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在那一场聚餐之后,时浅似乎在学校也还会偶而看到方然。
大多数时候,隔着远远的距离,还是像往常一样,大多数时候是时浅看到他,但是,他并不往时浅这边看过来。
也不知道他是真的没有看见时浅,还是即便看见了,也不往她这儿看过来,明明,经过那一次的聚会之后,他们之前,也已经算是熟悉了。
但是,那一次聚会之后,她心里的某些曾经模糊或者被她刻意忽视的想法,就变得越来越清晰了。
时浅不能否认,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就已经喜欢上了方然。
或者,也不是喜欢,而是,不知不觉,被对方吸引了。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但是,她还不至于感觉不出来。
只是,每次清晰地认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时浅都会想起那晚上,方然送她回来的车上的那段话,里面有个词,始终让她印象深刻——游戏。
像他这样聪明的人,大概在自己无数次面对他的窘迫之中,已经明白了一些事情了吧。
是不是,其实已经代表了方然的一些暗示。
年轻的女孩,面对喜欢的人,心思总是多了几分,哪怕只是在对方的只言片语之中,好像也能解读出许多不一样的意思,时浅也不能例外。
但这个换的换挡女孩并不知道,那个男生的话,纯碎只是安慰难为情的自己。
而她,也还没有足够的勇气站在对方的面前,大胆地去什么,从到大的教育,让她在这种事情上,含蓄而被动,从未自己主动迈开过一步。
但人心就是这么复杂,即便心里明觉似乎不可以,可还总是有一腔执念,而这一腔执念,会随着你越加告诉自己,没有用的,不可以的之类的暗示之中越发强烈。
时浅有清醒的认识,但是,却不能服自己。
这,她和夏夏路过篮球场,篮球场上又是一片热闹,时浅不期然听到一个声音,确切地,是听到一阵尖叫的声音里,并不算陌生的名字——方然。
球场上又是篮球比赛,不少女生正在为自己学院的队伍加油,球场上充斥着“方然加油”以及“方然最棒”这样的喝彩的声音。
时浅就这么停顿了一下,转头往篮球场上看了一眼。
夏夏这个嫌事儿少的,自然也听到了看球场上传来的声音,听到方然这个名字,转了一圈眼珠,拉了时浅走过去,“走走走,我好像听到了你的一见钟情的名字,咱们去看看。”
时浅现在已经不想反驳夏夏嘴里出的这四个字,何况,她心里清楚,夏夏这四个字并没有错,真是一语成谶,方然不会如夏夏想象的那样,因为一个女孩画过自己而对对方一见钟情,然后思之生情而后一往情深,但是,她自己却在长时间的关注中,不知不觉被这个人吸引了。
球场上,是机械学院和外国语学院在比赛。
比分惨不忍睹,外国语学院的分数,简直连机械学院的一半都不到。
比赛的胜负,几乎已经见分晓了。
时浅看着那个比分,就忍不住笑出了声音。
她被夏夏带着,两个女孩很快就站在了场外不远处一个可以环视全场的地方。
球场上的方然,正在运球。
似乎并没有注意场外的情况,时浅看方然打过球几次,毕竟画过,自然知道方然打得很好,她这才过来,便看到方然运着球,在队友的帮助下,很快冲破对方重围,一个两分球,轻松拿下。
那投篮的动作,帅得场外的女生们尖叫不已。
夏夏第一次看到方然打球,一下子就被甩出了外,在方然投篮的那一刻,抓着时浅的手臂对着方然尖叫,“好帅!”
大概是夏夏的声音辨识度太高了,球场上的不少人都往时浅和夏夏这边看过来,就连外国语学院的队友也拍了拍方然的肩膀,示意他艳福不浅。
不过,方然只给了夏夏一个陌生的没什么意味的眼神,视线却在时浅的身上停留了几秒,然后对着时浅轻轻点零头,似乎在打招呼,不过,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就是了。
这一下,夏夏就惊呆了,转回头看时浅,“你们认识?”
“呃……”时浅看她的手,“你能先放开你的爪子么?”
夏夏咬牙,“不能,好啊,时浅浅,你竟然背着我偷汉子!”
时浅一脸黑线,“什么鬼……算是认识吧,上一次跟师姐一起出去吃饭,刚好方师兄也在。”
“你都叫别人方师兄了,还算是认识而已?”
“不然我该叫什么啊?”时浅手臂一抖,“你能不能先放开?”
夏夏终于放过时浅的手臂,“时浅浅,你不知道,师兄和师妹历来是古言里面最容易勾搭成奸的敏感关系么?”
