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早晨,郊外,轻纱似的晨雾懒洋洋地随风游动。今天,又红又圆的太阳在树枝和房屋顶上迟迟不肯上升。似乎有意让贪睡的人们多睡几分钟的懒觉。这些日子,处在热恋中的夏天终于知趣地退婚了。它不再纠缠这段没有缘分的爱了。于是,这些天空气是那么清新,那么凉爽。于是,秋天终于离开了热热爱爱,回到了它去年的凉家。为此,凉家的鸟儿们为它感到轻松,也为它唱响了秋高气爽的乐曲。
“儿子啊,起床吧,一年之季在于秋。”
“老爸,你真会改词,秋天来了你就说在于秋。明天冬天来了你一定会说:在于冬了,是吧”儿子被老爸吵醒了有些不满地说。
“春天的种子已经长成了秋天的果实。你说秋天到了,你忍心不去秋收吗?不收白不收,白忙了的,哈哈,我的秋收起义开始啦!”
“好哟,我起床了。”
看着儿子睡眼迷迷的样子,云飞扬提醒儿了说:“上学路上注意安全。不能带瞌睡骑车的。”
“儿子,早餐的钱我帮你放在包里了。”雷雨萍从房里出来说,“记得一定要吃饱呀!”
“嗯,知道了的。”儿子觉得他老妈有些唠叨。
“老婆,我走了。儿子,再见!”云飞扬拿起茶杯说。
“扬,你不能空手回来呀!”雷雨萍板着脸说。
“好,我一定多带几个美人回来!”云飞扬好像很想看看他老婆发怒的样子。
“你敢!小心与你没完。”雷雨萍双手叉着腰说。
听到这里,儿子笑了他懂了他爸的意思,他说:“妈,爸爸的鬼话多,他说的美人就是美丽的人民币。哈哈,爸爸,去吧,拜拜。”
“看他这德性,晕晕晕。”雷雨萍接着儿子的话说。
“哈哈,还是儿子善解人意。”云飞扬笑了,“哈哈,你怎这么不解人意?懒得说你了,我走了。”
云飞扬说完便转身朝儿子竖起了大拇指,然后挥挥手,走了。
原来天下的老婆都不喜欢美人。邹琼不喜欢,雷雨萍也不喜欢。可是,当她们知道了真正的美人后,会不会发现自己的思想太落后,胸怀太狭隘呢?何不大大方方地放任男人去尽量地争取更多的“美人”呢?哈哈,那该多好呀!
秋实累累稻化香,车轮滚滚财运旺。沉默了一个暑假的师傅们现在开始尝到了秋天的甜蜜,他们大清早就活跃在停车场了。
“老张呀,昨天捞饱了啊!那么大的一车货是五百还是八百?”老刘说。
“我说老刘啊,最得意的人是你,三天就三千元,小心钱漫出门槛哟。”老张说。
趁着聚在一起的时间里,他们说着开心的笑话。看着云飞扬来了,他们便将话题转向他这边了。
老刘说:“飞扬呀,毛影都看不到,今天怎有时间光顾此地?”
“哎呀,我闲得蛋疼啊,好想你们呀!”
“哎,你还闲呀?车轮都要跑掉了,昨天在大桥上看见你拖着一车家具。”
“唉,那不赚钱呀,是你们的漏网之鱼。”云飞扬笑着说
“呀,这家伙不老实,今天要他请客。”老张笑着说。
“请客?行啊!没问题,咱们三个人两百块钱,大吃一顿,应该没问题的。”云飞扬很爽快地说。
“呀,爽快,到哪里去呢?”老刘最喜欢听这样的话他连忙问
“到荆州宾馆,行吗?”云飞扬笑着说。
“咦哟,二百块钱还想去荆州宾馆?”老刘斜着身子藐视着云飞扬说。
“呀呀呀,我是说到荆州宾馆的隔壁的隔壁……,哎呀,是你们心急把我的话打断了。哈哈,你们太不错呀。”云飞扬拿出两支烟递上去了。
真是好天气,好心情。这些天各行各业仿佛在沉睡中苏醒过来了。叫这些货的师傅们个个有货可运,有钱可赚。真是,人逢喜事,扬眉吐气。现在在一起说说笑笑,等会他们一个个的手机一响就各自忙碌去了。所以都很珍惜这可贵的早晨欢聚之时。
正说笑着老张的手机响了,他拿出手机。“喂,哦,是你呀,有事吗?”,“四个车?”,“好吧,现在就去吗?”,“好,行,我们马上就去。”
接完了电话,老张笑着说:“哈哈,四个车,去搬家,你们去吗?”
