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我敢不敢一剑斩了你的狗头?”端木宸笑的很和煦,只是看在其他人眼中,俨如死神的微笑。
凌龙宇不敢说话,就算是吞咽口水的动作都变得无比的缓慢,一身的胖肉没有节制的颤抖着,目光恐惧而绝望,他这才想起,这么年轻就成为一营指挥使的人,又岂会是易与之辈,想到这里,凌龙宇真的后悔了。
“守备大人,凌守备可也是朝庭命官啊,您不能这样。”校尉吴良没有想到,眨眼之间,端木宸陡然变脸,接下来生的事情让他差点咬掉自己的舌头。
从他进入了朝庭的军队到现在,还真没见过这种居然敢把剑放在同僚脖子上的士卒或者是将校。这种行径,让吴良有种像是分脏不均的贼寇在内殴的错觉。
他赶紧开口劝道,虽然他看到了凌龙宇的丑态,心里边也是觉得份外的畅快,但是,他可不想掺和进这件事里边,要是同僚自相残杀的事情在自己的眼前生自己就没有阻止的话,那自己怕也是难逃罪责。
“你的意思是说,我不敢杀了他?”端木宸回过了头来,冲吴良一笑,那一口洁白的牙齿,让吴良觉得不寒而栗,赶紧拚命地摇头,他可不想惹祸上身。
端木宸却仿佛对于吴良脸上的戒惧一点儿也不在意,继续笑眯眯地道:“吴校尉,刚才本官的问题,你似乎还没有回答本官。”
吴良下意识地抹了抹额角,这个时候,他才现,自己也流了一脸的汗水。“回禀守备大人,我新安卫共计有两百五十人,至凌龙宇任职绿柳营后军守备,掌管军械钱粮之日起,每月每位士卒所获饷银为钱三百文,糙米三十斤……”
吴良每说一句,凌龙宇那张涨紫的脸就稍白一分,到了最后,已经是用面白如纸才能形容,脖子上的剑锋渐渐陷入了皮肉里,甚至流出了丝丝血迹,可他还是丝毫不敢稍动,端木宸的眼角可一直没离开他的脸,他可不敢拿自己的性命去赌。
“你的意思是说,自凌大人上任以来,士兵就一直缺银少饷,军械也破烂不堪,我说的没错是吧?”端木宸打量着凌龙宇那张让肥肉把五官都快挤没的脸,油汗就像是永远没有停歇的时候一般努力地流淌着,他的目光越加的和悦了起来。
“是的大人。”吴良深吸了一口气,他已经放松了,反正说都说了,还不如说个痛快。“其实,原本凌大人上任前,营中的库房军械齐备,至少还存有一百杆新枪,不过昨天下官训练军队回到这里之后,从兄弟们的嘴里边才知道,那些长枪已经全都不在了,包括那些兄弟们手上的长枪,也被凌守备以更换老旧军械的理由,全都换成了这种新枪。”
“呵呵呵,行啊胖子,你还真他娘的有种,贪到这个地步。”端木宸笑容可掬,见过贪的,没见过贪到这种地步的。
“先把凌大人捆起来,你们之中,有谁知道这位凌守备的住所在哪儿?”端木宸转身望向那几百名仍旧没能从刚才那一幕中惊醒过来的士卒们喝道。
“大人,小的知道。”这个时候,人群里边,传来了一个声音。很快,几乎所有的士卒都叫了起来,七嘴八舌地把凌龙宇置在城里的大宅院的了出来,甚至还有一位士卒还把凌龙宇上个月花了两千两银子,把铁岩城某妓院最红的头牌收入房中的事情也给抖了出来。
“好,好好……凌龙宇,你还有什么话要说?”端木宸淡淡地看着被捆倒在地的凌龙宇说道。
“慕指挥,我们皆是朝庭命官,按官衔,下官只矮你一级,贪与不贪,这得由将军和大帅来定断。”凌龙宇费力地扭动着被绳子勒起了圈圈轮胎肉的身体,喘着粗气,望着端木宸说道,目光里边充满了畏惧与怨毒。
“你说谁?将军和大帅?”端木宸一脸恍然之色:“哦,你不说我还真给忘了。吴校尉,一会,你把你所知道的情况全都写下来。”
“下官遵命。”吴良深吸了一口气,黯然地道,说都已经说了,再写出来,也没有什么心理障碍了,反正大不了丢官而已,再说了,呆在绿柳营这个破地方,成天受人排挤,提心吊胆的,还不如回家守着老婆孩子几亩薄田来得舒心。
“武乾劲何在?!”端木宸看到了吴良的表情,嘴角微微一弯,沉声喝道。
“指挥使大人,小的在!”几名都头中的一人连忙站了出来。
“你带上你的军马,给本指挥使进城,把这位凌大人的宅院给找着,给我好好的翻一翻,看看都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全给我查清楚,等到这位吴校尉写出了东西,把那些东西,还有校尉写下的情况,全都给我交给军法处。”
“指挥使大人,我等有无罪责,就该上禀叶将军决断,”一听到军法处的名头,凌龙宇不由得浑身一僵,不管不顾地拚命挣扎嘶叫了起来。
“将军,将军!”正在营房里边品着香茶,把玩着一方端砚的叶忘听到了房外边传来的急促脚步声,不由得眉头一皱,不悦地道:“什么人在外头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
“将军,是小的,是因为情况紧急,小的这才着急,还忘将军恕罪。”那位冲到了房门口的人不由得收住了脚步,陪着小心道。
“原来是曾师爷啊,进来吧,什么消息值得你如此?”叶忘淡淡地道,把那方刚刚到手的端砚交给了身边的丫环,示意那站在门外的曾大源进来。
“那新来的绿柳营指挥使慕辰把您的心腹,协办守备凌龙宇给抓起来了。”曾大源这话一出口,叶忘端茶水的手不由得一顿,难得地一脸疑惑之色:“你说什么?!”
