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中午时分,暧暧的太阳照着秋天的大地。心无愁绪,当然就不怕月缺花残,不怕落花流水,不怕凭楼远眺,不怕古道西风瘦马。所以秋来与我何哉?
云飞扬平静地过着每一天。张灵没有向他发起进攻。他的老婆虽说怨气尚存,但也没争没吵。所以云飞扬干起活来浑身轻松。在网上聊天也惬意飞扬。看,一个人在驾驶室里聊得微笑频频。
昨夜秋风:大哥,这几天好像很忙呀,上□□的时间不多呀?
云飞扬:是啊!为了生活而奔波嘛。你的生意如何呢?
昨夜秋风:嗯,都是漂泊的人生,生意嘛还说得过去。
云飞扬:那就好,生活对你还算公平,给了你一定的回报。
昨夜秋风:大哥,原来问你是干什么职业的,你说是扫大街的,闹得你我误会了一场。今天我再问你,你是干哪行的?
云飞扬笑了起来,他抿了抿嘴说:哈哈,实话告诉你吧,我是一货的司机,每天给别人拉运货物。哈哈,这下知道了吧,不神秘了吧。”
昨夜秋风:哦,这也不错呀,挺自由的啊。
云飞扬:惭愧呀,一事无成呀。
昨夜秋风:可我觉得挺好的。还有,大哥,我觉得你人品不错。
云飞扬:何出此言。
昨夜秋风:因为与你聊了这么多天,你没有说一句出格的话。不像有的人聊不到几句就开始说些下流话了,而你一直都是很正直的。
云飞扬:哈哈,是吗?别人是怎么下流的?我想知道。
昨夜秋风:他们有的叫我老婆,有的叫我小姐,还有的叫我我爱你。
云飞扬笑了,他说:哈哈,是吗?你觉得怎样呢?
昨夜秋风:我觉得这些人都很无聊。没什么意思,我就不理他们了。
云飞扬:哈哈,这么说你也是很正直的呀。
昨夜秋风:所以说只有与你才聊得来。
云飞扬:哈哈,谢谢看得起我。哎,我又要下了。因有活要做了,不好意思,拜拜。
昨夜秋风:嗯,好吧,再见,下次再聊。
老张早已进驾驶室多时了,因为看云飞扬聊兴正浓,就一个人默默地坐在里面抽着烟。
云飞扬收了手机对老张说:“老张呀,不是来找位置抽烟的吧。”
老张说:“聊完了?走,我们拉家电家具。”
云飞扬问:“给谁拉?在哪儿呀?”
老张说:“就是新来的□□的。他房子装饰完了。现在可以进家具家电了。是张灵刚打电话来说的。”
云飞扬有些迟疑了,说:“哦,是这样呀,我去合适吗?”
老张说:“心中无愧,干正事有什么不合适的呢?”
云飞扬想了想说:“嗯,也是,去吧。你都联系好了吧,我就不操心了,跟着你去就是了。”
上货、运货、下货都是老张指挥的。至始至终张灵没有露面。云飞扬原本有些顾虑的事看来是多余了。不过,这样也好,免得两人见面有些尴尬。时间是冲淡记忆的良药。她可能想开了吧,云飞扬这样想着,心里暗自庆幸了。
到财务办公室结完帐已近黄昏了,老张与云飞扬正要离开时,云飞扬的手机响了,是短信。一看,是张灵发过来的:飞扬,活干完了,辛苦你了。今天我没有露面,你感觉怎样?虽然没有露面,但我并没有远离你,至少我的目光时刻注视着你,默默地欣赏着你。告诉你,我是不会放弃的。
看完短信,云飞扬怔住了,这个女人隐身何处呢?这个女人真是执着啊。莫非我是鬼,被我迷住心窍了。刚想到这里,手机又响了,是她打来来的。云飞扬接了,他说:“张灵呀,你在哪里哟?我可不是鬼呀,没有迷你呀。”
张灵在电话里咯咯地笑着:“是啊,你肯定不是鬼呀。是我想爱的人啊。不过是鬼也无所谓哟。哎,你抬头看你对面三楼窗口,咯咯咯。”
云飞扬抬头一看,只见高高在上的张灵从窗户里探出了头,满脸笑容地向他挥着手。云飞扬在手机里说:“哎呀,这下好,站得高,看得远,再把你那军事望远镜拿来,就看得更清楚了,看明白了,就不用再胡思乱想了。”
张灵不笑了,她说:“我寄愁心与明月,随君直到夜郎西。飞扬,不说了,早点回去休息吧。iloveyou!”
云飞扬苦笑了一下说:“你还是关心你自己吧。哈哈,这句洋话我听不懂,就当你没说,拜拜。”
云飞扬蹬上车走了。老张心里明白,他不便多问也走了。
高楼上的张灵望着云飞扬离去的身影,心中不免升起一丝幽幽的情愁。自己的老公舍我而去,别人的老公也望不可及。我真的与情无缘吗?难道我就该孤独一生吗?飞扬呀,你真的对我没有一点感觉吗?是我自作多情吗?你的婚姻家庭真的很幸福美满吗?你就不敢有自己半点的私欲吗?这半辈子就这样墨守陈规吗?呀!好累啊!是人累?还是心累呢?