老刘说:“到哪里去哟?这么高兴。”
“到军分区给新来的□□准备住房,要将一座二层楼房的东西全搬走。”老张说。
云飞扬说:“这看来是一件美差,油水滔滔呀!他们说出多少钱了吗?”
“没说工价,我们先去看看实际情况,再去与他们谈价,走吧,我们一起去看看吧。”老张说。
“我们得有思想准备,好好的和个大牌。”云飞扬点着头酝酿着。
“走吧。”他们三人又叫了一个姓王的师傅一同前往军分区。
呵呵呵,这活儿说来就来了。这活儿也是个犟脾气,它专找忙人,不找闲人。它青睐勤劳的人,疏远懒惰的人。
“邹琼,你给老云打个电话叫他来厂里送货吧。”黎劲松坐在沙发上对他老婆说,样子显得有些心烦似的。
“我早就打了,他手机还没开,联系不上。都怪你平时对别人忽冷忽热的……”
“我怎么啦?一个拉货的司机,我把他视为偶像吗?”
“劲松,你真的变了……”
“我怎么变了?你想想你自己整天对我冷若冰霜,是你变了吧。”黎劲松抢着说。
“如果你走正道,一心经营我们的厂,我们就能回到从前。否则……否则你就会连累我和孩子。劲松,听我劝吧,收手吧!”邹琼好像带着哭腔苦苦哀求着。
“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不会与钱为敌的。这两个月,我赚了五十万,你知道吗?”
邹琼好像胆颤心惊了。“唉呀,五十万!你知道你害了多少人吗?你知道你毁了多少家庭吗?既然你要一意孤行,我也没办法,只是你不要给孩子留下阴影。我们分手吧。”
听到邹琼这么说,黎劲松愕然了。但马上缓过神来了,他两眼一动不动地盯着她说:“你,你,你说的是真心话吗我们一起生活了近二十年,难道你就这么薄情寡义吗?这不是你的真心话,是吧?”
邹琼摸了摸双眼平静地说:“我不想孩子看到他爸爸被警车带走,不想他爸爸去坐牢。我也害怕这一天的到来。这些天我没睡过一夜好觉,总是不断地做着恶梦,每次总是在惊吓中醒来。”
看到邹琼说得那么认真,黎劲松拿出一支烟,低着头抽了起来。他默默地沉思着。
邹琼也不打搅他了,她走出了办公室,去车间落实大大小小的事了。
公路上,繁华而又热闹每天都有新增的车辆招摇过市,使得荆州城区的街道上格外的拥挤
四人来到了军分区。联系人早已在大门口等候了。那是一位有着几分姿色的女郎。可能因为娇美的容貌使得她更显年轻。她一身军装,所以表露着一身正气。既有军人的刚毅又有花一样的妩媚,花一样的明朗,花一样的清香,花一样的亲切。但又似乎有点自赏孤芳,傲气凌人的样子。
老张对那女人说:“家门呀,我们来了。”
那女人说:“你们好像是龟速行驶的。我在这等了半天了。”
“家门啊,不好意思,路上人多车多,耽误了一下的。哈哈,不过龟速总比牛速快些的,比蜗牛速快些。哈哈,是吧。好了,我们先看看现场吧。”
“走,快走吧,先看劳动量再议价,谈的成就做,不成就散伙。”好干脆,好高傲的语气。
“那是的,生意不成仁意在嘛。”
军分区的院子里绿树成荫,环境优雅。怪不得新来的□□要住在此地。军分区嘛,安全肯定是全市最有保障的。他真聪明!