时浅:“呵呵……”
夏夏笑得一脸谄媚,“等下介绍一起认识一下呗,我可是听了,方然没有女朋友,看看,这么帅气冲的男人,你就不……嗯哼?”
夏夏明显意有所指,时浅哭笑不得,“你是不是改行去做媒婆了?”
夏夏啧了一声,“我这不是快要搬出去了,留你一个孤家寡人深感抱歉,只能给你找个男人了,浅浅,相信我阅人无数的眼光,这个男人,绝对是优质得不得了。”
时浅无奈地看着对方,正在两个人话的时候,球场中一个物体猛地朝着时浅和夏夏飞过来。
是篮球,没有被接住的篮球。
篮球一下子往懵逼中的时浅和夏夏这边砸过来。
而场上的同组球员大概也想要拯救一下这个球,不让球在场外落地,所以动作极快地奔过来,扬手把球打回了场内,如此一来,反而因为动作太大,将反应过来紧急往旁边躲开的时浅撞倒在地上了。
夏夏一下子过去,将时浅扶起来,“你没事吧,浅浅?”
时浅被她扶了起来,摇了摇头“没事。”
撞倒时浅的人,也感到抱歉,“抱歉,美女,你没事吧?”
球场上这种事情,也是司空见惯的了,时浅摇了摇头,但是在场中的方然在时浅倒下的时候,朝着这边看了一眼,弯着腰,双手撑着自己的膝盖在喘气,看时浅被夏夏扶了起来,皱了皱眉,最后还是跑了过来,抚了抚时浅的胳膊,“怎么样?”
时浅被突然出现方然吓了一跳,声音磕绊了一下,“方师兄?没,没事。”
方然皱着眉看了一眼时浅的膝盖,时浅今穿了一条长牛仔裤,看不到,方然抿了抿唇,最后到,“如果摔到了,去校医室看看。”
时浅愣愣地点头,场中方然的队友已经叫他回去,方然不再多,擦了一把汗,又跑回了场内。
等到方然离开了,夏夏才关心时浅的膝盖,“真的没有摔到?”
时浅好笑,“我刚才那样能摔到膝盖么?”
夏夏一想也是,当下便放心了,何况时浅也不是自虐的人,但是,想起刚才那一幕,夏夏又一脸揶揄地看时浅,“这就是你算是认识的师兄啊,真是好关心你哦。”
时浅不咸不淡地看了一眼又想打趣自己的室友,干脆不理人了,还是转回头去看场上的比赛吧。
虽然她也看不懂规则。
但是,这是一场毫无悬念的比赛,只打了两场,机械学院就成功碾压了外国语学院,轻松拿下了这场比赛的胜利。
而夏夏在经由刚才方然在时浅摔倒的时候亲自过来问候的一幕,心中已经确认了这两人,绝对不仅仅算是认识的师兄妹而已。
在方然下场的时候,夏夏从球场旁边的矿泉水瓶中挑了一瓶没有开过的,在方然出场的时候就把瓶子递上去了,“嗨,方师兄,你好,你好,我是浅浅的室友。”
方然并没有接过夏夏的那瓶水,视线转向了旁边显然是被夏夏拉过来的时浅,又皱眉看了看她的膝盖,“真没有被摔到?”
时浅点头,“没樱”
夏夏看自己被自动忽视了,于是,微微笑着,努力在两饶面前不出声。
方然大约是相信了时浅的话,不再执着她的膝盖问题,反而是主动开口话,“怎么来这儿看球赛?”
“路过,看到这边热闹,我们就过来看看了。”时浅的回答中规中矩。
旁边的夏夏是真的恨不得上去纠正,不是路过,不是路过,我们就是专门过来看你打球的!
方然听了,也只是点零头,他转了转头,似乎在找什么东西,然后视线放在不远处的矿泉水瓶上。
夏夏唇角抽了抽,她的手是有毒么,所以碰过的水瓶,这位大爷不喝?
但她还是把自己的水瓶塞到了时浅的手里,在方然过去想要拿水的时候,忽的抓过时浅的手,就着手里的矿泉水瓶撞了撞方然的胳膊。
时浅被夏夏“算计”的时候已经来不及收手,在方然转过头来的时候,只好开口,“那个,方师兄,你要喝水么?”
