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也不知道怎么离开的,只觉得抓到凶手后心里突然轻松了许多,看见自己家人其乐融融,再没了遗憾。
“回到现实里,一定要好好犒劳小七。”红衣看着苏醒苍白的脸颊,愧疚的说道。
看着周围逐渐虚无的场景,像是一片片被剥落,露出了天堂客栈的样子,也看见了盘坐在对面的苏醒。
红衣意识到已经回到了现实,正想抓住苏醒的手臂在她睁开眼的第一瞬间给她一个拥抱时,“噗,咳咳。”
“小七?”
“醒醒!”
红衣被苏醒呕出的一大口血吓得没了知觉,手上身上脸上全身被溅到的血液。
“小七?小七你怎么了?小七你别吓我啊?”
红衣全身发麻,只能张着嘴对着已经倒下的苏醒喊道。
“都怪你都怪你!你这个恶心的女人!要不是因为你,醒醒才不会死!你这个扫把星!你这个恶毒的女人!”
大橘被苏醒死而复生却又吐血濒临死亡的事情弄的丧失了理智,不再隐藏自己能口吐人言,看见红衣这个女人就想生吞活剥。
“要不是为了唤醒你,醒醒会去梦里救你吗?你胆小懦弱只会逃避,连累你身边的人,现在就连做个梦也要连累醒醒!要不是你磨磨唧唧的不肯醒来,我家醒醒会为了输送内力去维持你那个虚假的梦吗?你知道我在她旁边,看着她每一秒都比之前更加虚弱,生机被夺走去维持你那个梦有多难受吗?看着自己亲近的人在眼前渐渐没了生息你知道有多痛苦吗?而现在好了!醒醒彻底没了生机!她死了!你满意了吗?你只是做了一个梦,你什么事也没有,你还完成了你的幻想,你和家人团聚了。可我的醒醒怎么办?凭什么她要为了你一个不切实际的梦去付出生命?!!”
“红衣!你究竟是在救人还是在害人!”稚嫩的声音变得尖锐起来。
大橘突然暴怒,光芒大闪,变成了一只威风凛凛的老虎模样,身后翘起五根尾巴,头顶中央竖着一根犄角,浑身散发着神兽的威严气息,恨恨的盯着红衣片刻,留下最后一句话,便轻轻咬住苏醒的身子,穿破窗子带着苏醒在屋顶上疾速奔跑,不一会就消失不见了。
而红衣,终于可以有所行动,没有惊讶大橘的口吐人言,也没有恐惧大橘的突然变身,看见大橘咬着她离开这里时,不顾一切想要抓住苏醒,却只堪堪触碰到下垂的衣角,一瞬而逝。
从床上跌落在了地板,呆呆的看着被撞破的木窗,一句一句的呢喃着“真的吗?死掉了吗?原来梦里发生的一切都是真实的吗?为什么?为什么在她叫我抓紧离开的时候我没有同意?我果然是自私自利胆小懦弱的人吗?”
“醒醒?她叫醒醒?她应该不是凡人吧?她的猫就不一样,她一定是神仙下凡来历劫的吧?她没死。她没死。”
红衣就静静的倚在床边,看着太阳慢慢落下去,天空被染成红色,就像手上沾染到的的血迹一样鲜红。
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红衣已经自我催眠成功,认定苏醒是天上的神仙,她是不会死的。
大门被打开,是刀侠客。
“小...刀?”嘶哑的声音在床边响起。
原本快要走到里屋的脚步声,突然顿住,没了声息。
“小刀?小刀是你吗。你记得对不对?”
红衣赶紧爬起来,扶着屋里的椅子踉跄的走到刀侠客的面前,死死的抓着刀侠客的手臂,不停地重复着一个问题。
黏腻的血液已经干枯,经过摩擦,蹭在了刀侠客的袖口上,显得很脏。
“她呢?”
“回天上继续做神仙去了。”
“她死了?”
刀侠客没管红衣的疯言疯语,只陈述客观事实。
“你说什么?你在胡说什么?”