他们一起来到一座不大也不小的二层楼房前,那个老张的家门开口了:
“你们看,这儿的办公桌椅及各种设备,你们用车运到后面的房子里。工作中你们要注意个人安全及设备完好无损。如果有闪失你们后果自负,这是第一。第二,你们看这需要多少工钱,你们先商量一下。”
语气有点辣呀。
老张说:“好的,我们先看看再说。”
他们四人楼上楼下每个办公室都看了一遍,商量了一下就来到那女人跟前说:“院子这么大,还非得用车运不可呀。”
“嗯,是的,你们说工钱多少呀?”那女人很机警的说。
“都是一些很贵重的东西,损坏了我们赔不起的。”云飞扬别有用心,投其所好地说。
“那是哟,所以你们要小心谨慎,不得有任何闪失。”那个女人显得很自大似的。
女人嘛,就是喜欢别人说她的东西贵重。买件衣服明明只用了八百元,却对同事说花了二千元。呵呵,单位的东西她也要以贵为荣啊。
“所以说,很费时间的,要搬的东西也是很多的,这上车下车的,楼上楼下的也很麻烦的。”这个老刘也不傻,也在为抬高工价而有意夸大劳动量。
“嗯,是的。那你们说多少钱?”那女人撇了撇嘴说。
因为老张与她是熟人,所以他始终是不便开口的。这谈价就是旁边三人的事了。
“我看啦,任务也还有这么大,天气也这么热,我们吃点苦,你所说的这些事我们认真小心地做,不会损坏一丝一毫……”老刘说着。
“哎呀,好了,干脆点,多少钱?多了我就找别人做。”张女士有些不耐烦了。
“不急,不急,这不正谈着嘛,我看得这个数。”云飞扬说着伸出一只手并将五个手指张了张。
“多少?五千?”张女士吃惊地说。
“对,五千。你很有头脑,没有说成五百。”云飞扬平静地说。并且还有意表扬了她一下。其意思是让她承认这个不成规矩的行情。
“那不行,价格太高了,哪要这么多钱呀?”这位张女士说着就往后退了退,她接着说,“你们少点,不少点我就找别人办。”
云飞扬说:“这个价不高,承包价一步到位。如果按零工算你这工作量如果四个人来完成最少得一个星期才能完成。工钱决不少于七千元。哈哈,如果你们亲自做的话半个月都不能完成,你信不信?”
老刘也接着说:“是呀,因为我们是专业队伍,要保证你们的东西完好无损。你若找那些非专业人士来干,中途出个什么意外事故,那就麻烦了,你们脱不了关系的,是不是?”
那张女士想了想说:“这样吧,工钱你们少点,太高了我不好向上面报告。至于安全问题,你们要千万小心,我们是不会承担责任的。”
老张这时开口了说:“我说句公道话,这个事要两不亏呀,我看这样,四千五,我们每个人少要一百多元。这是为了下次有机会继续合作。你们看怎么样?同意吗?”他说完就看了看其他几位。
同来的小王假装叹了口气唠叨地说:“唉哟,这个……这么少呀!……”
张女士听了他的话有些脾气了说:“你们心太大了,怎么那么贪呢?一个人一千多块。比我们师长的工资都高呢?不干拉倒。”
小王说:“我们出人出车,干的是体力活和脑力活。怎能与你们比呢?”
云飞扬怕事情闹僵,马上打趣说:“哈哈,我们军民是一家嘛,军爱民,民拥军。这样吧,四千五,就四千五,什么也不要你操心了。喝的水也不要你们管了。哈哈,你们哪里凉快就到哪里去。我们认真干活,要是哪个干活时想心事砸了脚就由他自己负责。哈哈,行了吧?“
张女士听了云飞扬的话略略地想了想说:“我没说不管你们的水呀,水有的是,我们没那么小气的。好,就四千五吧。完事后你们写个收条。多余的话我就不多说了,你们干活吧,注意安全。”
老张接着说:“家门,这次多谢你的照顾。日后有什么个人需要帮忙的事,尽管说,我们免费服务。”
“嗯,那就是后话了。好了吧,你们干活吧,不耽误你们了。我走了,有什么事就到后面办公室叫我。”
“好的,你也忙去吧。”老张说。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他们四人乐开了花。对这件美差真是如愿以偿。四个人有的唱白脸,有的□□脸,配合得很是默契。难怪人们说一物降一物呢。干这一行是他们的拿手好戏。当然他们也有吃亏的时候。不过眼前的便宜让他们干活时特别有劲,心情也特别舒畅。小的东西一个人搬,大的东西两个人抬。抬不动的四人一起上。
