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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九章 只为一人去 2(1 / 1)

当芷璇出差的期间,吴昊安翻查了段芷璇的所有病例,包括在伦敦的。

伦敦的病例上清楚的写着芷璇遭遇抢劫深受三刀。

吴昊安像是被万箭穿心般疼得撕心裂肺起来。他平复情绪后找到了张敏敏,张敏敏趁着午休时间来到吴昊安的办公室。

“吴主任找我有何贵干。”

吴昊安的脸看上去很沧桑,像是饱经风雨后的沧桑:“能告诉我芷璇这些年都发生了什么吗?”

敏敏有点小惊讶,但又有些小得意,吴昊安脸上也会有这样内疚的神情,他不是向来最会掩饰情感的么?

“后悔了?内疚了?我可以告诉你,让你知道自己都做了什么!”

吴昊安耐心的等着敏敏接下来的话。

“你永远无法想像,她从伦敦回来后的样子。面无表情,脸色苍白,瘦了一大圈。就像是一个被抽走了棉花的娃娃。我见到她的时候她发着高烧。她表哥告诉我,原本可以在伦敦康复后回国,可她却在刀伤刚有好转的时候,说什么也不肯留在那里。可也许是路途劳累,也许是抵抗力太弱……她告诉我她从来没有觉得回国的路这么远。”

吴昊安的手不自觉的紧了紧,感觉自己出了一身薄汗。

敏敏又道:“之后,芷璇的身子很弱。刀伤是复原了,可这抵抗力大不如前。她的大四学年,奔波在医院,学校。要不是学校的老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她一定会被延毕。她的身体拖拖拉拉一年才恢复了健康。吴主任,你说这是为什么?”

吴昊安面对敏敏的反问,一句话都说不上来。

敏敏也没有给他回答的机会:“我还记得那年芷璇又因为发烧住进了医院,可却遇到你和郑蔓的临时回国。你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和郑蔓双双离开,我当时恨不得撕碎你们!我想芷璇也是在那个时候彻底死了心。”

吴昊安靠着椅背,闭上眼,喃喃道:“我比任何人都想见她,我见到她躺在病床上……”

他像是自言自语,敏敏看着他的样子却不知怎么的有些同情,可又有些愤怒:“你知道一个女人身上有几条10cm左右的伤疤是什么感受吗?你知道她手掌的伤疤带给她什么吗?我们和他表哥都劝他去做除疤手术,她却告诉我们,那是她的过去,抹掉了伤疤,抹不掉记忆与伤痛。那是她反复提醒自己的借鉴!如果你还有良心,就理她远点,消失在她身边。”

敏敏却又顿了一下,轻声道:“也许,她留着疤痕是因为忘不掉你。”

敏敏离开后吴昊安陷入深深的回忆。

问他怎么会喜欢上芷璇,他可以说是一见钟情。当时他站在棋牌室的玻璃门面里,看见芷璇捡着散落一地的材料,阳光洒在她白皙的皮肤上,她回眸的一瞬,牵动他每一根神经,她像是一抹阳光,照得他无所遁形。

可现在的芷璇像是阴天里的晨雾,看不清摸不透。而在这迷雾背后却是如此血淋淋的疤痕。

吴昊安不敢想像当时芷璇是怎么过来的,他觉得自己怎么可以把心爱的人折磨成这样?她是域堃的千金小姐,哪受过这样的苦?他带给她的是什么?

吴昊安眼中泛着涟漪,他再次沉沉的闭上眼。

如果当时他回头多看眼,哪怕只是一眼,他就不会做出这么多令他后悔一生的决定。他们也许会不一样。要不是他执念太深,芷璇就不会……芷璇现在是有多恨他……而他这次回来,竟还奢求她能原谅他,甚至可以共度余生,他简直在妄想!

可是,如果?他哪里有资格去想如果?

