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光圈闪烁,苏恓惶的身影重又出现在了木桩样山峰的顶端。环顾四周,这里依然是单调沉闷的黑与白,唯一不同的是,今日天空竟然飘起了雪,洋洋洒洒,铺天盖地,饶是如此,依然感觉不到天光的变化,无法判断时间。苏恓惶大概算了下,一月之期应该不远了。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这里和魔界会不会真的有什么关联性?禁地的那些怪物到底是不是魔物?”这些疑问在苏恓惶的脑海里依旧没有答案,熵炇没有承认但也没有否认,可是从与它的谈话中,苏恓惶隐约感觉到它不是。这一切的谜题,或许只有等出去以后问钧师傅了。想到钧师傅苏恓惶心里又是一涩,他真的会是狠心追杀流光的主使者吗?这些疑问沉甸甸地压在苏恓惶的心口,本来应该因为圣剑认主而兴奋不已的苏恓惶此刻的心情真说不上有多好。
苏恓惶默默地在山顶站立了良久,鹅毛样的雪花覆盖了他的全身,远远看去就如同雪人一般。
“哎……”良久苏恓惶长叹一声,抖落身上地积雪,飘飘然向禁地的迷雾处飞去。
“无论如何,提升自身实力才是最重要的,其它的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苏恓惶边飞边想。熵炇的出现,给了苏恓惶更大的危机感,在它面前那种毫无反抗之力的感觉,让苏恓惶难以接受。
“圣剑,我准备好了。”苏恓惶感受着自己后背处沉甸甸的触感,嘴角轻扯,扯出一抹淡笑。
出禁地并不难,走进迷雾,一阵旋转,很自然地就被传送了出来。
“哥……”苏恓惶还没从眩晕中回过神来,就听见了一声兴奋的尖叫,随即一个香香软软的身体扑了个满怀。
“妹妹。”苏恓惶闻着流光的发香,不觉轻笑出声。
“哥,你总算出来了,我担心死你了。”流光仰起脸灿笑道,眼角犹自挂着泪痕。
“傻妹妹,哥哥跟你保证过不会有事的。”苏恓惶摸着流光的头笑道。
“三弟(三哥)你没事就好了。”十殿和月灵、李垚、李芷都笑着围了过来。
“大哥,你出来了?!”苏恓惶看到久未露面的十殿欣喜地叫道,“怎样?可是突破了?”
“我的事以后再说,长辈们还等着呢。”十殿咳了一声道,这次出关,十殿的气质变了不少,更加沉稳了。
苏恓惶闻言转头一看,果然看见钧师傅和宗主、几位长老以及青芜、玄英等人都在。
“拜见师父,宗主,各位师叔,师兄。”苏恓惶行礼道。
“好好好。”云中子笑眯眯地看着苏恓惶连说三个好字,“可有好消息?”
“幸不辱命!”苏恓惶再次行礼道。
“当真?!”众人闻言狂喜地围了过来,看向苏恓惶的目光里都是满满地羡慕、崇拜。
“太好了,大喜啊,大喜啊,天佑我天剑宗!”云中子激动得声音都有点颤抖了,握着钧师傅的手道。
钧师傅在一旁含笑望着苏恓惶,掩饰不住的自豪、欣慰。
“走,我们去告诉大长老这个好消息,择日还要将这个好消息昭告天下,到时候整个大陆只怕都是要轰动了。”云中子笑着向钧师傅和其他几位长老道。
几位长老都笑着点头。
“你们都散了吧。”云中子冲着其他的弟子挥挥手道。流光等人听说苏恓惶成功得圣剑认主激动得眼睛都湿润了,尤其是流光拉着月灵的手又是跳又是叫,此刻也巴不得跟着去,无奈云中子下了命令,只得依从,挥舞着双手送苏恓惶离开。
苏恓惶得圣剑认主的消息如长了翅膀般,顷刻之间传遍了整个天剑宗,全宗弟子都欢欣鼓舞,只有一个人听了以后轻哼一声,进了自己的房间再不出来,这个人就是梦瑶仙子。自然梦瑶仙子也没有参加众长老、宗主与苏恓惶的谈话。