在有的人看来这份工作似乎有些不雅,没有坐办公室的人那么体面。可他们不那么认为,看他们的劲头就知道了,既有说有笑,又齐心合力。既抢重留轻,又和睦友善。既在工作又在娱乐。真是无拘无束,自由自在的工作与生活呀。想想他们也在养家糊口。用自己勤劳的双手创造一个幸福的家,难道说这不体面吗?不伟大吗?原来生活中,高职不如高薪,高薪不如高寿,高寿不如高兴。
“呀,我们的进度太快了,收工太早他们给钱时会不高兴的,慢点慢点。”云飞扬说,“你们看,午饭都没吃就干了大半活了。”
老刘说:“是啊,休息一会。”
他们原地坐下闲聊起来。虽然是秋天,但干活时还是很热的。这个小王呀,身体最棒,块头也大,所以他最爱流汗。一件衬衣汗湿了半头,头发也流着汗水。
老刘见了笑着说:“下午接工钱时,你去接钱,好显示咱们很辛苦。”
“哈哈,没问题,叫他们称一称我们的汗水,我们的汗水比茅台酒要贵。哈哈。”小王笑呵呵地说。
不声不响地来了一个人,她是张女士,手里提着一个袋子,里面装着几瓶纯净水。她说:“累了吧,在休息吧,来,拿水喝,免得说我小气,连水都舍不得。”
说着她递了一瓶离她最近的小王说,“呀,这么热呀,快喝水。”
“呀,谢谢,正是要止渴的时候。”
“这都是你们的,”她将一袋子水放在一个桌子上,然后检查已搬上车的办公用品,可能想看看有什么损伤没有。
云飞扬知道女人最喜欢鸡蛋里挑骨头的。所以,为了阻止她的检查,他顺手从身边的花瓶上摘下一支玫瑰花拿在手里走到张女士面前笑着说:“军嫂,送你一支花,祝你青春永驻,光彩耀人。”
样子显得有些调皮。
张女士看他滑头滑脑的样子,没好气地说:“我不稀罕,你留着自己用。”
云飞扬讨了个没趣,撇了撇嘴说:“我送花你你不要,虽说我很失望,但我没有自作多情,因为我是替自己着想的。”
“自作多情?没必要,你替自己想什么呢?说说看。”张女士翘着嘴说。
“有一句话是这样说的:送人玫瑰,手有余香。我是想自己的手沾点香而已。”云飞扬笑着说。
“咦,你很会捡面子的,还文皱皱的呀,肚子里有多少墨水呀?”她用不屑的眼光看着云飞扬。
老刘见他们说话都带刺便打趣地说:“你们这是酒逢知已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云飞扬你少说几句哟。”
云飞扬马上对老刘说:“这,这后一句说的太不雅了,怎说是话不投机呢应该改为酒逢知已千杯少,人遇良缘一生福,这话多好听呀。是不在军嫂面前话说要有点分寸才行。”
说完他朝张女士调皮地笑了笑。
“咦,你还很会卖弄呢?还会对对子,呀,不错。”张女士看着云飞扬皮笑肉不笑地说。
“哪的话,我粗人一个,随口说说而已。也配不上‘卖弄’这么华丽的词了。”云飞扬略有谦虚地说,但也是不亢不卑。他将张女士口中的“卖弄”二字说得很有些体面了。
“好,今天与你对对子,对的好,你们四人的午饭我买单。对的不好,你们三人一人给他一拳。”这时这个张女士显出了军人的本色。
“云飞扬,平时就你的鬼话最多,今天小心我们揍你哟,哈哈,敢接招吗?”老张说
“完了,完了,今天要现丑了。”云飞扬看了看在场各位,然后拉长了声音用着戏腔对张女士说:“好吧,军嫂,请出上联。”
这张女士想了片刻说:“好,我出上联了,你听好:人在南,腔走北调,晕晕晕。”
这明显地有点嘲笑云飞扬的意思。云飞扬也不傻,他听出了弦外之音。只见他斜着身子,嘴角带着微笑,慢慢地点着头。看样子他在动脑筋。
“快,出下联。”张女士催促着。
“是呀,飞扬老弟,想好没有?”老刘替他使着劲。
“哈哈,这南呀,北呀,还真有点难呀,不过我若是对出下联了,你不要生气,只当是开玩笑。还有我们不考虑平仄,行不?”云飞扬想好了,似乎胸有成竹地笑着对张女士说。