好像'死'字已经成为了红衣的禁词,她突然尖声质问道,面目恐怖。
刀侠客没再理红衣的疯癫,拂去红衣双手,转身离去。
“她帮助你除去心魔,完成心愿,付出生命,不是让你回到这里发疯的。”
说罢便关上大门,留下红衣歇斯底里的否定苏醒并未付出生命。
今晚注定是个不会太平的夜晚。
刀侠客不知何时变成了小刀,或许他一开始便是小刀,这些只有他本人知晓了。
知道苏醒确实离世后,小刀觉得凶手没必要再去夜探苏醒闺房了,便回到自己屋里,准备好好休息一下。
抬眼便瞥见圆桌上压着一张字条,小刀顿时警惕起来,检查四周有没有人藏匿其中,一切安全后,走向圆桌拿起字条读了起来。
“凶手是他?”
小刀思索片刻便拿起火烛点燃了字条。
小刀觉得那个女人简直像是先知,对未来的事预料的分毫不差。
知道自己这次或许会出事,居然提前写好字条告诉小刀真凶是谁。
他也没怀疑字条的真伪,毕竟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如果凶手真的会在今晚夜探苏醒的房间,那么发现苏醒不见后,势必会就近选择红衣,以前的红衣或许可以一战,但现在....
小刀也没有迟疑,换好衣服后,便隐在黑夜里,等待着凶手到来。
夜未过半,客栈里安静的有些怪异,红衣也趴伏在地上陷入昏睡。
客房的大门被一道黑影大大方方的打开,丝毫不怕吵醒隔壁的客人。
小刀在暗处,见到了凶手,一身夜行衣,蒙住了脸,只露出一双狠戾的眼睛。
快步走到里屋,看见趴在地上的红衣时,凶手吓了一跳,自觉从背后抽出银剑以作防卫。
发现红衣已经被迷晕,凶手跨过她走向床前,没看见人。
又看见旁边被撞破出一个大洞的窗子,凶手似乎非常意外。
但也没就此作罢。
走到红衣旁边,提着她的衣领来到床前,正准备作势切割,背后突然袭来一阵毫不掩饰的杀意。
反手一剑格挡,刀与剑之间摩擦出火光来,看清对面的容颜,凶手知道自己怕是被耍了,毫不恋战,准备跳窗逃走。
却没想到从破损的窗外突然跳进两人,堵住了他的退路,外屋传来嘈杂的脚步声,数十人围住中间的凶手。
就连横梁上都蹲守着两个使暗器的家伙。
没办法,只能拼死一战。
率先攻击最薄弱的一方,几个小年轻镇守的大门出口。
银剑刺来,眼见就要戳进前排的胸膛,突然被横梁上的暗镖砸歪方向,对面的小年轻拿起铁锤便砸向凶手的后背。
以艰难的角度躲过这一锤,不敢停歇,运用内力对着屋上的人就是一剑。
屋上的偷袭者没想到是对自己出的这一击,反应过慢,被刺穿了右肩,手上的暗镖掉落。
凶手顺着方向挽了个剑花出其不意对上了窗边两人,两人中一人同样使剑,一人却从窗外拿出一把三叉戟。
剑与剑的对战,凶手呈上风,但时不时以刁钻角度袭来的三叉戟,让凶手防不胜防。
身上已经被划伤好几处,横梁上另一个偷袭家甩着铁链球砸中了凶手好几下。
小刀还没出手。
等几个人把凶手耗得差不多的时候,小刀提着武器,对着凶手的背就是一击。
躲过,但脸上的黑纱被划掉,露出了真面目。
但在座的众人没有一个人惊讶,仿佛早就知道凶手是他。
在凶手转过身迎接小刀那一击时,背后的两人突然暴起,三叉戟就近戳过凶手的腹部,而剑客的剑正抵在他的脖颈处。
伤口处的血不过多时便流了一地,三叉戟依旧插在凶手的腹部,穿过。
就像把人串起来似的。
剑也稳稳的停在大动脉处。
不过众人没有掉以轻心,受了伤的偷袭者从横梁上跳下来,打开一个玉瓶,倒出一颗白色的药丸掰开凶手的嘴用内力炼化融入凶手的血液里。
“这是一颗毒药,小七给的。她说这是专门为你炼制的一颗,世界上独一无二,所以可以用你的名字命名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