曾大源赶紧又重复了一遍。
“混账,他这不是胡闹吗?!”叶忘把那茶碗往那桌上一放,脸色阴沉了下来。“刚一到营地,就把原本的营守备给抓起来,谁给他这么大的胆子!”
他不由得不怒,凌龙宇可是他的心腹,近些年没少孝敬他,所以他才把营守备这个差事交给了他。
现在凌龙宇被抓,打脸是一方面,更为重要的是贪污军饷,他叶忘也有一份!
虽有大帅撑腰,但是事情一旦捅出去,军法处必定不会善罢甘休。那群疯子,直属于军机处,谁的面子都不给。
“带我去!”
他怒声说道。
......
端木宸端坐在军营的看台之上,几名校尉和都头站在他身后,一脸的敬畏之色。
场地中央,一根五丈长的旗杆之上,被捆的像粽子一般的凌龙宇半死不活的吊在上面,接受着烈日的暴晒。
啪!啪!怕!
就在这个时候,一阵脚步声从校场传来。
“慕指挥使,你好大的胆子!“
离校场还有五十多丈,叶忘张口就是一声暴喝。他的额头青筋冒起,脸色青,显然极为愤怒。端木宸竟然如此就肆无忌惮。
”将军大人回来了。不知道,商量好了,怎么对付我没有?“
端木宸不咸不淡道,目光依然望着校场。
听到他这句话,叶忘眼里闪过一丝冷光。
"这废物都对你说了?哼,慕指挥,不要以为有了证据,就能怎么样,告诉你,这里是军营!你越俎代庖,擅自号施令,扰乱军纪,按照军队律例,那就是个死罪!"
叶忘眯着眼,眼睛显得很小了,目光中闪烁着一阵阵阴冷的光芒。
“扰乱军纪?死罪?叶忘,我看你是弄错了。我新官上任,重新编排手下军伍,有什么罪啊?”
端木宸终于转过头来,目光冷冽道。
“倒是你,贪污军饷,压榨士卒,啧啧,这可是真正的死罪啊。”
叶忘脸色微变,立即感觉到不妙:“慕指挥,你想干什么?”
端木宸没有回答,却是反问一边的吴良:“吴校尉,你熟读军伍律历,告诉我。军队重将,贪污军饷,该当何罪?”
吴良闻弦歌而知雅意,立即知道指挥使要除掉这个叶忘,心中激动,回道:“回大人,按律当斩!”
“来人——把慕辰给我拿下。若敢反抗,就地格杀!”
叶忘语气森然,掷地有声。
哄!
兵营之中,立即一群人怒吼着,涌了上来。这些人,都是叶忘的人,现在占了理,又仗了势,立即士气高昂。
“滚!”
一声暴喝,如雷声滚滚,整个校场都震动了一下,原来蜂涌而来的士卒,立即神色一窒,缓下脚步。
“怎么叶忘,想杀人灭口?”
端木宸转过身,嘲讽的望着叶忘道。
“可惜,你还不够格!”
“放肆!你既然这么大言不惭,那就让我看看,你到底有什么本事!”
声音一落,叶忘体内,一副漆黑的战甲飞出,套在他的身上。这一刹那,从叶忘的身上,散出一股肃杀的气息,显然经历过无数沙场血战的狠厉角色。
“不是看我有什么本事,而是看你有什么本事!叶忘,不要说我没给你机会,你先出手吧!”
端木宸一撩衣袍,踏上前来。
叶忘心中冷笑,既然撕破了脸皮,还做这些面子功夫做什么?他也不客气,内力一提,抬手就是一掌,向端木宸拍出。
嘶!
一声阴冷的长嘶,叶忘丹田内力鼓动,无数符录从掌心飞出,化做一条粗大的水蟒,下鄂倒刺张起,一把吞向端木宸,居然是涅槃境的实力!
这门功夫,叫做“水蟒功”,必须猎取一千条二十年以上的水蟒,才能练成。达到涅槃后,内力凝聚出符录,出手就是一条巨大水蟒,撼山崩岳,力大无穷。
“雕虫小技!”
端木宸手掌一抬,五指对着身前虚虚一抓,立即就是一道金色的巨爪飞出,一把抓住了水蟒的头颅,只是轻轻一捏,这只水蟒立即砰的一声,被抓成碎片。
他施展的这门功夫,叫做正是八荒帝龙拳里的帝龙探爪,是专破武者功体的绝学。
蹬!蹬!蹬!
水蟒被破!叶忘受到反噬,立即气血翻腾,脚下跄踉倒退。
“不过初入涅槃境,叶忘!你还差得远!”
端木宸冷笑一声。
轰隆!
他手掌一抬,身前十丈范围内,立即化为一片真空,一个半透明的巨大手掌,浮现在真空中,带着一股雄浑、霸道的气息,向着叶忘拍下。
瞳孔中浮现着,这只巨掌的倒影。雄厚的掌力排山倒海,如同一座座山峦压过来,让人升起一种,无法抵抗的感觉。
“噗!”
叶忘被这霸道一掌直接打飞了出去,身上骨折几十处,口吐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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