吴昊安从抽屉里拿出一早准备好的辞职信来到院长办公室。

连续好几天他都到电台门口去等他,目的只为再看她一眼,和她说说话,可好几天,都是徒劳。

直到那天晚上11点,芷璇从电台门口走了出来,吴昊安坐在车里默默的看着她。

芷璇没有选择回家,经过越南出差后,她觉得自己很需要思考。

她漫无目的的走在路上,而吴昊安却一路跟在她身后。

芷璇走了很久,脑中依然一片空白。她觉得她的人生似乎在吴昊安回来后又要面临一次不受控制的颠覆。

路边某个招牌闪得很刺眼,芷璇不禁抬头望了望,她竟不知不觉走到了一家夜总会的门口。而这里离电台和家也有一段距离了。她看了看手表,时间也晚了。

她突然的转身是吴昊安没有预料到的。

吴昊安站在她身后的不远处,依旧的风度翩翩,让芷璇觉得犹如当初那个少年。而这个场景也竟和吴昊安向她表明心机的那晚一样,霓虹璀璨。

两人相视良久,却被从夜总会出来的一群人挡住了视线。

芷璇下意识的想要寻找吴昊安,却听到一个令她作呕的声音。

眼前的一群人中,一个醉醺醺的男人不怀好意的对着芷璇道:“这不是那个狗屁电台的狗屁主持吗?”

芷璇并不想理他,想要离开却被几个男人拦住去路。

醉醺醺的男人一脸油光,满目恶意,脸上的横肉让人看着就不舒服。如此面目可憎,又从这烟花之地走出,不是裘老板又是谁。

“听说你是域堃的人?那天我是给个面子,既然今天你又不识好歹的出现在老子的地盘,老子可不会再放过你!一定要把你办了!”

不理裘老板满嘴污言秽语,芷璇从包里拿出手机想要报警却被人打掉了手机。

芷璇一股子怒意被逼了上来:“我就不相信在这么热闹的地方你敢碰我一下!”

裘老板大笑了一声,摸了摸头,像是摸到了芷璇上次留给他的疤痕,一句怒吼:“你看我敢不敢!把她给我带进去!”

几个裘老板身边的手下架起芷璇就忘夜总会走。

正在此时,一只手从背后掐住了裘老板的脖子。吴昊安趁着众人不备,来了招擒贼先擒王的戏码。

吴昊安的脸陷在阴影里,那是芷璇从未见过的表情,凶狠,阴暗。

他在裘老板耳边轻声道了句:“放人!”

裘老板还一股子焰气:“哪里来的杂种!我劝你最好放手!把这杂种给我拿下!”

裘老板的手下刚想上前,吴昊安拉着裘老板退了退,众人才看见吴昊安另一只手握着破碎的啤酒瓶抵在裘老板的腰窝里,只见那只手抵得更用力。

喝得醉醺醺的裘老板这才发现异样,感到什么利器顶在自己腰间。

“我再说一遍!放人!”吴昊安此时的样子十足一黑社会架势,语气冷得让裘老板心也是一惊,以为遇到了道上混的朋友。

裘老板示意放人,芷璇连忙跑到吴昊安身后。吴昊安淡淡的看了她一眼。

一把把裘老板推向众人,拉着芷璇撒腿就跑。

他牵着芷璇一路狂奔到转角,迅速打开车门,把芷璇塞了进去。随后开着车扬长而去。

芷璇终于明白,他从来不了解吴昊安,甚至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吴昊安。她相信他之前说的过去。如果不是经历过台湾的过去,他怎么会有刚才的勇猛!

一路上芷璇与他都有些惊魂未定。没一会车就停在芷璇家楼下。

“谢谢。”芷璇淡淡的说了一句,推门下了车。

吴昊安也下了车:“小璇,楼上有没有药箱?”

芷璇摇了摇头。吴昊安皱着眉,打开后车厢拿出一个药箱。

“上去,我帮你上药。”

芷璇没听懂他的意思,却看到自己手臂不知怎么得被划了一道口子。口子不深,血已凝结。

芷璇犹疑片刻后,和他一起上了楼。

吴昊安与芷璇坐在沙发上,他小心的帮她清理着伤口。芷璇感觉到一丝疼痛,却忍了下来。

房间里安静得可怕。芷璇怔怔地看着吴昊安专心致志的表情,觉得现在这幕很凄惨。她抬首不去看他,也想不让眼中的泪留下来。

吴昊安看了看芷璇的神情:“疼吗?不用忍着。”

可原来抬头也不能抑制眼泪。泪水终究还是从眼角滑了下来。

很快,吴昊安情理包扎好,简单收拾了一下医疗用品。“这个医药箱以后就放在这里。以备不时之需。”

“你为什么会在那里?”芷璇打断了他平淡的话。

“这些日子,我一直在电台门口等你。今天也不外如是。我来,是想知道一些事。”

芷璇走向厨房:“我这里只有酒。你想知道什么?”