“哥怎么还没回来?!”流光又一次跑到蟾光殿门口张望。
“好了,别来回跑了,我头都被你晃晕了。”十殿看着流光无奈地道。
“真的,很久了,天都快黑了。”流光不满地道。
“这么大的事情,长老们肯定要详细问清楚的了,别急。”月灵笑道。
“哦。”流光撅着嘴回到座位上坐好。
“你们都还在啊。”流光刚刚坐定,苏恓惶笑着走了进来。
“你可回来了,你再不回来,蟾光殿的门槛都要被你妹妹踩烂了。”十殿站起来哈哈大笑道。
“哥,你累不累?快点过来坐下,先喝杯茶。”流光白了十殿一眼,跑过去将苏恓惶拉到位置上。
“三哥,快给我们讲讲禁地是什么样子。”李垚凑过来满脸好奇的道。
“我要先看圣剑。”李芷挤开李垚道。
“三哥刚回来你好歹让他喘口气啊。”月灵笑道。
“就是,就是。”流光附和道。
苏恓惶一口喝光了流光递过来的茶,将茶杯放到小几上,反手从背后解下一个布包,随意往桌上一放。
“这就是圣剑?!”众人都趴在小几上,双眼放光地望着小几上不过三尺大小的布包,赞叹道。
“哥,可以打开看看么?”流光崇拜地看着苏恓惶道。
苏恓惶笑着摊开手,示意流光打开。
流光双手小心翼翼地捧着布包,如同捧着稀世奇珍一般,众人也都紧张不已,大气不敢喘,生怕吹口气就将布包掉下来弄坏了,苏恓惶看着他们的样子但笑不语。
流光解开布包的带子,轻轻一拉,几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死死地盯着布包,慢慢地一截黑色的如烧过的木炭般的东西露了出来。
众人一见面面相觑,都转头看着苏恓惶,苏恓惶依旧笑而不语。
流光哗啦一下将整个布包都打开了,里面的东西暴露在大家面前。
“这就是圣剑?!”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物事。
“三弟,你是不是搞错了,不让看圣剑不要紧啊,也不用拿根烧过的木头来糊弄大家啊。”十殿心直口快愣了半响率先道。
“哥哥不会的,他说是就是。”流光瞪着十殿道。
“真是?!”十殿将信将疑地朝苏恓惶道。
“长老们都看过了,你说呢?”苏恓惶笑道。
“这就是圣剑啊。”众人脸上都带了失望之色,只有流光还是一脸崇拜。
“你们可别小看了这节木头,这可是传说中的真龙木,被烧过的地方正是真龙之火留下的痕迹。”苏恓惶解释道。
“真龙木!真龙之火!”经苏恓惶这么一说,众人脸上重又换上了一脸痴迷和惊叹的表情。
“传说真龙木是龙栖身、修炼、蜕皮、飞升的地方,因此真龙木自带真龙之气,坚硬无比,可是真的?”月灵道。
“四妹果然见多识广,的确如此。”苏恓惶笑道,“真龙已然绝迹,真龙木举世难寻。”
“哇,好神奇。”流光双眼放光地看着圣剑道。
“那要圣剑认主岂不是很难?”十殿道。
“算是吧。”苏恓惶笑道。
其实圣剑认主的过程苏恓惶也是稀里糊涂的,事后经过了多番思考才想通了其中的关节。
当日告别熵炇进入第九层,苏恓惶感觉迎面吹来一阵如春日骄阳般温暖的风,全不同于之前的那种阴冷,精神都为之一振。不像前几层那样黑漆漆的,第九层有光,柔柔的暖暖的光。第九层不大,不过一个房间大小,光的来源在房间的正中,一个小小的祭坛,一截黑黑的木头悬浮在祭坛上方。苏恓惶在房间仔细地观察了一番,赫然发现,光、风和热都是从这截不起眼的木头上来的。至于传说中的圣剑,第九层根本就没有剑的影子。
剑都找不着,何谈认主?苏恓惶急得不得了。但这个房间确实除了黑漆漆的岩石,就只有这个祭坛和这截木头了。“或许圣剑在祭坛里?”苏恓惶沿着祭坛左看右看,也不见有什么阵法,禁制之类的东西。