明明知道极力所为必得其反。所以,总是想努力地放弃这份感情。可为什么他的影子总是在眼前晃动。这次本想回避他的,为什么还是忍不住偷偷地看他几眼呢?不想越看越想着,这偷看也很有滋味啊,让人心跳啊。只见他谈天间任务轻松地完成了。是那么的潇洒,是那么的随心所欲。唉,好累啊!是人累?还是心累呢?
张灵带着疲惫的身心走在回家的路上。没几分钟就到了家门口。她不希望这么快就到家,如果能多走一会该多好呀。真后悔刚才没有绕道走。过早地走进家门,心里更空虚。家里虽然家具齐备,但这些东西都不会说话,显得空荡而又寂静。张灵换了拖鞋,她想:接下来该干点什么呢?做晚饭吧。她打开冰箱,里面的食品什么都有,但她看到这些冰冷的东西后一点食欲都没有。何况洗菜、烧呀、煮呀一番忙碌之后,虽然饭熟了,菜也好了,但一个人孤单地吃着自己亲手做的饭菜。多没劲啊!多没胃口啊!还不如冲杯牛奶或是泡碗方便面胡乱凑合一餐算了。
可能是懒惰,也可能是为了投个简单与方便,张灵冲了杯牛奶,慢慢地喝着。然后习惯性地掏出手机。她拨通了邹琼的手机号码。
邹琼的声音传过来了:“灵,有事吗?”
张灵说:“就是没事才给你打电话呢,你在干什么呢?”
邹琼说:“哎,我有很多事要做,可是这会我懒得去做,真是无聊啊!”
张灵说:“我也无聊呀,你来过吧,陪我吃饭,行吗?”
邹琼说:“好吧,马上见。”
群居使人活泼开朗,独处使人古怪孤僻。若能群居对独处者来说是多么的奢望,多么向往的事啊!就是隐居者也还留意着世外的动态呢。难道不是吗?诸葛孔明深隐隆中不也知道当时天下三分吗?不也知道蜀吴相联,共抗北魏吗?此为古者。当今在庵的尼姑也知道购买高档而又流行的品牌化妆用品呢。她们不留心观察凡尘会知道这些商品信息吗?她们也配带电脑与手机哩。所以说只要在世上行走的每个人是脱离不了群居的生活圈的。当然也渴求投身于世群之中。也当然,邹琼与张灵也不例外。
半个小时不到,邹琼驾车而至。一进门,邹琼盯着张灵看了好久,把个张灵看得莫明其妙。
“我怎么了?这么看我。”张灵不解地问。
邹琼说:“灵灵,我怎么觉得你很憔悴呀,好像老了十年似的,怎么啦?你好吗?”
张灵说:“我好呀,吃得饭,睡得觉。只是觉得这段时间比原来困些。”
邹琼说:“哦,没事就好,注意休息。为什么感觉困呢?是上班很操心,还是为情所困吗?”
张灵说:“坐吧,坐吧,坐着说吧,怎么一来就揭我伤疤?”
邹琼望着张灵,脚步移到了沙发跟前,眼睛依然望着她坐了下来。似乎几年没见面了,现在显得有些陌生了。她说:“实话告诉我,你究竟怎么了?我是说身体上或者感情上。”
张灵坐在她的对面说:“没什么呀,莫非真的被感情所折磨让你看出来了,你真的厉害呀。”
邹琼说:“告诉我,你们怎么啦?”
张灵说:“没怎么,人家没有那份心情,又能怎么呢?只是我一厢情愿。今天他拖货来了的,我没有露面,主要是想回避他。可还是忍不住偷偷地看他。并给他发了短信。最后还打了电话。他没说什么有感情的话。这可能让我有些失望或者说是有些困惑。这段时间里就只有今天远距离地接触了一下。我给他说:我不想放弃。情况就这样。全说给你听了,免得你继续审问。”
张灵一口气把该说的话全说了出来。她也望着邹琼,似乎等着她责备自己。
邹琼听了她的一席话,“咯咯咯”地笑了。
“哎呀,不说给你听,你不断地追问。说给你听了,你却这么开心地笑,也不顾及我的感受。让你看笑话了,是不?”张灵说,“你好坏哟,越来越坏了。”
邹琼没有理睬她的话,仍然笑着,笑得她歪在沙发上了。
“笑吧,笑吧,笑饿了,好吃饭。”张灵恼羞成怒向她扔去一个抱枕。
心灵相通,其恶亦善。不言其因,也知其故。能够理解,能够勾通。这种感觉真好。
“嗯,好了,不笑了,吃饭吧,做的什么好吃的。”邹琼停住了笑。几天的压抑到这里才释放了,才开心地笑了。
“什么好吃的也没有,因为还没做呢,哈哈。”这下轮到张灵得意地笑了。
听了张灵的话,邹琼又笑了起来,她说:“哦,叫我来吃饭是假,叫我做饭才是真。真是兵不厌诈呀。“
“哎呀,因为我又懒又寂寞,所以就叫你了。这世上只有你对我最好了。“张灵悲哀地说着,笑声瞬间就消失了。
邹琼说:“不要难过。今天都不准难过。只准高兴。我建议呀,你用同样的办法把云飞扬诈来。我让你们聚一聚,真正的聚一聚,哈哈,怎么样?”
