓缓流下……

这场景,好像一幅画。

苏苏忽然发现自己竟看呆了。她赶紧眨巴了两下眼睛,从呆滞中清醒过来,调侃地说:“直接倒杯子里不就好了,又不是在西餐厅,还要拿腔拿调的。”

“这是醒酒器。”

裴远达停下动作,对她说:“陈酒要与空气接触,口味才好。”

“哦,”,苏苏好囧,只好不再说话,省得露怯。

不过,红酒的魅力根本无法抵挡。等裴远达把酒杯递到苏苏的手里,红酒的醇香浸润舌尖的味蕾,她刚有的那么一点点窘态便荡然无存。

“呃,好喝。”

“嗯,猜你一定喜欢。这款红酒的个性跟你很搭。”裴远达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是晶亮的。

“红酒的个性?”

“对呀,每种酒都有它独特的个性,也有它只属于自己的故事。你也一样。”

苏苏觉得要对眼前这个男人另眼相看了,因为连苏苏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个性,他竟然觉得这红酒的个性跟她很搭。

“我什么个性?”

“缝针不打麻药的个性,哈哈……”裴远达这么一转眼又恢复取笑的表情,真让人讨厌。

苏苏不理他,一口气喝了好几口红酒。酒香滑过舌尖的感觉,不用到达神经末梢,就已经醉了。

“喂,你觉得这地方怎么样?喜欢吗?”裴远达问。

苏苏点点头。这么大个酒窖,还有免费高档红酒喝,谁会不喜欢。

“走,我带你参观参观。”

裴远达带苏苏转遍了酒窖的角角落落,像酒庄的导游给游客普及红酒知识。也许是不胜酒力,也许是对这一排排厚实的橡木桶充满好奇,苏苏问了好多问题,裴远达也答了好多问题。

原来,红酒真的是可以有个性的。它也有灵魂,那就是单宁;它也要呼吸,橡木桶都是透气的;它也有跟人一样的情感,也分轻重……

苏苏还知道了勃艮第和Chateau的正确发音,虽然她心底想以后未必用得着。

裴远达用整个下午和大半个黄昏的时间终止了苏苏的“十万个为什么”,如果不是老王进酒窖提醒,他们可能要继续呆过夜半时分。

和老王在葡萄园享用了美味的晚餐,他俩酒足饭饱地回到了康途度假村“员工别墅”。

“晚安。”裴远达把苏苏扶进卧室,她今天喝的有点多,脸蛋红扑扑的。裴远达说晚安的时候,看了她许久。

第二天一大早,裴远达还在梦里畅游,苏苏咚咚咚地敲响他的门。

“这么早,干嘛?”裴远达没起来开门,在被窝里吼。

“不早了,快起床!”

“起床干嘛”继续吼。

“去葡萄园啊!你昨天不是说要教我怎么做红酒吗?”

裴远达这才意识到昨天说过什么。做红酒?就她那愚钝的智商,一个葡萄分类的问题问N遍……

“哎哟,哎哟,我的脸,真疼……”裴远达假装伤痛,大声叫嚷起来。

以为她会就此打住,不料“咚”的一声,苏苏推开门,门板撞在墙上,响声很是大。

苏苏冲进来:“刚还好好的,能叫能嚷的,怎么突然就疼了?\"

“红酒喝多了啊,肯定是的,哎哟……”裴远达干脆缩成一团,做戏就要做足嘛。

没想到苏苏一个大跨步走到了床前,半疑半怒地说:“你不是说没事吗?你不是说红酒消毒吗?我也喝了,怎么没事呢?”

“我怎么知道啊,哎哟,哎哟……你快出去,快出去。”

更让裴远达想不到的是,苏苏不仅没出去,而且还,还“呼”地突然掀起了他的被子!

裴远达心里暗暗叫苦:“果然是不打麻药不怕缝针的妹子,就这么毫无顾忌地掀开了男人的被子!”

“哎哎哎,你干嘛呢?我没穿衣服啊!有你这样的女人吗?”他赶快裹紧自己。

“你,你,你!你为什么睡觉不穿睡衣?”苏苏呆了,裴远达真的没穿衣服。男人赤条条的暴露在自己眼前,若不是还有件三角内裤,对男人裸体的初见就会是现在、此刻、裴远达的裸体!

苏苏羞的转身跑了出去。一口气跑上二楼,坐在镜子前,看着自己。这是自己吗?为什么要做出这么脑袋不清楚的的事情来?是疯了吗?摸摸胸口,心跳的咚咚的。

一定是还没清醒的酒精作祟,一定是!否则,一觉醒来,为什么竟跟着了魔似的,只想着拽着裴远达去酒庄呢。

她苏苏,什么时候,这么不镇定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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