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也许不是。”
洛林没想到会得到这么一个答案,不禁有些无语了。
陀罗老人却是摇头笑道:“至少在老夫如今破解的预言中,与你倒是有着莫大关联,本来此番为了九千界之变,老夫才不辞辛苦越界而来,便是想亲眼看一看,好确定心中所想,不过……”
不过细细打量,却也未发现有何不同之处,虽然灵骨奇特,但这种歌音之骨,他也并非没有见过,除了这歌音较之寻常音律有些差异之外,实在看不出这个小小的身体,怎会与整个九千界的格局变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我让您失望了?”直到此时,洛林才完全确定老者对她并无恶意,自然而然称呼也发生了改变,她倒不在乎什么预不预言的,只要没人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就是万事大吉。
陀罗老人自然也感觉到她放松了一些警惕,摇头笑道,“倒也不是,只是时间太少,老夫也看不出所以然来。”顿了片刻,又笑道:“也罢,至少我看得出来你是个心中清正之人,既如此,于我九千界总算是有益无害……”
他沉吟着,却又蹙眉道:“不过之前那个妖孽,你可不得再……”
“他不是妖孽!”洛林闻言却是怒了,“我才方才有些敬重于你,我不希望再听到你说我哥哥的半句不是!”
听洛林的口气,久居高位的老者自然也感到一丝不悦,不过转念想到什么,却是讶异,“你哥哥?”怎么会?“亲哥哥?”
“自然。”原本不是,可洛林早已在骨子里认定了紫山,此番说着这话,没有半丝犹豫和心虚,竟是如真的一般果断。
怪了怪了!陀罗老人一张老脸青了又白白了又青。实在是奇怪不已,明明从预言中得知洛林是外来人士,这才能产生奇异灵骨,既如此,怎会与这里的修士有着血缘亲情?难道是借尸还魂?
这厢老者还未想明白。洛林却突然看着他开口道:“我哥于我有救命大恩。我此生绝不会弃他于不顾,除非能破解他身上的奇毒,否则……”
洛林的意思老者如何不明白。闻言却是摆手苦笑道:“我可没有那个能耐,”说完觉得不对,又道:“他那是中毒?中毒不死,却能产生如此霸道的能量?等一等,你如何得知?”
见他如此问,洛林心中最后一丝希冀也落了空,神色冷淡下来,淡淡道:“我如何得知,这便是我的秘密了。”
却是半点也不愿透露的样子。
陀罗老人一张脸却是欣喜与惊异奇怪的重叠着。看起来颇为渗人,“小姑娘说得轻巧,就凭老夫的见识也对此闻所未闻,你可知此事的严重性?有意思,有意思,看来你不是信口胡言。竟是心中自有计数,如此一来,老夫倒真有些相信那预言了。”
其实陀罗老人这话也是多余,便是洛林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之处,对预言。他也是深信不疑的,所以这也是面对洛林,面对这一个明明蝼蚁一般的存在,他还能如此平心静气,好言好语与她说话的原因。
不过感觉到洛林自有神秘,他却是格外欣喜。
“重情重义,这却是不错的,不过你的生命可比他宝贵多了,切不可……”在洛林的瞪视中,老者轻咳了一声又道:“也罢,他现在那般模样,如果真是中了毒,想必也支撑不了多久,”看了洛林一眼,见她眉宇微锁,若有所思的样子,老者沉吟了一下,却是摊开手,在一阵拉扯抽动中,四周的空间竟是陡然消失,而他的手心之处,却是慢慢浮现出一颗晶莹的泪珠,老者这才擦了擦汗,颇有些有气无力道:“此物乃罕见神器,也是我此来真正的目的,”魔君心思诡谲,虽然之前没有下手,但想来也是持着观望的态度,洛林既与这九千界有着偌大意义,无论如何也得先保证她的平安,“现在老夫便将此物赐予你,有了它,至少在面对真正的至尊强敌之前,可保你万无一失。”
神器?洛林简直不敢置信,看神经病一样看着陀罗老人。
神器有多珍贵她如何不知,即便是整个神界,也难找到几个真正神器,有了它,神不是如虎添翼,而是相当于多了一个同等甚至高于自身水平的战斗力,那可是神的力量啊!