听了邹琼的话,张灵惊得睁大了眼睛,也张大了嘴巴。她说:“什么?同样的办法?诈来?聚一聚?”
“是呀,是呀,与其一个人在一边痛苦地相思,倒不如两个人在一起好好地乐一乐。也不管他是有情还是无情。也不枉你单相思一场。哈哈,怎么样?行不?”邹琼显得很有头脑,很有计谋似的。
张灵看着邹琼想了想说:“这,这样恐怕行不通哟,一是怎么诈他来?他这么好诈吗?二是就算他来了又能有什么节目呢?”
邹琼听了张灵的话,忍不住笑了,她说:“哈哈,傻瓜,你就说要拖货,他是个工作狂,一定会来的。来了之后还有什么不好办的,吃饭、唱歌,热情来了就跳舞。哈哈哈。”
“是啊!我怎么没想到这些呀,哈哈,你这个歪军师,鬼点子不少呀!好,我这就给他打电话。”张灵说着,“可,我就开不了这个口,这毕竟是在耍手段嘛。”
“傻瓜,善意的谎言谁都会理解的,并可以原谅的。再说你可以用我的手机给他打,这样他会觉得安全些。所以,就会如约而来的。哈哈,是不是呀?”
张灵马上接着她的话歪着嘴说:“嗯,是的,你给他打,他会感觉更安全些。”
听了张灵的话,邹琼没有说话,气也没吸一口,用眼睛瞪着张灵的眼睛。张灵知道了她的意思。她笑着说:“哈哈,琼,我收回我的话。行了吧?好厉害的眼睛。”
邹琼深吸一口气说:“知道错了吧,好了,不说这个了,给你手机,打他电话吧。”
张灵按过邹琼递来的手机,心里迟疑了。虽然说心里同意这个主意,但还是不敢坑蒙拐骗。倒是邹琼手快,她夺回手机拨通了云飞扬的手机后又递给了张灵,张灵不得不接听了。那边云飞扬马上发话了:
“喂,邹经理,有什么事呢?”
张灵眨了眨眼睛说:“飞扬,是,是我,张灵。”
对方停留了片刻说:“咦,你怎么用她的手机了呀。你们在一起吧,哦,有什么事呢?”
这下可把张灵难住了。她真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虽然是军人,却也有不能果断了事的时候。但她还是没有按照邹琼的主意说话了:“飞扬,你过来吧。”
“哈哈,可你总得把话说清楚吧,过去有什么事呢?”
张灵说:“嗯……嗯……过来一起吃个饭吧,就是我们,我们大家一起吃个饭哩。”
她好像在强调有很多人似的,很安全似的。
云飞扬说:“可是,我无功不受禄呀!”
张灵与云飞扬交流了几句,说话的底气大些了。她用将军对士兵的口气说:“哪是受禄哟,吃个便饭嘛,又不是鸿门宴。怎么?怕我们吃了你呀。你要是害怕,就把老张叫上,给你做个伴,一起来吧,行吗?”
“哈哈,我怕什么哟?你要叫上老张,你就叫。因为你是主人,我可不是主人哟,我就是叫他,他也不一定来呀,是吧?”云飞扬好像中了她的从100度马上降到0度,“唉,叫你来吃个饭,好像我求你似的。飞扬,你怎么比我还清高呀?”
“哈哈,我这是清高吗?张灵,我说过我不去吗?”
呀,这家伙肯定心里矛盾,在作思想斗争。
张灵听到这里舒心地笑了,她说:“好了吧,你就别调侃我了。丞妾在此恭候了。”
这下把旁边的邹琼逗得大笑起来:“哈哈哈,哎哟,你的脸红不红哟”
他们仍在通话中,云飞扬说:“哎哟,看你说的什么话哟?串串门嘛,有什么大不了的哟。邹经理不也串到你那里了吗?”
“嗯,是的嘛,好了,不说了。快来吧,我们等着你,待会见。”
电话打完了,张灵把手机还给邹琼,心里美滋滋的。这个女人呀,是心灵的空缺?还是对真爱的追求?她是这样的大胆,是这样的执着。云飞扬的一个普通的来住也让她如此陶醉。正是这样让邹琼感到悲哀感到怜惜。出于姐妹的同情,邹琼只好帮她浅浅的满足一下。
“还愣着干什么呢?把这身军装换了吧,穿上时装吧,要更显得风情万种,ok?”邹琼笑着说。
“嘻嘻,好的,不过……不过……”张灵好开心哟。
“不过什么?是不是说我该做饭去了,是吗?”邹琼说。
“呵呵,姐,我陪你一起做吧。”张灵高兴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