怎么办?滴血?输真气?还是要攻击?苏恓惶想着修真界几种常见的认主的方法,心里却犹豫不决,圣剑认主这么容易。
“算了,先滴血吧。”苏恓惶想了半天还是决定试一试。
苏恓惶咬破十指挤出一滴精血,滴在了黑漆漆的木头上。血是被吸收了,但是祭坛没有任何反应。
苏恓惶又对着木头输入真气,但是依旧如石沉大海一般。
不得已只得攻击了,但攻击一起,祭坛四周似有天然的防御阵法般,怎么攻击都不奏效。无奈之下,苏恓惶只好唤出了小金鱼这个帮手。
一人一龙联手一击,祭坛的防御阵法这次居然没有反弹。苏恓惶盯着祭坛一愣同时一喜,估计有戏。
只见祭坛中间的黑色的木头带着柔光飞到苏恓惶跟前,悬浮在身前一尺左右的地方,苏恓惶疑惑地伸出右手握住木头的中段,顿时黑色木头的柔光收敛了,一股暖流沿着苏恓惶与木头相接的右手一直流向苏恓惶的全身,苏恓惶顿时觉得全身暖洋洋的舒爽无比,连日来的疲劳一扫而空,整个人神采奕奕,五官的感觉都变得异常的敏锐,一股信息沿着暖流直达苏恓惶的脑海,原来着块不起眼的木头就是圣剑,同时一段深奥古朴的剑诀自动浮现在苏恓惶的脑海中,名字就是“光明诀”。
沉浸在忘我状态的苏恓惶不知道的是,此时苏恓惶的身体已经被一层暖暖的柔光包裹悬浮在了祭坛的上方,祭坛里及黑色的木头上都有源源不断的柔和能量输送进苏恓惶的身体。
等苏恓惶恢复意识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七天,苏恓惶整个人如新生了一般,**和精神状态都提升到了一个全新的境界,苏恓惶运功在体内一转,发现自己的真气性质发生了些微的变化,从原先的柔和清平,变得温暖炽烈,而自己的修为更是一跃到了金丹境第六重。
对于这一切的发生,苏恓惶真的是有点稀里糊涂。跟长老们一席话苏恓惶才隐约猜到了圣剑认主的原因。真龙木只对有真龙之气的人有反应,而有真龙之气的人最适合修炼至阳属性的功法,圣剑自带的光明诀就是至阳属性功法。照理说苏恓惶不属于具备真龙之气的人,修炼的也不是至阳属性的功法,而圣剑偏偏选择了苏恓惶,此事长老们也是疑惑不已,只能归根于苏恓惶气运不小了,无论如何圣剑认主是天剑宗的大事,至于如何认主的,长老们显然不想深究。苏恓惶自己回忆圣剑认主的整个过程,觉得圣剑能认主只怕还要归功于小金鱼,因为小金鱼虽是器灵,但的确是真龙不错,而且小金鱼和苏恓惶都吸收过火龙石的能量,只怕也是原因之一。不管如何,如今圣剑既然认了苏恓惶,光明诀也在苏恓惶的脑海是错不了的。
“三弟,你竟然已经是金丹境六重的高手了,大哥我只能仰望了。”十殿半开玩笑半失落地道。
“大哥,只是缺少机遇,有朝一日必然一飞冲天。”苏恓惶笑道。
“哈哈,你不用安慰我,你我兄弟一场,你有今天我发自内心的高兴,你越强大哥脸上越有光,你们说是不是?”十殿看着众人道。
“恭喜三哥。”月灵、李垚、李芷皆由衷笑道。
“哥,禁地什么样子的,你还没讲呢。”流光插话道。
苏恓惶于是将给长老们讲过的经过又给众人讲了一遍,自然隐去了熵炇一节,大家听得惊奇不已,均心生向往。讲完已近午夜,众人考虑到苏恓惶刚从禁地出来需要休息,这才依依不舍地告辞而去。
第二日苏恓惶直到日上三竿才起床,倒不是说此次禁地之行有多么的疲累,而是如今实力大增,一直以来逼着自己变强的苏恓惶终于可以短暂地喘口气了,心里一松自然休息得就好。
起来后居然发现钧师傅在大殿喝茶,看样子像是在专门等苏恓惶,看到苏恓惶下楼淡淡扫了一眼道:“起来了?”
