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绑架就算了,还被丢在方向难辨的深山之中,鬼都没半只,跟谁问路去?
不过,水云冉也算倒霉习惯了,嘴上心里骂骂咧咧着,而脚却也伸了出去,打算自己找路走回去,却,往北走了大半天竟看到株翎国皇城西北面山林才会有的‘药’草……
好吧,虽然走错了方向,可好歹知道了自己的大概位置,要回皇城也就容易很多了,可是,尼玛的谁来告诉她,为什么折回去会撞上人家大血拼?
不对,是他们边打边往她这边来,是他们撞她才对!
水云冉怀疑过巧合‘性’,可她来的方向是西北,他们来的方向却是东北,且是十个身材魁梧的大汉狂追一个身材妙曼的‘女’子真刀真枪的砍……
又觉得自己多想了。舒睍莼璩
不过,不管双方是真打假打,水云冉都不打算‘插’手,也没想要围观,只是他们一路砍一路往这边来,她再动怕会被发现而被牵连……
那‘女’子束着利落的马尾,一身玄‘色’劲装,凹凸有致的身形证明着她很年轻,同‘色’面巾‘蒙’着脸看不到模样,但外‘露’的丹凤眼十分漂亮,虽说沉积着长年累月而成的骇人肃杀,却,还是让水云冉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水云冉拧眉,却怎么想也想不起来究竟在哪里见过,而就在这时,那‘女’子又了结了两个大汉,但相对的,她的背也被另一个大汉砍了一刀。
伤深及骨,殷红的鲜血喷洒在无暇的白雪之上,更显‘毛’骨悚然的刺目,呼呼的风中,分不清是谁的血腥浓郁令人作呕……
那‘女’子身手非常了得,却也扛不住大汉们车轮战似的围攻,浑身上下大小伤无数,寒冷的冬天,血也喷涌得飞快,失血过多的她反应越发迟钝,动作越显笨拙,没多久,便被大刀一震被迫跪在了雪地里!
眼看另一个大汉挥刀就要砍下她的头颅,水云冉不由自主就‘摸’了块身旁的石头扔出去……
当!
大刀被挡住了,而她,也不幸的被暴‘露’了!
“呵呵,我只是路过,绝对不是她的同……”
水云冉悻悻然举高双手站出来,而解释的话没说完,那‘女’子已趁机缓过劲来,扬手挥剑,便把那将她震跪在地的大汉了结了。
“狗娘养的,她有接应!”
其中一大汉提刀指着水云冉大吼一声,就率先的扑了过来。
北胡语!?
水云冉愕然之间,大刀已近,不得已,她只好离地躲避,为自保而还手。
从‘药’王谷逃出来,一路由南向北,她为保护尘尘而并不是没杀过人,但,她还是坚持能不杀尽量不杀,现在也是如此,只不过……
她借着灵巧‘性’躲避大汉砍杀,九牛二虎之力定住他们的身,却一回头,发现被定身而失去反抗力的他们全被那拖着重伤的‘女’子杀了,到底除了她和她,没留下活口!
或者……
那‘女’子其实也想把她给结果了,只不过是她自己的伤实在太重,而她又不是什么软柿子,也就,冷冷而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后,便以剑支身蹒跚着往皇城方向去,由头到尾,一句话没说!
水云冉都怀疑,她是不是哑巴时,砰一声,那‘女’子倒进了雪地里,半天一点动静都没有。
“又不是我把你伤成这样的,再说了,算起来我还算帮你忙了……”
嘀嘀咕咕着,水云冉绕过那‘女’子往皇城去,却到底没走多远,就低咒一声,又折了回去。
*分啊分*
水云冉已经两天两夜没消没息没踪没影,而赫连靖,却照旧早出晚归,似乎该干什么依旧在干什么,并没有派人去找,而作为“兄长”的姚先生,也是……
是个有脑子的,都会觉得古怪!
“娘,您就真的一点都不觉得奇怪吗?”