“不过此物颇有些难以控制,”说到此处,老者脸上也有些尴尬,“虽是空间宝物,但它却有了罕见灵性,所以你得先让它认主,这才能为你所用。”
“如何认主?”洛林就知道天上不可能掉那么大的馅饼。
“这个嘛……”老者脸红了红,颇有些不自在地转过了脸,“最好还是你自己琢磨吧。”
其实他也不知道。
洛林无奈,老者走后,她便一边强压着不堪寂寞的泪珠,一边将蚩元和劳劳从储物袋中放出来,这两个活物呆在里面可够久了,出来之时便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四周的灵气,不过麒麟山的灵气远远超过飞云城,故没有多久,它们也都恢复了精力,劳劳倒是乖乖地跟着洛林,蚩元狂吐唾沫地骂了一阵,这才消停下来,开始好奇地打量着四周。
“奇了怪了,我们不过在储物袋呆了一会儿,怎么什么都变了?”蚩元疑惑着,不等洛林回答,便一拍腿道:“靠!这不是飞云城!难不成,竟是来到了别的界面?”
它这边说着,眼睛睁得老大,源源不断释放着神采奕奕的光芒,脸上俱是兴奋。劳劳听了它这话,也高兴得跟着手舞足蹈起来,一熊一猴在洛林身后玩得不亦乐乎。
“白痴。”洛林腰系泪珠淡淡的声音传来,但只是这一句话,便再没有多言。
洛林心思俱在担心紫山的状况,没有心思多话,一路匆匆,直到看到越界的出口,却不见紫山的身影,一颗心顿时冷了下来。
四周的蓝毒气息并未完全散去。这么说,才刚走?洛林抿了抿唇,心中不知是何感受,才刚刚相聚,又要丢下她了吗?
“你回来了。”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洛林不由得身子一颤。猛地回头,正对上紫山英俊之极的面孔,明明已是光华耀眼。这一笑,仿佛连日月之辉也无法与之比拟,举世无双。
洛林情不自禁跟着露出笑容,心中的寒意也立刻一驱而散,竟是什么也没想,便跑向紫山,重重地投入了他的怀中。
紫山轻轻搂着她,脸上含笑,手一遍一遍拂过她柔润的墨发。温柔道:“我没有走,我不会走。”
洛林自失笑了笑,点了点头,慢慢从他的怀中脱开,一双水晶般的眸子专注地看着他,“我刚才被一个老人所救。他……”洛林想着措辞,还未说完,紫山的手指却轻轻覆上了她的唇,洛林一怔,抬起头来。
“有人。”紫山眼眸一侧。手中蓝丝一卷,层层蓝魂之气便慢慢覆上,将他和洛林环绕其中,从外面看来,两个人已是慢慢消失不见。
洛林在他的怀中,一动不动。
没过多久,后方便出现了三个女子,她们神色疲惫,才刚一落地,其中一人便猛地扑倒在地,身后两人大惊,忙地叫道:“颜师姐!”“颜师妹!”
前面倒地的女子用一只玉箫撑起身子,拭去嘴角的黑血,慢慢站起身,冷笑道:“没事。”
“这样下去如何是好?”其中一黄衫女子神色不安道,“那人已经盯上了我们,师姐刚才的震雷珠威力虽强,但我们都受了伤,被他抓住是迟早的事,我可不想做什么炉鼎,我宁愿一死!”
说着话时,她的目光若有似无地瞟向颜氏女子,神色中颇有一丝埋怨。
似乎感觉到她的埋怨,颜姓女子冷冷一笑。
“师妹别胡说了,若不是颜师妹,我们也在劫难逃,颜师妹连师傅所赐的震雷珠都舍去了,要怪便只怪那可恶的魔头,明明他也受了伤,却还要死缠烂打,不给我们一点活路!”另一蓝衣女子说着,语气中满是憎恶。
颜氏女听此冷笑,苍白的面孔因着这笑却显得颇有些妖艳之美,这一时间,两个女子都看呆了。
“我若单独将他引开,可保你二人一条活路。”
她说完此话,二女俱是眼睛一亮。
颜氏女冷笑一声,却是服下一颗灰色药丸,冷声道:“不过我颜碧岚还没有那么傻,舍己为人这种事我还做不出来,所以你们识相的就给我收了那个心思,否则一旦我出了什么事,我妹妹可不会放过你们!”