“那当然就不考虑平仄了。我不会生气的,放心,现在在休息,一起说说笑话,下联是什么?”张女士显得很自然的。
“好,我的下联是:面向东,屁响西方,臭臭臭。”说完他捂着鼻子连忙跑到张女士的东边。好像怕闻到臭气似的。
听到他的下联,几个人都笑了。只有那个张女士毫无表情。她知道,这也是一语双关地还击了她上联的嘲笑。她皱着眉头说:“你这哪是下联哟,我看是下流。”
云飞扬连忙正经八百地说:“对不起,我没有骂你,我……我只是说的好玩。”
张女士连忙说:“你不要抹了,越抹越黑。”
按理说,云飞扬捡回了面子,但他觉得自己的话有点过份。所以他接着赔不是:“我们都是些粗人,说话有时没分寸,你不要计较太深。为了表示我的诚意,我再对一个下联,好吗”
再对一个?这让在场的人大感意外。他们还以为他们听错了哩。
张女士看着云飞扬说:“好吧。既然这么说,那就说来听听。”
大伙这时也特别观注他的下一个对句。只见他平静地说:
“我的下联是:君住东,美比西施。妙妙妙。”
老张听了,他笑着对张女士说:“家门呀,他说你比西施还美。不错,不错。对的不错。”
大家也“啧啧”称好。张女士吐了吐舌说:
“油嘴滑舌。接下来,我出古诗的原句,你用自己的话对下句,行吗?”
云飞扬听了,显得有些没信心的样子,他说:
“还要对呀?我早已江郎才尽。怎么办呢”
军嫂抬高了头说:“怎么,不想吃免费的午餐吗?”
这时云飞扬好像经不起满怀,士气大振,他拍着胸说:
“好,行,我豁出去了,请出题。”
张女士脱口而出:“两个黄鹂鸣翠柳。”
“飞扬老弟,挣气啊!”老刘说。
“呵呵,真是女士优先呀。你还真会捡现成的呀。不过,这个简单。下联是:一位佳人咏上联。”云飞扬说完还很潇洒地弹响了手指。
几位嘻皮士们点着头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老张笑着对张女士说:“家门呀,他把你说成佳人了,不错,对的不错。”
“哈哈,没事献殷勤准没安好心,准没安好心。”张女士有点不服气似的说,“接着是:窗含西岭千秋雪,说出下联。”
她一说完,云飞扬好像一边思考,一边故意为难似的说:
“好说,好说,嗯嗯嗯,哦哦。”
“怎么?没辙了?”张女士朦胧着眼睛说。
云飞扬看着她,微笑着说:
“哈哈,我又是一句没安好心的话,你莫见笑。下联是:眼映东方一美人。”
呵呵呵,又在挑逗人呀!
听了他的下联,大家真为他感到高兴,甚至感到自豪。
“家门呀,他又把你说成美人了。嗯,不错,不错。对的不错。有情有义。”老张的边鼓也敲得不错。
这下,张女士高兴了。她先看了看大伙,然后认真地看着云飞扬说:
“不错,不错。是有两下子呀。我再也不敢小瞧你们这帮人了。不用说,你们的免费午餐是吃定了,呵呵呵。”
这时云飞扬搔了搔头发笑着对张女士说:“军嫂,你今天出了三句,我若不出一句,就好像我们的话没有说完,是吧?”
张女士也笑了,她问:“你也要让我对上一句,是吗?好吧,你出上联吧。”
云飞扬笑着说:“军嫂,你若对上了我的上联,我们今天的四千五百元的工钱全部送给你,我无怨无悔。”
听了云飞扬的话,张女士愕然了。
老张连忙说:“老云,你口气太大了吧?”
云飞扬仍然笑着说:“我并没有小瞧军嫂的意思……”
张女士打断了他的话说:“我知道,这方面确有千古绝对,你说来听听。”
云飞扬马上说了:“好。我的上联是:烟锁池塘柳。军嫂,你好好想想,我洗耳恭听。”
在旁边的小王听了,他说:“云哥,这上联好像很简单呀,不是很难的。”
云飞扬无声的笑了。
张女士想了一想,突然她大惊失色地说:“哎呀,不得了,不得了。这上联的五个字均为形声字,并且其偏旁恰好构成‘金木水火土’五行。如此难度,当属绝对,我没能力索取这四千五百元,真的。”
听了张女士的话,其他几位沉思了一会都唏嘘开了。
小王说:“云哥,你怎么有这个出句的?谁告诉你的?”