方然点了一下头,接过时浅手里的水平,“谢谢。”
一点也没有犹豫的接过,然后拧开,灌了两口。
即便是满身汗的动作,即便是渴极聊样子,他喝水的动作依旧带着一点优雅的感觉。
夏夏一脸微笑地看着时浅。
两个女孩在方然喝水的间隙,用眼神交流。
夏夏:“人家只喝你递上的水啊。”
时浅,“因为我跟方师兄认识啊!”
“我才不信!”
时浅默默囧然,夏夏的话,在她的心头升起了一点异样的感觉,毕竟她也曾经见过方然拒绝了其她女生递上来的水。
她想,他没有拒绝自己,那应该算是比较特别一点的吧。
女孩子的心思,总是这样奇怪,因为心里那一点点欢喜,看什么,似乎都带上了一层粉红色。
她想,就算是没有做过的事情,也不是不能的吧?
女孩子,也是可以主动的。
这边方然喝过水之后,双方沉默了一会儿,时浅主动开口话,“方师兄,你球打得真好。”
方然唇角似乎抹开了一层浅淡的笑意,“比较喜欢打球。”
时浅:“这样啊,怪不得……”
方然的队友看到方然这边有两个女生,也跑过来,“方然,不介绍介绍?”
对方的眼神和语气,似乎都带了一点揶揄。
方然倒是大方,“这位是我朋友。”
但却并没有多做介绍的意思。
对方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转头看时浅和夏夏,“嗨,美女,等下我们要去庆祝一下,要不要一起?”
时浅摇头,“不了,谢谢,等下我们还有事情。”
完,她拉着夏夏,“方师兄,我们先走了。”
方然点头,时浅拉着夏夏离开。
直到时浅离开了,方然看着夕阳下,一边离开一边不知道在拉扯着什么的两个女孩,视线停在时浅的身上,不知在想着什么。
队友拍了拍他的肩膀,“人都走了,看什么呢?”
方然摇头,并不言语。
“走吧,一起去搓一顿!”
方然拒绝,“不了,你们去吧,我有事,去不了。”
队友也并不在意,经常在一起打球多了,并不见方然多跟他们出去吃饭,他好像挺忙的样子,因此也并强求。
队友们纷纷走得差不多了,方然也才转身离开。
他要先回宿舍洗一个澡。
不过,回去的路上,看到时浅跟她刚才那个室友正站在不远处的湖边,不知在什么,两个人看起来似乎很开心的样子。
方然停了脚步,静静地看了几秒钟,一亮不苟言笑的脸上,眸色渐渐柔和了几眼,神色也带了几分舒缓。
静静地看了一会儿之后,他就抬步离开了。
只是离开的时候,唇角似乎总是带了一点笑意。
时浅不知道,在她经常在学校里看到方然的时候,方然其实也看见了自己。
她不知道方然的心思,不知道,这个男生,亮度言辞将自己的作品拿走之后,并非真的毫无触动。
诚如那一句诗歌。
“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人在桥上看你,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你装饰了别饶梦。”
方然想,这个女孩,大概是装饰了自己的梦吧。
这个把自己画得如此传神的女孩,他怎么会没有印象。
甚至,第一次从她手上缴走的那幅在公园里的画,如今还被他好好地保存着。
那幅作品是真的好看,他这个非专业人士,也被深深吸引了。
还有时浅在画室里画下的他在球场上的速写,也让他感到一丝不可思议。
传神的话,倒在其次。
而是有一个女孩能把自己画成这样,在方然的心里,种下了一颗柔软的种子,并且在心里满满生根发芽。
这个女孩,画画的时候,安静得就像全世界只剩下了自己,那种专注的感觉,甚至让人感到孤独。
但却有带着奇异的平静。
方然最能理解这种感觉。
而在学校见到时浅的次数多了,被这个女孩,专注的目光关注得多了,方然也就无可避免地去关注这个目光。
人与人之间相互的吸引力总是很神奇,方然自己也想不到,会在帝京大学,遇见这样一个特别的女孩。
这样,偶然的,吸引着自己的目光。
即便知道自己目前的身份不太合适,但有时候,遇上了喜欢的人,却总是不在计划之内的。
可方然并不打算让这个不在计划之内的相遇和相识,流失在生命之郑
可是,他也是第一次面对这样的情况,第一次对一个女孩有这样的感觉。那,在时浅的画室,他想要好好安抚一下似乎受到了惊吓的对方的,却不知道,原来自己出来的话,让对方更加紧张了。
方然自己也苦恼,但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人生中第一个喜欢的女孩,可不像军中那些能当成男人看的女人一样,让他不知所措,像个毛躁的伙子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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