也不知她妹妹是何人,此话一出,二女明显脸色一白,竟是再也没敢多话。
颜碧岚?洛林听到这个名字,心中一个咯噔,不由得多打量了那个女子一眼,真是巧了,竟是在这里碰到了颜家人,还是雪音宗的天才少女,颜氏第二女儿,颜碧岚。
“你二人立刻布阵,我还有最后一宝,他欺人太甚,也怨不得我下狠手了!”颜碧岚说完此话,冷看了犹豫不决的黄衫女子一眼,斥道:“我知道你舍不得一百中阶晶石所购的锁灵阵旗,你如果想死,最好永远不要拿出来!”
此言一出,那黄衫女立刻一个激灵,连忙道:“不敢不敢。”说罢,眉心一拧,仍是肉痛地祭出了三竿蓝白条纹的阵旗,与蓝衣女子一道,开始布起阵法来。
而颜碧岚独自一人,却半蹲在地,口中念念有词,却不知在做些什么。
洛林玩味地看着她们的举动,眼珠子乱转,紫山却是感知到了什么,神色微微一敛,“元婴期修为。”
听闻此言,洛林却没有显得太过吃惊,当初麒麟山的设定中,金丹期修为乃是最低层次,也就是说,这里的元婴期修士,只相当于飞云城的筑基期。
她也算倒霉,好不容易炼至了金丹期,如今也只能继续从底层爬起,但相比之下,紫山却不一样了,若是加上她对这个世界的先知,巧妙利用一番,却也不至于像当初初入飞云城一般捉襟见肘,这般想来,洛林便小声传音道:“来人可易对付?”
听闻此言,紫山意外地看了她一眼,却仍回答道:“那人虽是邪修,可只是元婴初期,对付不难。”
洛林闻言心神大放,笑道:“那好,哥,我们浑水摸鱼如何?”
紫山低头看了她一眼,却只见她神情中精灵可人,娇俏灵动,一时也没有多话,只微微一笑。
果然没多久,一股阴风嗖然而过,树枝猛颤,树叶簌簌而落,一个阴冷的笑声传来,竟比那阴风更让人感觉到一丝冷意。
一双白雪玉靴踏及地面,雪白的衣袍与翩翩青丝随风律动,来人面容娇嫩,恍若女子一般貌美的脸上阴柔一笑,纤长的手指轻轻将唇缝中的一碧绿竹叶一夹而下,看着面前的颜碧岚,却是宠溺笑着,“美人可真是不听话呀,何必累着自己跑这么远,看看,还不是被我给追上了?”
颜碧岚双眸微不可察地眯了眯,看着面前如花般娇嫩的男子,却是心中一阵恶寒,冷声道:“你既如此热衷双修一道,我定然如你所愿,”在男子神情一亮时,冷道,“为你尽心物色一美貌母猪,让你缠绵床榻,乐不思蜀!”
这话音一落,男子脸色一变,四周却是砰然几声响动,三道阵旗竟不知何时从地上一窜而起,如流星一般,绕着他环环卷动,其中更是射出一个个古怪灵纹,仿佛砖块一般将他整个包裹在阵法之中。
颜碧岚后退一步,单手掐诀,口中念念有词,大地猛然一阵痉挛,她的脚下忽地裂开一道巨痕,闪电一般朝男子激射而去。
便在这转瞬之间,地缝中倏然亮起一阵橘色光芒,许是那光芒太刺,男子下意识一个闭眼,想要弹跳而上,却被锁灵阵束缚动弹不得,只听砰然一阵巨响,大地崩裂,碎石纷乱,颜碧岚连连退步,最后跌倒在地,猛地一吐鲜血,而令她吃惊的是,崩裂处此刻却是一团黑雾笼罩,嗖地两声,竟是骤然从中横飞出两个焦黄的尸体,赫然便是布阵的王、赵二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