云飞扬这时哈哈大笑,样子开心极了,他说:“哈哈,这是乾隆皇帝告诉我的。”
老刘说::“哈哈,我知道,你的鬼话又来了。”
张女士急了,她说:“快讲快讲,这个典故是怎么来的?”
云飞扬笑了,他说:“哈哈,好,我就告诉你们,这是个传说,传说乾隆年间的一次科举考试中,有两个考生最后不分伯仲。考官无奈只好将此事上呈乾隆皇帝。乾隆皇帝说:朕来考他们。当时,乾隆在湖畔游玩,看见柳杨青青,烟雾袅袅的美景,他欣然提笔出句:烟锁池塘柳。然后吩咐考官让那两个考生对出下句。”
“那后来结果怎样呢”张女士问。
云飞扬这时像个江湖术士摇头晃脑地说:
“哈哈,甲考生一看,大惊失色,惶惶而去。乙考生苦苦思索,良久无对,怏怏离开。”
为了听他的故事,大伙任他调侃,都屏气而听。
“那再后来呢?”张女士又问。
云飞扬又笑着说:“再后来我就向乾隆推荐甲考生当状元。因为他反应得快些。就像军嫂你一样,反应得快些。知道那是传世绝对。”
张女士听了抿嘴而笑。
大伙听了这个故事都对中国无比懊妙的文字感到由衷地欣慰。
老刘说:“飞扬呀,你从哪里晓得的这些鬼话哟?乾隆他没让你对下句吗?”
云飞扬说:“我呀,我后来在广州与人游览广州镇海楼时,纪大学士纪晓岚在这里的遗迹中偶得启发。以‘炮镇海城楼’对之于是我连忙向乾隆皇帝报告了此事。”
张女士又问:“乾隆皇帝诏见纪晓岚了吗?”
“哈哈,他说:‘这杀气浓浓的,与朕的意境不相匹配。’”
张女士点着头又重复刚才的话说:“也是,也是。看来你们的免费午餐有着落了,不错呀,有两下子,我再不敢小瞧你们这帮人了。”
云飞扬急忙说:“不用了,别太认真了,都是说的玩的,我只是信口雌黄而已。”
“怎么?瞧不起军嫂了,我说话算数。再说师长都安排好了的,刚才是想逗你们玩玩,不想你们还经得起逗。”张女士说。
哈哈,也不清高了。
“哎呀,我们怎么好意思呢嗯,好吧,恭敬不如从命。哈哈,早知道师长有安排,我就不必动这些脑筋了。”云飞扬笑着说,“哈哈,我们还干会活了再去吃饭。”
“也行哎,问你,你文化程度很高吧?”张女士问云飞扬。
云飞扬笑着说:“这个呀,哈哈,说出来也好笑,我只读了个本科。”
老刘伸出了大拇指说:“嗯,不错,了不起。”
老张也惊讶地说:“本科生,居然还干这个差事,这不屈才了吗?”
云飞扬接着说:“哈哈,是个小学本科。”
说完,他还将头扬了扬显得真了不起似的。
老刘后悔地说:“这个云飞扬呀,真是鬼话多。我还真相信你读了大学的哩。”
老张说,“还很谦虚的呀。”
“骗人,虽说我们都没多少文化,但凭你这说话的文采,远远不会是一个小学的文化水平。”张女士说。
“真的,说句实话,我真没读多少书。今天是个机会,让我充当了一回文人。我从小贪玩,误了学业。其实我说话也没什么文采。都是油腔滑调的,这是在网上与人聊天学来的,哈哈,他们比我还要油滑哩!”
老张听了,他说:“呀,聊天也可以学到知识呀!不错,不错。”
云飞扬笑了,他说:“是呀。从师不如访友,访友不如闲聊,怎学不到知识呢?”
“哦,你经常上网呀?”张女士重新打量着他。
“嗯,打发时间呗。”云飞扬说。“呀,不说了,干活去,休息了这么久,再不干活,今天的任务完不成了的。”
“好吧,你们先干会儿,我去订餐。”张女士笑着对大家说,然后一双热辣滚烫的眼睛看着他,“云飞扬,你喝什么酒?”
