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商队出发的第八天,一大早众人就埋锅造饭,用了早饭护卫们就赶快收拾起了东西。
多休息一天的护卫们所受伤势虽然没什么好转,但是多了一天时间精神状态已经恢复不少。
杨坤看着忙碌的护卫们心中说不出的高兴,虽然才一天杨坤也已经感觉到了权力的滋味,之前与自己同样甚至比自己更强的二流高手被自己随意指使,这种感觉让杨坤越加兴奋,同时心里对于追随张兴的决定越加坚定。
一早就吃过饭的李子健坐在马车车垣上,看着护卫们忙碌着,虽然商队没剩下几个人了,但李子健毕竟是张兴邀上马车的人,护卫们也不敢去挑张兴眉头,只能放任李子健这讨人厌的家伙在马车上游手好闲。
看着护卫们忙上忙下东走西奔,李子健回头看了眼马车车帘,似乎感觉到马车中墨墨狠狠盯着自己的目光,赶紧又转过头。
自昨日被李子健吻得迷迷糊糊的墨墨回神之后就将李子健远远推开,不让李子健靠近自己。
李子健本来以为是墨墨害羞了,也就随墨墨心意让墨墨一个人静静,谁知早饭后墨墨直接将李子健撵了出来,一个人在马车里发呆,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李子健担心着墨墨,想要进去看看,又怕惹得墨墨更加生气一直不理自己。
“唉!”
正暗自嘲讽自己乐极生悲的李子健,就听见自己耳边一声苍老的叹息响起,李子健尚来不及思考,身体已经冲进马车,将正一个人躺在床上发呆的墨墨吓了一跳,墨墨转头怒视李子健,正要开口将他赶出去,不料李子健瞬间来到墨墨身边用右手将墨墨嘴巴捂住,“墨墨,不要说话,有情况。”
正要挣扎的墨墨闻言一楞,随即冷静下来,轻轻眨眼示意李子健自己知道了,正收回手的李子健感觉到手心抚过墨墨柔软的唇瓣,心里一阵痒痒鬼使神差的将右手举到嘴边轻轻一吻,墨墨盯着李子健怒目而视,刚刚领悟的心念力笼罩马车。
看着墨墨瞪着自己李子健一阵尴尬,心虚的用右手拂过头顶。
墨墨感觉不到东西正怀疑是不是李子健骗自己,一声轻咳响起,李子健拂过头顶的手瞬间僵住。
墨墨看到李子健凝重的样子再次运起心念力探查四周,探查范围扩大到自己四周百米方圆,这已经是墨墨目前探查的极限距离却仍旧一无所获。
“小子,自求多福吧!”
苍老的声音再次在李子健耳边响起,看着疑惑的墨墨,李子健只感觉眼前白光一闪一阵天昏地暗,瞬间载倒在墨墨身旁,看见一道白光闪过李子健载倒在地昏迷不醒墨墨才慌了神。
“子健,子健,你怎么了?是谁!有本事你出来!”
好一会墨墨才冷静下来,用心念力将李子健搬到自己身边来,听到他平缓有力的呼吸声才慢慢放下心来。
李子健只感觉眼前一黑,微微一愣,自己仿佛再次回到了过去,李子健满心复杂的看着自己与墨墨的相遇,从对墨墨美貌的痴迷到三个月冷暖自知,数次生死相依由外而内的爱上墨墨。
短短三个月时间两人由相识到相知再到相守,李子健也由一个世俗中懦弱的穷书生变得胆识兼具,虽然尚且不太适应江湖,但是从他与墨墨在一起开始就已经注定离不开江湖了,墨墨的路很简单,报仇或死亡,李子健随墨墨走在这条路上也渴望着实力,但是李子健很清楚自己只不过是个文弱书生。
看着回忆破碎,李子健发现自己正站在一处巨大的石台上,这是一处方圆百米的石台,李子健身前就是崖边,向前一步就是万丈深渊,深渊被黑暗笼罩着深不见底,看着自己站的地方李子健还是忍不住惊惧,脚一颤差点跌倒在地上。
石台四周薄雾笼罩,李子健抬动僵硬的双腿向身后连退数步,直到远离悬崖方才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李子健正处于震撼中尚未回过神来,身后突兀的响起平缓而极具节奏感的脚步声,脚步声仿佛踏在李子健心头,随着脚步声离自己越来越近李子健感觉越来越难受。
想要转身身体却不听使唤,随着距离靠近,李子健身体越发绷紧,到身边时脚步声突然停下,李子健紧绷的心弦瞬间受创,李子健猛的扑倒在地上呕吐起来。
“呕!”
来人见李子健如此狼狈不堪瞬间被逗乐了。
“想不到领悟极情真意的奇才居然是你这么一个文弱书生,这还真是奇哉怪也。”
虽然见遍了世间的千奇百怪,但是看到领悟极情真意的是这么一个没用的书生,来人有是不由感觉古怪,也越加好奇起来。
好半天待李子健吐的差不多了,才有空抬头打量这个将自己拉到这奇幻之地的家伙。
来人看起来二十来岁,打扮极为简单,身穿纯白色布袍,同样白色的腰带上锈着一道金色云纹,脚下着芒鞋,长发披肩面如冠玉,双目清澈直视人心,身体自然而然站的笔直,所谓身正心直不外如是。
李子健看着对方第一时间注意到的不是他的打扮,而是他那似狂放不羁似潇洒自信又好是虚无缥缈的气度,李子健作为一个书生看人第一看气度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但是李子健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气度不凡的人,就算是处见墨墨最多的还是来自对墨墨容貌的爱慕。
“咳咳!”