赫连婉婉一边给赫连李氏捏肩捶背,一边在老人家耳边低声嘀咕:“刚才婉婉还去了尘尘那儿,本是想逗他玩玩的,可他整个人怏怏的根本就没点儿‘精’神,瞧着婉婉我都心疼死了……”
赫连李氏听着,不禁拧眉喃喃:“也不知道他这两天有没有好好吃饭……”
尘尘不肯留在赫连李氏这边,执拗的要回姚先生那里,赫连李氏没办法,看着他这两天都没‘精’神而天又下雪了,就让‘春’喜巧月不用天天带尘尘过来晨昏定省,虽说每日方妈妈也会过去看看情况回来报告,可到底不是她本人亲眼看到,心里难免惦记着,如今赫连婉婉一提,还真就提到了她的心坎上,不过……
不可说,不可说,一说即是错!不可问,不可问,一问即是祸!
每当赫连李氏看不下去想说想问,悟明方丈代替智深大师传的话就在脑海里隆隆震耳,不停的提醒她不要说,不要问。
智深大师乃是得道高僧,他总不会随便说话,而且这话还是他坐化之前留下的,诚佛的赫连李氏自然不会怀疑,只是她不明白智深大师为什么要留这样的话给她,又究竟指的是哪一方面,还有……
那天,他对云冉说的话,也着实让人‘摸’不着头脑,为何他称云冉是“远客”,现在想起来,那日德高望重的他在云冉面前还是自称“小僧”的……
云冉究竟是什么人?从多远的地方来?真的是姚先生的妹妹吗?真的是刘老御医故‘交’的小辈吗?
林林总总,好似处处头绪,可仔细起来,又一无所获‘乱’成一团,赫连李氏想得头疼,赫连婉婉的声音又入耳来:“娘,您头疼吗?婉婉给您‘揉’‘揉’。”
说着,小手也攀上了太阳‘穴’附近,力道适中,还‘挺’有技巧的‘揉’了起来。
为人父母,最欣慰的莫过于子‘女’孝顺,哪怕这些子‘女’并非自己所生,哪怕这些孝顺里面掺杂虚假……
赫连李氏不禁心情转好,拉住赫连婉婉的手将她带到自己身前,慈祥的抚‘摸’她稚嫩而漂亮的脸蛋儿:“看着我们家婉婉这么乖巧懂事,母亲就是真有不顺心的事也顿时觉得顺心了,哪还会头疼。”
赫连婉婉听着,嘻嘻笑出声来,猫儿般往赫连李氏怀里蹭了蹭。
赫连李氏呵呵直笑,又逗了她几句,便道:“好了,寻伴儿玩去吧,不然过几天回山庄了就得后悔没好好多玩几天。”
“啊?过几天就回山庄?”赫连婉婉惊愕瞪眼:“母亲不去送笑笑表姐出嫁吗?”
“傻丫头,这种喜事我哪能去凑一脚。”赫连李氏笑着戳上她的额:“眼看都要十四了,都是大姑娘了,却还一点都不懂,看来回头真得找位懂礼的妈妈好好教教你。”
被那么一戳,赫连婉婉才猛然想起,赫连李氏早年没了男人是个寡‘妇’,像伊笑笑出嫁那样的喜事是不方便参加的,可……
“有什么关系,当初大嫂进‘门’,大表姐还不是……”
赫连婉婉这话一出口,众人皆惊,张倩倩更是三两步过去一把拽住她大声盖过:“婉婉表妹,我们出去逛逛吧,早些天我订的书恐怕也到了。”
赫连婉婉一时没反应过来,正要嗔张倩倩不礼貌,却就瞧见了赫连李氏面‘色’有些不对,当下一惊便顺了话直应好,并对赫连李氏道:“母亲,婉婉跟倩倩表姐出去逛逛。”
说罢,也不敢待赫连李氏应声,就匆匆福身就拽着张倩倩逃命似得跑掉了,张倩倩仅仅来得及点个头告辞。
方妈妈机灵的将茶送到赫连李氏嘴边,轻声道:“老夫人别多想,二小姐还小,有口无心。”
赫连李氏点点头,喝了一口茶便摆手表示不要了,叹气:“跟霜霜比起来,这孩子确实没什么心机,却也太没心机了……”
‘性’情倒是好的,但总凡事由着‘性’子来,很容易被人当枪杆子使了还不知道!