“师父,早。”苏恓惶赧然一笑道。
“坐吧。”钧师傅一指身旁的椅子道。
两人对坐了半响,钧师傅却只是喝茶,并不说话,苏恓惶看钧师傅的神情不似往日,也就不敢多言。
“你素来稳重,为师也没有什么嘱咐你的,只是你要记得,你如今不只是天剑宗的弟子这么简单,你还肩负着天剑宗的气运,一举一动都牵动人心,凡事要以宗门利益为重,切不可任性妄为。”钧师傅似有许多话要说,在嘴巴里转了好几转,最终只说了这些出来。
其实师徒这么久,钧师傅要说的和没说的苏恓惶何尝不清楚?无非是担心苏恓惶走天幽的老路。
“是师父。”苏恓惶躬身答道。
“好好好。”钧师傅看着苏恓惶眼睛有点湿润道,“师徒这么久,师父也没有真正教你什么,你能有今天都是你自己努力的功劳。你素来有自己的主张,为师也不多加干涉,你以后的路不会像如今这么平坦,会遇上许多的阻碍和危险,无论如何以自身安危为重。”钧师傅说道最后一句话声音都有点颤抖了。苏恓惶听到这里心内也是十分的震动,以钧师傅的身份和地位,说出这句话来,可见是真心为自己着想,看来这些年来他真的是对自己当初的选择悔不当初。
“师父,你放心,我绝对不会重蹈天幽师兄的覆辙。”苏恓惶动情道,直接告诉苏恓惶钧师傅不会是追杀流光的凶手,但心里却不由自主地回旋着胤初的话。
“嗯。”钧师傅点点头,给自己和苏恓惶都到了一杯茶。
“师父,天幽师兄的孩子找得到么?”苏恓惶犹豫良久还是问道。
“当初我和你梦瑶师叔都找过,直到现在梦瑶师叔还在找,但就是找不到。”钧师傅叹道。
“那个孩子是男是女,还活着么?”苏恓惶继续问道。
“不知道。一晃十六年过去了,当年的许多事都查无可查了。”钧师傅道。
“宗内还有其他人在查那个孩子么?”苏恓惶问道。
“这个倒不是很清楚。”钧师傅似乎被苏恓惶的话提醒了,皱着眉想了想道,“天幽的事情一直是我和你梦瑶师叔在负责的,按理应该不会有其他人插手才对。”说到最后语气带着点犹疑。
“如果天幽师兄的孩子还活着,师父你会怎么办?”苏恓惶试探着问道。
“哪有什么如果,多半是不在了。”钧师傅摇头道,看神情不太想继续这个话题了。
“师父,这世界上有魔么?禁地的怪物可是魔?”苏恓惶道。
“不可能,魔的确灭绝了。禁地的怪物估计只是变种,至于为什么会存在于禁地,藏经阁毁损过几次许多记载都毁掉了,恐怕没人能说得清楚。”钧师傅道。
“这些怪物如果出来了,恐怕为祸不浅。”苏恓惶道。
“放心,禁地有古老禁止守护,它们是出不来的。”钧师傅道,“你还记得当初你发现的月隐石么,那就是加固禁地封印的材料之一。上万年来从未听闻过禁地出事。”
“哦。”本来苏恓惶想旁敲侧击的问问熵炇的事情,现在看来熵炇说得没错,钧师傅也不知道熵炇的存在。
“这几日宗内为你的事情可能会很忙,你也不要到处乱跑了,以免长老们有什么事情找你。好好休息休息,抓紧练习光明诀。”钧师傅嘱咐道。
“是师父。”苏恓惶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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