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言也没细问,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私事。
……
另一边,某国外医院。
病床上的男人有些虚弱的看着一旁手机屏幕上的画面,画面里呈现出的,俨然是穆宅饭厅里的景象。
他唇角浮上了一抹若有若无的笑,目光停留在温言和小团子身上,久久没有移开。一旁的林管家正帮他垵摩着腿部:“少爷,你没死的消息真的不要告诉太太吗?之前是你昏迷着,状况不好,现在情况好转了,是不是应该告诉太太了?她精神状况很
差,还落下头疼的毛病,经常半夜睡不着在书房一坐就是一夜,我怕这样下去,她迟早会累倒。身体上的疲倦倒是睡一觉就可以补回来,心理上的痛苦才是最折磨人的。”穆霆琛皱了皱眉,漫不经心的说道:“她没你想的那么脆弱,最艰难的时候她都挺过来了,等我完全好起来,再直接回去吧,省得她来回折腾了,公司的事已经让她够
累的了。对了,把我从海里救起来的那家人,你好好安顿一下。”
林管家应声道:“我知道,那片儿都是贫穷的渔民,没什么比给他们钱来得更好了,我会让人给他们一笔钱作为答谢。”
几个月前,穆霆琛随叶君爵一同出海。一开始一切正常,当船出发了一天一夜之后,那一晚,天气不好,海上起了风浪。这种情况对海上运输行业是常见的,风浪不大,没人当回事,可突然不知道是谁喊
了一声,船要沉了。
一时间,船上所有的人都乱了阵脚,现在的季节海面寒冷,一旦沉船,后果不堪设想。
船出发前叶君爵派人检查过,没有问题,船体肯定也是出发后被人恶意破坏的。
顾不上船上的货物,叶君爵拉上他说先上救生筏,等待救援。可谁知,救生筏也没有一个是完好的,救生衣也不知去向。得知被人刻意陷入了困境,穆霆琛心凉了半截,那时候他并没有怀疑叶君爵,因为至始至终,叶君爵都跟他在一起,就算要死,大家也是一起死,为了害他连带上自
己,未免太不划算了,叶君爵没这么傻。
直到船体彻底沉没,冰冷的海水传来刺骨的寒冷,一点点侵蚀着身体。一群人漂浮在海面绝望的时候,穆霆琛看见了‘肇事者’坐着唯一完好的救生筏远去了,那个导致船体损坏的家伙,活着跑路了。除了他,没人知道还有其他人活着离开
,所以报道里,只有叶君爵一个生还者。
在冰冷的海水里,没人能坚持太久,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许多人都相继沉了下去。叶君爵奋力游到了穆霆琛身边:“没想到咱们最后会死在一起……真的挺讽刺的。”穆霆琛盯着叶君爵看了片刻,那时候他也不知道自己脑子里在想些什么,或许是觉得叶君爵幼时比起他太可怜了吧,都是穆家的人,却没能受到相同的待遇,这是穆家欠叶君爵的,是他父亲欠下的债……他替父亲还了,他就再也不欠那个没心没肺的男人什么了。如果不是他母亲导致了那场空难,展池小的时候,虽然活得见不得光,至
少也不用过得那么凄惨,与其说是替父亲还债,不如说是替母亲赎罪。
最后他抓住了一块漂浮起来的木板,把叶君爵推了上去。木板只能堪堪承受一个人的重量,他们俩,必须死一个。
叶君爵看穆霆琛将他推上木板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已经在往下沉了,叶君爵急了,一把抓住他:“你上来!我下去!”
穆霆琛将木板一把推远:“都是有家有室的人,你死还是我死,都是相同的悲剧,穆家不欠你什么了,好好活着,活得有个人样……”
海浪淹没了他的身体,将他的话也吞没了。
最终叶君爵获救了。穆霆琛也以为自己就这么死了,但他活了下来,意识模糊时,他能感觉肺部虽然难受,但是可以呼吸了,虽然每一次呼吸都让肺部带着刺痛,身下是软软的沙地,手
掌能碰到沙粒。他猜测自己被海浪冲到了附近的海岸,但是他动不了,刺骨的海水损伤了他的身体。很快,有渔民发现了他,嘈杂声中,隐约听得出那些人讲的是带有地方口音的英
文。很长一段时间里,他持续昏迷,高烧不退,渔民家很穷,送不起大医院,只能用各种办法帮他吊着命。后来情况稍微好转一些,他趁着清醒时,跟救起他的渔民透露
了身份,并留下了林管家的联系方式,还交代渔民尽快送他去医院,这样下去,他不死也废了。等他在医院缓过劲来的时候,林管家已经在病房了,不过渔民送他去的是一家特别小的医院,林管家立刻将他转到了市区最好的医院,他身体状况不佳,有可能保不
住性命,所以要求林管家把他还活着的事瞒了下来,以免给了温言希望,最后又再次绝望。
他在医院跟死神抗争的时候,国内正逢春节,国外看不到热闹的新年和炫目的烟花。
直到最近,他的情况才算稳定了下来,温言在国内的动向他都知道,等他彻底好起来,他会立刻回去,再也不会离开她。要不是这次差点死掉,他还不知道纪承宏竟然是这样的人,在他心里,纪承宏虽然久居国外,但是跟他的关系,仅次于和敬少卿的关系,这是他第一次对人看走眼。
等他回国,会慢慢跟纪承宏清算!
一个月之后。
穆霆琛一个‘已经死了的人’,突然出现在了众人的视野中。一个知名记者以公司名义独家推送了一个采访视频,面对镜头,穆霆琛回应了那篇恶意报道:“那篇报道并不属实,多年前穆家的空难跟我无关,我太太也没有报复我的理由。还有,叶君爵也不是穆家的私生子,叶氏总裁成了穆家私生子,不觉得荒谬么?想要迫害我的,另有其人,我一定会追究到底。感谢我太太在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撑起了穆氏,现在,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