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房间里做什么?瞒着我给你家老爷子写信告状?”司徒帆喝了些酒,走起路来一摇三晃,说话间虽是还保持着头脑清明,出口的言语也已经有失分寸了。
李天月心中因为刚刚和司徒风的一番争执,愤怒委屈正无处发泄,此时司徒帆又正好撞到这枪口上,还给她安上个‘告状’这样莫须有的罪名,穿越女的脾气一下子便上来了。
她看着面前连腰都直不起来的司徒帆,强忍着心中泛起的恶心,讽刺道:“这是做贼心虚了?你若一心一意对我,何愁上官家不全力支持你?既是知道自个儿今日做的过分了,就该好言好语的安慰着我,哪有你这般倒打一耙的求人的?”
“当面说会疼我,转眼就开口讨要我的丫鬟做妾;被我拒绝,立马翻脸不认人;新婚请安,当众拂袖而去,你母亲更绝,当着司徒家所有排得上号的人物的面对我下了禁足休养的命令,这才新婚第一天,司徒帆,你司徒家真当我上官天月是任你们母子揉圆搓扁的软柿子不成?”
“今日之事漫说我还没往家里诉苦,就是真找爹爹替我做主,你又待如何?你要搞清楚主次,现在是你们求着我,求着上官家,不是我上官天月要没皮没脸的巴结你们母子。”
“住口,贱人,你既嫁了我司徒帆,就应该恪守三从四德,事事以我为先,孝敬公婆,伺候夫君,一心维护婆家。”
“纳你身边的丫鬟,那是抬举你,给你脸面;母亲叫你好好养病,是关心你,给你机会休息;别给脸不要脸,你若敢不管不顾的往上官家通消息,我就敢休了你这个贱人。”
司徒帆许是被李天月戳中了痛脚,此时说话已经完全不计后果了。
李天月听了这话真心笑了,司徒帆以‘休弃回家’这样的条件来威胁她,岂知这样不是正中她的下怀?如果可以选择,根本就不用等到司徒帆开口,她就自请休弃了。
这样的威胁完全吓不住她,何况李天月也明白,司徒帆也只敢嘴上逞强罢了,漫说他现在还需要上官家的支持,就是已经坐稳了司徒家家主的宝座,也不敢轻易挑衅上官家的权威不是?
没有顾虑的李天月,还不得趁着这个机会好好发泄发泄心中的不满?于是她再接再厉的讽刺道:“你要休便休,就怕你没那个胆子,只知道惩一时口舌之快,桌上备有现成的纸笔,你倒是将休书给我写来啊?”
司徒帆看着李天月一脸高傲不屑的蔑视着自己,一张脸硬是被李天月挤兑成了猪肝色,作为男人的自尊心,在酒精的催化下膨胀了无数倍,他真想不管不顾的泼墨挥毫,将这个顶撞自己的泼妇休弃回家,可是,正如李天月一开始所猜测的那样,他不敢,恼羞成怒的他,此时进退两难。
为了给自己找个台阶下,他想也不想便照着李天月那张漂亮的脸上甩了一巴掌。
‘啪’,清脆的巴掌声不仅打醒了微醉的司徒帆,也打醒了自司徒风走后就一直有些失控的李天月,房间里安静得不像话,压抑着的沉默预示着暴风雨即将到来。
司徒帆此时已经醉意全无,他突然有些后悔自己的冲动,原本的来意是要安抚李天月受委屈的心,借机劝说她别把这事儿捅回上官家,如今不但没有劝说成功,还打了人家一巴掌,他心中一时间当真有些难过,当然只是为他自己难过。
他悬在半空的手微微颤抖着,最终无力的垂下,想要解释或是道歉,却因为那该死的自尊心怎么也开不了口,喉咙里不断传出一声高过一声的粗重呼吸,衬得房间的气氛更加诡异。
李天月只感到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心中虽然憋屈气愤,却也并不失望伤心,谁叫她喜欢的不是司徒帆呢?
看着呆愣的司徒帆,她本已失控的怒火不知怎的瞬间熄灭,心中算计着既是已经被打了,这一巴掌就不能白挨,总要换取道相应的利益不是?
于是她迅速的调整好心态,冷淡而疏离的语气幽幽的说道:“我上官天月这辈子,最看不上的就是打女人的男人,嫁你为妻,本也想过和你好好过日子的,原是我奢望了,天晚了,我要休息了,你也请回吧。”
司徒帆本以为李天月会大吵大闹,最不济也会痛哭流涕,心碎难过什么的,本已经决定待她哭闹时顺势安抚一下,把这事揭过去,也好继续在人前装出一副恩爱的样子,哪成想,李天月完全就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人物,不但没有哭闹,还对他下了逐客令。”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让本就没多少准备的司徒帆更加措手不及,他心中知道目前和李天月的关系还不能闹僵,却又想不出具体的办法来缓和,踌躇了良久,见李天月真没有要留他的意思,终于恼怒的摔门而去。
司徒帆一走,王氏和绿玉等四个丫头便急匆匆进了屋,她们一直守在门外,本是打算按着上官天月的吩咐给司徒帆再来一次幻境洞房的,哪知道司徒帆进屋就和李天月吵了起来。
听着两人吵架,屋外的她们一直都将心思提到了嗓子眼,尤其是听到“休书”和巴掌声时,她们更是急的团团转,只碍于没有李天月的命令,不能强自推门而入。
此时眼见司徒帆出门,几人哪里还顾得上请示,赶紧一拥而入,王氏走在最前面,一进屋就朝着坐在床边的上官天月关切道:“小姐,您没事吧?有什么委屈就和奶娘说,别自己一个人憋在心里。”
绿玉四人也是一脸赞同的点头,一个个都满脸关切的看着她。
李天月很感动,也明白这次自己的突然爆发多少把她们吓住了,想了想自己心中的打算,耐心的解释道:“我没事,虽然一开始有些被心中的怒火冲昏了头脑,好在及时收住了,你们听到我和司徒帆吵架,实际也是我在故意激怒他罢了。”
“明日我便开始称病,用这一巴掌,换取我们主仆至少一个月的安稳日子,外加使司徒帆暂且歇了对绿玉你们几人的心思,算是一笔很不错的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