吴昊安拉住芷璇的手臂:“小璇,我还能补偿吗?”

芷璇面对他微笑,却寒意更甚:“补偿?吴医生,你没有欠我什么。反而是我要谢谢你。过去的一切,只是我一厢情愿,看得不够穿。”

“这些呢?”他猛然抓起她的手,一条显眼细长的疤痕躺在芷璇手掌。展露在两人之间。

芷璇像是被戳中要害,抽回手:“你到底想要怎么样?”芷璇看着他的眼眸,吴昊安那悲痛的眼神像是可以化解所有。他知道一切了,他在心疼她吗?“你不要内疚,这和你无关的。我在伦敦遇到了强盗而已……”

他看着她无助的样子,心痛得一把抱住芷璇。“我爱你。”

芷璇一霎那像是被雷劈了一下。

吴昊安在她耳边道:“我知道我没有资格说这些。”

芷璇的表情从一些欣喜到慢慢痛苦:“你爱我?我已经不是那个十几二十岁的小姑娘了,我不会在一个人身上栽倒两次!你放开。”

“你从来不曾说过你不爱我,小璇,你骗不了我。”

“吴昊安,你赢了。我一直都爱你。可你又猜猜,我有多恨你?!”

吴昊安的手震了震,慢慢松了力气。

“小璇,我递了辞呈。”

芷璇挣脱他的怀抱:“为什么?”

吴昊安绝望的说:“因为你不知道我有多后悔。看着这份工作,就好像让我看着过去的自己。这些年我一直不停的问自己,我得到了我所谓想要的事业,物质,荣誉,我真的开心吗?原来我没有一天是开心的。原来我最爱的人一直都是我自己,我想好好爱你,可我已经没有资格。”

芷璇退了几步:“吴昊安,你总是在不该出现的时候出现,在不该说这些的时候乱说一通。你吃定了我会动摇?你怎么就这么肯定这些年不会再出现一个人撼动你在我心里的位置?我告诉你,我不是只有你一个选择,我……”

“那个人出现了么?”他一步步逼近她。

她突然顿了一下。她该说谁?于朗恒吗?可是……

芷璇被他逼得跌坐在沙发上。他顺势压了上去。

他双手撑在沙发上,看着身下的人:“芷璇,你在自欺欺人吗?我承认,没人可以代替你。而你就爱着我这个坏人。从一开始我就说过我不是一个好人,我是不是不应该再这样厚颜无耻的向你讨机会了?”

“吴昊安,你知道痛的真正感觉吗?痛到最后是麻木。”芷璇强忍的泪水终于一泻而下:“你知道那晚我有多怕吗?为什么你连回个头的机会都不给我?为了那条项链,你看!”

她一把推开他,颤抖的手一粒一粒的解开扣子,脱下单薄的外套。“你看看这些……”

清晰的两道疤痕静静的躺在白皙光洁的腹部皮肤上。

“吴昊安,你离开后的那段日子,我没有病死已经是老天待我不薄了,为什么你还要出现?我忘不了你,就如同这几条疤永远在我身上一样!可我也无法忘记它的疼。”

吴昊安呆呆地看着芷璇皮肤上的印迹,触目惊心。他看过无数病人的疤痕,看过无数更可怕的伤痕,可芷璇的伤成为了他永远的痛。

“小璇……”他用力抱着她,俊朗的脸上留下两行泪:“别这样,你猜我知道这些事后多心痛?你对我做什么都行……只要你的心能舒服一点。”

“啪!”一记耳光打在吴昊安的侧脸上。

“如果这样你心里可以舒服点……”

“啪!”又一记耳光阻断了他的言语。

当芷璇第三次抬手,却玄在半空中。看着他只是流泪。

时间像是停止了,宁静得可怕,而这一切的终结却是吴昊安放下了她的手,拥吻着她。芷璇没有太大的反抗,任由这温柔而芊绵的吻在心头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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