云飞扬好像被她的眼神吓着了,他说:“我,我们都喝白酒。”
张女士又问:“什么白酒呢?”
这下云飞扬恢复了自然他笑了:“哈哈,就是白天喝的酒叫白酒。啤酒也行。”
听了云飞扬的话,大家笑了。张女士也开心地笑了。
老刘忍不住地说:“云飞扬,你个鬼东西,真是鬼话多。”
张女士也称赞道:“啊!男神!”
云飞扬又笑着说:“哈哈哈哈,不是男神,是神经的神。”
大家“呵呵呵”地看着他笑开了。张女士转身离开时又回头看了看他便舒心地走了。
看着张女士远去的背影,老刘马上对云飞扬说:“飞扬呀,你还真有才呀,我们运输队卧虎藏龙啊。今天为我们挣了口气,没让别人小瞧我们,待会多敬你几杯。”
其他两位也流露出钦佩的笑容。
“哈哈,我只会说些下流话,你让我说句正经话,我是不会说的,狗肉不上正席。”
老张看着云飞扬说:“现在的狗肉人人爱吃,待会让她点个狗肉,有秀才在此她肯定会同意的,我们沾点光。”
“哈哈,提起吃,老刘的口水都流出来了。”云飞扬说,“你们看他在吞口水哩。”
……
从餐馆出来,老刘打着酒嗝。老张吐着牙缝里的狗肉。小王摸着他圆滚滚的肚皮。因为下午的活不多了,所以他们敞开着肚子尽量地装着可口的酒和菜。
云飞扬扶在小王的肩上,他说:“呀,我这次被你们劝得喝多了,这下午的活我可能干得慢些的。”
老张说:“哎呀,老云,没人说你偷懒的。放心,你今天功不可没,下午也没什么活了,不碍事,不然我们也不会那样劝你喝的。”
下午的活很简单了。只是将搬空的房间随便打扫一下。老刘见云飞扬干活很吃力,就劝说:“飞扬呀,这些小事你就不用干了吧,你坐着休息一会。”
“真,真的吗?怎么好意思呢?都,都怪你让我多喝了一杯。”
“哦,休息吧,我和老张来做,你休息一会,小王去结帐。”
“哦,好的。”小王回答着。
“小王呀,来,把我的这包烟带上。结帐的时候先给他们上根烟。”云飞扬说。
“哦,好的,还是你想的周道。”
老张、老刘干活去了。云飞扬找了个可以靠的地方坐了下来。他望着天花板想:这新来的□□是个啥样呢?会不会为官一任富裕一方呢?如能为百姓做点实事也算对得起我们为他收拾房子了。古往今来有多少贪官清官,演绎着不同的人生。但不管是为人或是为已,都是劳碌了一生。最终结果都是一样的,都蹲到土里去了。
“飞扬,想什么呢?来,拿钱。”老张说。
云飞扬惊醒了:“哦,这么快呀。”
“嗯,她都准备好了。给,这是你的烟,一根都没用。”小王说。
云飞扬接过烟,将钱数了数对老张说:“我建议还是将你家门喊来一下。一是让她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地方没做好;二是礼貌性地说声‘拜拜’,以备下次合作。”
老张收好了钱。正欲转身去叫他的家门,一个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是老张的家门,张女士:
“你们都完成了吧,辛苦你们了。”
“哈哈,正准备叫你来的呀,来看看,还有些什么没搞到位的,我们可以接着干的。”老张说。
“嗯,行了,这儿马上要装修了。哎,云飞扬,你经常上网的,你的□□号是多少?”张女士大方地说着,但有点怯怯的感觉。
“哈哈,怎么?想加我吗?没必要的,我一般不跟女人聊天。”云飞扬笑着说。
“为什么不跟女人聊天?”张女士睁大了眼睛问他。
“因为……因为山下的女人是老虎(一首歌名)。哈哈哈,这是师傅告诉我的,他叫我不要太接近女人虎了。”云飞扬怪笑着说。
“哈哈,鬼话又来了。”老张笑着说。
云飞扬接着说:“再说,与女人聊天聊出感情来了那就麻烦多了。”
“真是油嘴滑舌。”张女士用手指着他笑着说。
“□□号我记不清楚了。我给你个电话号码。以后有事请多关照。”云飞扬闪着狡黠的眼光报出了他的手机号码。
张女士试着拔打了他的手机。云飞扬毫不客气地接了,“喂,是军嫂呀!”