来人见李子健看着自己发呆,轻咳一声将他惊醒,任由李子健打量自己,开口介绍起自己来历。
“小子,是你领悟了极情真意吧!我以前也领悟了极情真意,作为你的前辈,你就叫我鹤前辈吧。”
鹤说起话来语气唏嘘,显然茫茫大地上遇到同样领悟极情真意的李子健让他很是感慨。
作为读书人的李子健虽然对鹤直接弄晕自己很是不满,对鹤一来就充自己前辈很反感,但是形势比人强,读书人的礼仪不是也不是白学,躬身作礼道:“鹤前辈,不知道你所说的极情真意是什么东西?”
鹤虽然对于李子健文弱书生的身份没有好感,但是对李子健这好学好问的习惯还是欣赏的,就是不知道鹤听到李子健心中的想法会是个什么心情。
鹤看着躬身行礼的李子健微微一笑,颔首道:“确实是我想岔了,你都不会武功,领悟了真意自己也不明白,这极情真意还需要你自己去自行摸索,我作为前辈帮不了你多少。”
李子健看着自己眼中装模作样的鹤,越加不满与不耐,强压下心中不耐,李子健再次向鹤请教起来。
这就是弱者的悲哀,只能聆听强者的旨意,无法违背,无从抗拒。
“这里是你的识海空间,我只是一道意识,过一会就会自行消散。”
李子健听到鹤的话心中稍安,却没有放下戒备。
两人一问一答间,鹤原本鲜明的形象渐渐黯淡,身体变得虚幻起来。
“子健小友,你过来,我马上就要消失了,在最后送你一点有用的,希望能对你有所帮助。”
越是最后越要谨慎,李子健三个月的江湖也不是白混的,虽然心动但李子健也知道做人不能太贪心。
脚下假装向鹤靠近,李子健偷偷观察鹤的表情,正好看到鹤眼中的暗喜,心中冷笑,做出犹豫的样子。
“鹤前辈,您已经教会了晚辈不是东西,这最后……”
说着抬眼偷偷打量鹤的神色,发现鹤依然神色自若,叫人完全看不出他有什么坏心思。
鹤面露不渝之色,“既然你不想要就算了,算了。”感叹时突然纵身一跃双手抓向李子健双肩。
李子健看着鹤的动作,冷笑一声,鹤暗道不妙,李子健身形瞬间模糊消失在原地,鹤看着李子健消失的地方双眼怒气升腾,转身李子健就站在石台外的深渊上空,距离石台足足十丈远,鹤就算再厉害也够不到他。
“你是怎么发现的?”
鹤阴沉着脸,寒声问道。
“呵呵!”
李子健看着鹤嘲讽一笑,“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不一开始就抓我,但是你给了我机会我当然要抓住。”
“是吗?”
鹤心中暗恨,若不是主意识压制下必须如此哪里会给你翻身的机会。
“在你说起这里是我的识海空间时我就开始怀疑你了,虽然不知道识海是什么但是我却注意到你说的重点是‘我的’,我在你说话的时候就开始尝试在这里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了。”顿了一下李子健继续说道:“而且你说你只是一道意识,可是一道意识居然这么厉害,应该说是我自己孤陋寡闻吗?我可是一直防着你呢!”
“哈哈!想我好不容易产生自我意识,本以为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谁知道最后还是要归于虚无。”
鹤眼见自己将要消失彻底疯狂起来,任凭脚下巨浪黑色翻腾不休,李子健只是站在十丈之外远远看着鹤,不管他如何疯狂都不予理会,直到最后鹤带着他的遗憾彻底消散。
看着原本高高的石台被空间中不停滚动的黑色浪潮吞噬,李子健只是默然不语,此番识海之旅自己虽然收获颇丰,危险也不小,有收获就有付出,福祸相依一点不虚。
闭上双眼,李子健渐渐消失在识海空间中,涌动的黑色浪潮中一点白光闪过……
马车中墨墨守着昏迷不醒的李子健暗自伤神,一旦付出真心再也止不住这相思苦,墨墨本以为只是李子健越陷越深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
李子健睁开眼看到的就是墨墨近在咫尺的俏脸,轻轻将惊喜的墨墨揽在怀里,脑海里全是墨墨红通通的眼睛,温柔在心间蔓延,李子健享受着这难得的宁静,心里对鹤所说的极情真意突然有了一点感应。
李子健刚刚一喜,正待再次探索,耳边那苍老的声音再次响起,“小友,最后告诫你一句,万事三思而后行。”
随即再也没了动静,被打断思绪的李子健欲哭无泪,心中默默念叨“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是在报复我干掉了他的那一道意识,一定是这样的吧!”
李子健缓缓的将自己此次的收获告诉墨墨,希望墨墨明白自己也能为他分担一些压力,墨墨噗笑出声,“子健,你现在一点功力都没有,武功一窍不通,领悟了真意又有什么用?”
“…………”
之后墨墨看着李子健魂不守舍的样子,疑惑道:“子健,你怎么了?”
“呃,没事没事,墨墨好好躺着,伤势那么重竟然还逞强,小心我……”
李子健说着用暧昧的眼神看着墨墨,墨墨别扭的扭头不理他,心里暗自思量李子健身上的变化。
李子健气质的变化是很明显的,只有是认识他的人都能看出来,如今李子健身上涌现的自信让墨墨都暗自心折,试问谁又会看不出来。
墨墨暗自盘算该如何教李子健将这气质内敛到体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