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李氏还没开口,大姑母就又控制不住的歇斯底里了:“你这这贱人挑拨离间!弟妹,你不能相信她,不要被她蛊惑了!”
水云冉耸耸肩,直接转看向婆婆赫连李氏,四目相对的瞬间慢慢低眉敛眸,冲她微微颔了下首。
赫连李氏怔了一瞬,继而反应过来是“您随意”的意思,面色顿时变得有些微妙起来。
而她再不说话,大姑母保准会没完没了的闹下去,因而,她只好出声道:“大姐,我认为现在最要紧的是去看看语馨,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就怕她清醒过来做什么傻事。”
这话,如同一棒子打到了大姑母,她也随之猛然想起了秦语馨:“语馨,语馨,呜呜我可怜的孩子……”
赫连李氏立马一个眼神,让侍卫给大姑母解了穴道。
赫连嵘这回倒是机灵了,边眼神请示赫连李氏,边手疾眼快就扶住了险些跌倒的大姑母,得到赫连李氏颔首允诺之后,方才道:“大姑母别伤心,来,嵘儿扶您去看语馨表妹,语馨表妹会没事的。”
说着,就半哄半拖的把大姑母带走了。
赫连李氏的目光从远去的大姑母和赫连嵘身上,转向还散在地上衣衫不整的小三子等人,摆摆手让侍卫带走,才看向水云冉,问:
“你刚刚说的人多不方便说的,是什么?”
水云冉微微颔首,淡淡道:“小三子一死,死无对证,语馨表妹往后怎么办。”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博大精深的蕴含着好几种深意……
比如,小三子一死,死无对证,事情岂不是某些人想怎么说就怎么说了?
又比如,小三子一死,秦语馨的未来谁去负责?到时候,谁敢担保她们不会把责任赖给赫连靖?
当然,这事眼下恐怕庄里的人没谁不知道,但,庄外的人可不知道,而他们也多半都不想知道真正的真相,他们要的只是一个茶余饭后的八卦话题,或者,整臭赫连靖整垮倚天山庄的突破口!
再比如……
小三子不死,秦语馨的未来可以由他负责!
赫连李氏能乱中求静这么久,自然不可能是笨人,脑子略微一转自然也能想到水云冉的这些意思,却还是忍不住有些震惊的看着她:“小三子只是个下人!”
水云冉波澜不惊的抬眸看着赫连李氏:“是,小三子是个下人,而云冉没记错的话,还是四弟院里的下人。”
赫连李氏略微的愣了瞬后,看着水云冉的眸就不禁眯了眯。
“云冉确实是来路不明了些,娘信不过云冉也是当然,但……”水云冉浅浅一笑,淡然而平静:“娘却是绝对信得过将云冉带回来的相公的眼光的,不是吗?”
赫连李氏抿唇,无话反驳,也没来由的有些想笑……
确实,她虽然觉得这媳妇儿来得突兀蹊跷,但,也仅是在怀疑是真媳妇还是假媳妇之间,对水云冉的为人方面倒真不怀疑过,因为她确信那个儿子不是谁想拿捏摆布就能拿捏摆布的,而他肯带回来又捧上庄主夫人这个宝座的女人,至少绝对不会是坏女人,但……
她倒是没想到,这媳妇儿竟看穿了这一点,还如此直白的就说出来!
看着四姑母等人走了过来,赫连李氏便也不再说跟水云冉什么,只对众人说事情蹊跷,要等秦语馨等人醒来查个清楚再说,便离开了瀑布。
“呼~”
回到灵轩阁,春喜才总算敢松口气,却把巧月吓得神经一紧,率先偷偷瞥了一眼水云冉的反应,就听水云冉问道:“春喜,很紧张吗?”
巧月一惊,暗道糟糕,就想给春喜提个醒,就见春喜身子一绷,面色苍白的咚一声就跪了下去:“奴婢该死,竟然就这么点出息,有点事儿就给吓傻掉了,糊里糊涂连怎么回来的都不知道了……呜呜,奴婢确实胆儿小,可日后一定会努力改正多练练,绝不让别人笑话了去,夫人您不要赶奴婢走好不好?”
说着,还当真抹起了眼泪来。
巧月不禁看得有些傻了眼,暗道这春喜确实年纪小了些历练又少了点,但胆子够壮,人也够机灵,不然才见识了那么大的场面怎么这就缓过魂儿来了,还听得出夫人那话的意思,回得看似傻气,却表了“我愿追随您”的忠心!
水云冉勾唇浅笑:“胆儿小不怕,肯练就行,起来吧,我可舍不得赶你走,赶你走了,日后谁教我绣花?就我那破手艺,可真心不敢让第三个人瞧了去。”
这话说着,也睃了巧月一眼,摆明了是告诉她,春喜是第一个,她便是第二个……
巧月不禁有些动容,却只是默默的低下了脸,才微微翘了翘唇角。
*分*
大姑母再度耍泼耍赖,死活不肯让人给秦语馨做检查,赫连李氏无奈,只好默许了,反正还有小三子和夏荷等人,总是能检查出端倪来的。
而秦语馨是在当晚半夜才醒来的,且一醒来,果然就是要死要活。
大姑母闻讯赶来,头一件事便是狠狠的给她一耳光,不是为了打醒她,而纯粹只是为了撒气,且要不是贴身的妈妈及时拉住她,她就得再给秦语馨第二刮子第三刮子第四……
“说,到底怎么回事!”大姑母猛一拍桌子,厉喝:“你好好的到瀑布那边去做什么?还跟小三子搅在一起!”
秦语馨被一耳光打得天昏地暗,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却也某根神经,阴差阳错的跟着醒了,一被问起,当即哭嚎着扑跪在母亲膝盖上:“娘,娘您可要给女儿做主啊,是表嫂,呜呜,是表嫂害的女儿,是表嫂强行喂女儿和小三子他们吃下了醉情香!”
大姑母一听,惊愕不已,更猛的一把扣住秦语馨的肩头:“你说什么?你说谁喂你吃下什么?”
秦语馨吃痛,哭得更加梨花带雨:“是表嫂!是表嫂逼着我们吃下了春药!女儿是被药物控制了心智,是表嫂害了女儿的清白!”
大姑母一听,当即就怒火冲天了:“好个贱人!果然是她!她好歹毒的心肠!”
秦语馨直点头:“娘,您可要为女儿做主!要为女儿报仇!”
一旁的连妈妈眼见大姑母又要发疯般的去找水云冉算账,急忙出声问道:“小姐,您怎么知道那春药是醉情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