“哦,也行,不过以后不准拒接哟。”张女士笑了。
“呀,怎么会呢,军嫂的电话怎敢拒接呢?我没有拒接呀。”
……
这天,合作愉快。美好的一天结束了。望着他们一伙充满朝气的背影,她欣慰地点了点头。最后,她的目光透着那辆车后面的玻璃,偷偷地注视了好久,直到距离模糊了他远去的踪影。
金秋的阳光,午饭后就没有劲了。暖暖的余温伴着一份好心情使得他们在这个黄昏里醉驾醉爽。肚儿圆了,钱到手了,他们轻驾而归。云飞扬哼着歌又来到了停车场。估计今天的活是结束了的,也行,该满足了。现在无事一身轻,哈哈,干点什么呢?他习惯性地拿出手机,登上了□□网。由于忙,好像很有几天没上网了。看看,哪些无聊的网友们在无聊。呀,不少呀。他们是清风明月、风儿,还有千年柳。咦,还有这个昨夜秋风。真是的,看到她就来气,上次他说他是扫大街的这句话之后,她就再没有理会他了。他云飞扬还没有被别人瞧不起过的。于是他在空间里写了这样几句话:“我有个网友,她问我是干什么职业的,我说我是扫大街的。之后她就再也没理睬我了。大家说说,这样的网友能交往下去吗?”
正玩着手机,老张过来了,他说:“飞扬呀,这么喜欢玩手机,刚才怎么不把□□号告诉我的家门呀?”
“我聊天从不与熟人聊的,尤其是女性。”
“哦,不错呀,很有道德。”老张点着头好像很赞赏似的。
“咦,怎么说话像怪怪的?”云飞扬看着他问。
“没有呀!”老张毫无表情地说。
云飞扬使劲地想了想,并搜寻了他说话的意图。“哦,你是说我把我的手机号码给你家门了,是吗?这样夺了你的客户,是吗?”
“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云飞扬笑着说:“哈哈,老张呀,放心,我以后不会做她的业务,除非有你在,我才去的,行吗?”
老张见云飞扬很诚恳。他说:“给手机号码也没有什么错。再说是她主动向你要的,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呀,老张,我们都是朋友兄弟,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我是个爽快人,你知道的。”云飞扬说。
“呵呵,只是以后有活的话就叫上我一下。你知道的,那儿的活很肥的。”老张总算说出了心里话。
“哎哟,老张呀,我说是个什么大事呢?这还要你提醒吗?放心,我不会忘记你的。再说还不一定给我打电话呢,如果给你打电话你别忘了叫我哟。哈哈哈,来,抽烟。”云飞扬边说边笑,还拿出了烟递了一根给老张。
老张接过云飞扬递来的烟说:“哈哈,那是,那是,彼此彼此。哎,问你,你说她是不是对你格外关注哟?你今天表现得很潇洒呢!”
“哎哟,我才没当回事呢,我天天都是这样的德性,你是知道的。”
他们俩正说着,大地厂的邹经理来了,她说:“老云,这两天你到哪去了?电话也不接。”
“哦,邹经理来了呀,嗯,这两天我在给别人压马路。手机可能是电不多了,关机了吧。”他总是不失幽默。
“嗯,现在有时间吗?去拖两套沙发吧。”
“嗯,有时间呀,走,上来,我们一起去厂里吧。”
邹琼上车了,老张也走开了。
车上,云飞扬对邹经理说:“最近黎总怎么回事呀?脾气格外地大,整个人像变了似的。”
“嗯,是有点变了。唉,这人不能太有钱,钱太多了就变坏了。”邹琼显得很低调了。
“怎么回事呢?”云飞扬问。
“他不务正业,干些违法的事。”
“什么?违法的事?也许还不严重吧。干的什么违法的事?”云飞扬吃惊地问。
“唉……”邹琼叹了口气,那话说不出口了。
云飞扬说:“现在有钱人违法无非就是走私和贩卖毒品。我说的对吗?”
邹琼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沉默了。
“你就好好劝劝他吧。”云飞扬接着说。
到厂了,邹琼给云飞扬交待了几句,便办其他的事了。云飞扬上货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