赫连李氏苦笑:“方妈妈,作为母亲,我是不是很失败。”
“老夫人瞧您这话说的。”
方妈妈失笑:“那就是天底下最有名的先生,也不敢说他教出来的弟子个个都能学齐全了能耐会大出息呀,秉‘性’不同运势不一样,哪能一概而论,再说了,不论是大小姐还是二小姐,到底都还小。”
赫连李氏笑了,却依旧难掩苦涩:“你就别安慰我了,这些个孩子什么秉‘性’,你我都心知肚明,又何必说那些虚的自欺欺人。”
方妈妈顿时没了言语。
“唉,罢了罢了,我们都
已经上了年纪了,就不管这么多事儿了,只要他们别捅了大娄子闯下大祸就行,爱怎么着怎么着吧,不管不管,我们都不管……”
赫连李氏耍赖般说着就瘫靠进了太师椅中,而闭上的眉宇间,还是凝了一层化不开的愁。
*分啊分*
又是一夜来临,水云冉失踪第三晚。
赫连靖照例在那个黑灯瞎火的院子前站了站,便干脆进也不进的就转头直接往书房去。
“庄主,这几日‘耗子’有些多,要不要抓抓?”
张凌以为赫连靖太出神没注意到墙角那些小动静,所以出声提醒,却半天得不到回应。
看来庄主是知道的,只是懒得管……
张凌暗叹,与张骁相视一眼,心底哀嚎,夫人您再不回来可就要死人了,死很多人!
都说心诚则灵,有时候,诚心诚意祈祷一件事,竟然真的会才成真……
凌晨时分,水云冉真的回来了。
额,准确的说,她是翻墙的时候体力不支,摔回来的,险些被护院的‘侍’卫误当刺客放箭‘射’了,自然引起了不小的‘骚’动!
“告诉老夫人只是夫人回来了,没事,让她别担心,改天我会跟她解释。”
赫连靖吩咐罢,转身回了房。
水云冉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身上还是失踪当天穿出去那身袄裙,却不只被大片大片的血染成了吓人的模样,还数处大小不一的平整破口,明显是利器造成,她的头发也‘乱’了,贴着颈边还有一小撮发还被平整的削了去,可见她当时若不是避得及,被切的就极有可能是她的脖子……
她很累,累得连别庄的院墙都已经翻不过,累得都没时间跟他打招呼开玩笑,坐下后就没抬过头,困意席卷的打起旽来。
赫连靖面‘色’不禁有些明显的难看起来,走过去,蹲在水云冉面前,久久才伸出手,却又触及她之前便僵僵的往回缩,可,手才缩到一半,坐着打旽的水云冉就忽的倒了过来,他忙又伸手去接……
仅仅如此,他也深觉手忙脚‘乱’。
仅仅如此,她也大惊失‘色’跳起……
赫连靖拉住她,尽可能低声的说话:“云儿,是我。”
水云冉还是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的定定看着他,而后,才放了心的坐了回去,一动不动任他撑着她。
赫连靖干脆站起身抱她入怀,才坐回椅子里,忍不住问:“云儿,发生了什么事?”
水云冉摇头,只是轻轻慢慢非常小幅度的摇头,让人分不清楚她是太累暂时不想说,还是完全不想说。
这时,姚先生来了,赫连靖也就不再问。
虽然过来前已经听到一些,可真看到水云冉那模样,姚先生还是吓了一跳,近前检查,赫连靖却忽然发起神经来……
“外伤我自会检查,你把脉就行。”
简短易懂不容人反驳,可,特么的他不说他也会这么做好吗?特意说出来是什么意思?把他当什么人了得这么提防着?
有一瞬,姚先生想过扭头就走,可一看水云冉那模样,又不禁心软了,好在……
“她只是疲劳过度,这些血似乎也都不是她的。”
姚先生说罢,沐浴用的热水也送来了。
赫连靖“嗯”了一声,眼神示意姚先生快滚。
姚先生瞪了瞪他,却也识趣的离去了。
送好水进澡间,‘春’喜巧月自然而然的留下准备服‘侍’水云冉,却也被赫连靖赶:“出去。”
不高不低的两字,透着不容反驳的威严,再加上他和水云冉本就是夫妻,自然,‘春’喜和巧月都不敢有二话,应诺着就匆匆出去了。
水云冉真的累瘫了,赫连靖亲自帮她解衣沐浴她也没拒绝,整个人始终像被榨干了生气似的,没人扶着就得倒,澡也才洗到一半就彻底熟睡过去叫都叫不醒。
赫连靖无奈,只好匆匆帮她洗罢抱她回‘床’。
------题外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